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路雪发来消息。
每次这家伙都是酷酷的，好像谁欠了她两百万一样。
我没搭理她，兀自去撒尿、洗漱，一直到坐下来吃早饭，才重新拿起手机。
“在？？”
“在不在，着急！”
路雪又发来两条消息，时间间隔很短。
看样子这家伙很着急。
小黑妞哼哼唧唧蹭我腿讨食吃，我从面条里挑出一颗青菜喂给它，顺便回消息。
“刚睡醒，啥事？”
“你还喘气呢。”路雪发来一个傲娇的表情。
“借您吉言，喘着呢。”
“今天我休班，请你吃饭吧，火锅怎么样？我家楼下那边新开了三国火锅店，听说味道不错，中午12点半，记得过来哟。”
颐指气使地发完这条消息，这家伙就潜水了。
我等了一会儿没见她继续发消息，也就懒得回她。
气势这一块得拿捏一下，不能总让别人拿捏自己。
“这女人铁公鸡一只，今天怎么主动请我吃火锅了？难道又要上演她请客我付钱的戏码？”
可能是最近在家吃饭，程橙手艺比较一言难尽，再加上忙碌，很久都没好好吃东西，蜀人基因觉醒。
我被火锅勾起了食欲，碗里的面顿时不香了。
到了中午，收拾收拾，我来到路雪小区门口。
旁边确实开了一家火锅店，装潢考究，大中午的居然还有人排队。
沐浴阳光，树影斑驳，人气十足。
这才特么是活着的感觉啊！
新港小区4号楼那事儿，给我整出心理阴影了，差点抑郁。
深吸口气，阳光的味道真棒。
身边有外卖小哥呼啸而过，有小朋友欢声笑语，人间美好。
“小李子！”
路雪的声音，从排队的人群里传来。
我扭头一看，她排得还挺靠前，便走过去。
“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你挺准时的。”
警花今天穿了一条牛仔裤，白色上衣，简简单单，却彰显了青春蓬勃的美感。
就是看着脸色有点苍白。
“病了？”
路雪摇头：“也就是感冒吧，最近我们同事好几个流感。”
“眼圈怎么有点黑？”
“熬夜办案呗，对了，今天请客不白请啊，你要帮我个忙。”
不一会儿到我们了，很幸运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点了鸳鸯锅，一大盘菠菜，一大盘牛肉，一大盘丸子，还有金针菇等，闻着牛油的香气，我肚子里的馋虫彻底暴乱，口水分泌加速。
“今天不会是我出钱吧？”
谨慎起见，我还是问了句。
“德行，小气吧啦的，我请客啦！”
菜很快上齐，我俩都不开车，就拿了几听啤酒，边涮锅边喝酒边聊天。
路雪是个耿直的女孩，开门见山表示最近可能遇到麻烦了。
不过这个麻烦不是来自于她，而是她的同事，姑且叫他小金吧。
小金原先是区分局的，今年刚调到市局来，年岁比路雪大一岁。
最近小金有点倒霉。
最开始是晨跑，无缘无故从公园树林里冲出一只比特犬，对着他嗷嗷吼。
哪怕是刑警，突然面对这种情况也会慌神。
一晃神，小金就摔倒了，咔，脚踝崴了，还挺严重。
不过，这事儿奇怪的地方就在于，除了他之外，当时公园里还有其他晨练的人，大家却都表示，没见过什么比特犬。
别说比特，吉娃娃都没有，因为那个公园，压根就不允许宠物入内。
小金不信邪，便动了点小手段，调监控。
监控里，的确没有比特犬。
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又吼又叫还摔倒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小金当时这样说。
路雪跟我形容小金的表情：“脸煞白，跟吃了屎一样。”
“你可真是好同事。”我竖起大拇指。
“别提了，还有呢。”
路雪用公筷涮了一片牛肉，吹了吹，放我碗里。
我挺意外的，这丫头还会照顾人呢？
小金从那天崴脚开始，拉开了霉运序幕的篇章。
后来更是路过别人家楼下，差点被花盆砸了；开办公室的门，把钥匙拧断了；出现场搜寻证物，差点被五步蛇咬了。
然后路雪便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私底下跟他聊了聊。
要么说这丫头跟我混久了，职业素养都培养出来了，我琢磨，是不是该收点培训费啥的？
总之这一聊，不得了。
小金眼泪吧嚓地跟她一顿哭，激起了她骨子里的母性。
原来小金三年前，曾经办过一个案子。
一个在恶性案件里比较常见的，奸杀抛尸。
因为监控比较发达了，凶手很快就被抓到，是一个小老板。
但是这凶手负隅顽抗，逃跑的时候，当场被车撞死。
案子就这么结案了。
要说这件事也就算了，可谁知道，从那之后，他们组就开始频繁出问题。
先是领导得了癌症，然后是另一个同事出现场被捅了几刀，倒是没死，但从此得告别警队。
最离谱的是一个女同事，自杀了，后来调查给的结论是抑郁症导致厌世。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2年前。
后来小金仔细回忆，其实变故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从三年前开始，隔段时间就出点问题，一直到他。
路雪讲到这就停下来盯着我。
“完了？”我把牛肉塞嘴里，真香。
“李大师，以你之见，他是不是撞邪了？”路雪压低声音问。
“不一定啊，哪有那么多邪啊鬼啊的，生活中大部分都是巧合，倒是你，最近得多休息，少熬夜。”我回答。
“要么你亲自看看吧，他一会儿就来了。”
“什么？这么点菜三个人吃啊？”我借题发挥，想要她多点一份牛肉。
“没出息的样子，服务员，再来一份金针菇！”
“……！！”
没多时，一个身高马大的小伙子走进店里，寻摸一番，直奔我们桌子。
我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小金，不为别的，就为他肩膀上那淡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