客栈里有着一股热流,一进到里面身体就能活动开,连脖子也不用缩着。整个身体的肌肉都会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下。
这来自屋角处四个火炉。
项生走了进去,松了松肩头。闻到那股酒香后项生不再那么紧张。
客栈里虽没有几个人,但这几个人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他看到了小二,还想买些酒但银子不多。他身上只有五文钱了。
好在用五文钱买了五个馒头,那热水就没有要钱。水壶是伏由带来的。他见小二特别好说话,就向小二走近些,轻声道:“小二不知道镇子上有没有破庙啊?”
项生想找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他觉得破庙不会有人去是个安全地方。
但小二的反应却超出了想象。从他夸张的眼神来看,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他也迟迟不说。
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恐慌起来,他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你要做什么?”
项生迟疑着,要是小二的反应正常一些项生还能如实回答。但看小二一副神秘的样子,项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有没有?”
“有啊。”小二眉头沉了下去,“你难道要去?”
项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问个明白,要是不说明白这个小二好像不会说一样。项生如实回答。
这一下子小二立即后退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再走到项生跟前,说道:“你不要命了?听你口音外地人吧?”
项生点点头,他见小二一直很反常。就猜测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问:“怎么了?”
“你可别去啊,那里闹鬼啊。就有人亲眼见过,第二天这个人就疯了。镇子上可没有一人敢去啊。”
项生听后不以为然,现在除了逍遥王外,其它的他都不担心,“在哪个方向?”
小二见项生这么问,就知道项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说道:“我是好心劝你,你别往那里送命啊。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在哪个方向。”
小二固执。
项生说:“那里真闹鬼吗?”
“当然。”
“在什么方向呢,我也好避开点走。”
小二听到项生这么说,总算有些放心了。在这之下他为项生指了破庙的方向。
并嘱咐项生千万不要去,特别是晚上更不能去。那是一个无头鬼。
项生只笑不说话他,他走出客栈把水交给了羊碧田。又拿出四个馒头一人一个,最后还剩下一个项生把它放进了与怀里。
客栈外明显要冷上很多,走过一会也就适应了。但一到这破庙前一股寒意猛然升了起来。
月亮高高悬挂头顶上,一片片乌云时而遮住了它。冷月光辉落在破庙上头给它蒙上了一层银灰色,伴随着阵阵呼啸声几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它死气沉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谁要是靠近它它就会把谁给吞没了。
任何人走到这里都会停下脚步,不是不愿意走下去,而是双腿发软失去力气。就算是一个醉汉来到这里也会瞬间变得清醒。
嵇柔的声音颤抖着,“我们要进去吗?”
她那声音像是和这间破庙融为了一体,本来项生还好好的听她这么一问心中也是一紧。
他想起项阿铁的话,就说:“人有三把火,我们四个人有十二把火不用怕。你们跟着我。”
项生一说完就往前走不给他们任何一人有说话的机会,项生一迈步。另外三人也就没有了选择余地,他们只能跟着。
越是走近,心跳就越快。
这寺庙没有门连窗户也是摆设,一进到里面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气味让人觉得走进了一间无人踏足的地方。甚至在这气味中,能想象到落得个只身一人。
项生轻问:“有人吗?”
他知道不会有人,可是他还是想发出点动静出来。只能听到项生的声音慢慢飘散,其它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几个人都立在门口,在确定这里没有人时。他们往屋子中间走。
这次就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可恶的是会踩到一些干枝,这些干枝就断裂发出的声响极为不适合。
他们的呼吸变得缓慢,这种缓慢的劲头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嘿嘿的笑声。
声音低沉无力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几个人立即后退一步朝着笑声方向看去。
那是一面墙壁,在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项生喉咙动了下,一点一点向前移步。突然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地上缓缓站起。他的身子比墙壁的颜色还要黑些,这就刚好能看到是个人形。
嵇柔立即抓住了项生的胳膊,项生感觉到嵇柔的身子在抖动着。
不管他是人是鬼,项生都要抢下这个地方,“什么人,装神弄鬼。”
他虽这么说却也没有靠近。
“四个人,两男两女。”这声音带着些生活气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人说话,项生几人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而且听他的声音很正常不像是个鬼。
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那么笑呢?
项生胆子大了些再走近一些,就算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人。从体型上来看,是一位少年。他的头发很长并散乱着,不仅挡住了眼睛还挡住了脸。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那破败的衣裳也足够证明他的生活过的一点也不好,这也刚好证明他为什么会在这破庙里。
但这人胆子不小,一个人敢来这里。肯定还是有点东西的。
但是不多。
项生说:“外面冷,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
那少年嗯了一声,“那边有干草,你们可以到那边。”
他一说完就靠在了墙上。项生几人向墙角走去,观察了一番就都坐在了干草上。
能在这冰天雪地寻到这样一个避风的地方,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而且这地方极少有人来,对项生来说也是安全的。他打算暂时就先住在这里。
很显然这个少年每天晚上也会住在这里,无形中成了项生的邻居。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项生问他。
他没有立即回答,从他那紧靠墙壁和低下头的姿态来看,是在思考项生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回答,“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