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兮打量着赵玉琼,她记得以前这个小姑娘娇蛮飞扬,脸上经常带着笑容,如今看着虽然还是娇俏,眼中却少了几分神采。
“朱英娘经常训斥你的丫环吗?”赵木兮问道。
“……还好,做错事说几句。”赵玉琼小声说,知道今日跟朱英娘吵嘴被赵木兮看在眼里了,她有些难堪。
赵木兮说,“没有哪个正经世家让小姑子骑在嫂子头上作威作福的,你婆母不能主持中馈,那就让你接手,是她们不交给你,还是你自己不想要?”
“不是不交给我,只是说我还不熟悉,所以让朱英娘教我。”赵玉琼说,“后来我有身孕,她便让我安心养胎,等我将来生下孩子再说。”
赵木兮说,“爹娘把你娇养这么久,不是让你到婆家受小姑子委屈的。”
“阿姐,我知道的。”赵玉琼笑了笑,“我现在是让她继续狂着,将来再算账。”
“你心中有数就好。”赵木兮颔首。
赵玉琼挽着赵木兮的手,笑眯眯地道,“就算我收拾不了她,不是还有阿姐吗?你肯定会替我做主的啊。”
“嗯。”赵木兮点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赵国公还在找她呢,她再不回去,赵国公要全城通缉她了。
正要转身离开,丫环急忙忙跑来,“少夫人,夫人晕倒了。”
赵玉琼的脸色微变,和赵木兮交换一眼。
“我和你一道去。”赵木兮沉声说。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看气色也不是突然会晕倒的。
赵玉琼知道阿姐精通医术,便带着她前往上房了。
刚来到上房,就听到朱英娘怒气腾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母亲就是被气晕的,不过是个丫环而已,说几句都不行,今日还来了那么多宾客,大家都知道朱家少夫人管不的事就算了,还觉得我们家教不严,连个丫环都管不好。”朱英娘气呼呼地说道。
“阿琼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误会。”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传出来。
“哥,难道我还能冤枉她,这个家是父亲和你交给我管的,我尽心尽力还不讨好,不如还是让大嫂管家吧,省得我还要被埋怨。”朱英娘说着呜咽哭起来。
“……”
在门口的赵玉琼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赵木兮握住她的手,“别生气,动胎气就不好了,你就趁机将管家大权要回来就是了,若是你担心管不好,我让人来帮你。”
“这个朱英娘,欺人太甚了。”赵玉琼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怒火。
在朱铨还没开口之前,她就笑着走进去,“我却不知道妹妹原来管家这么辛苦,都是我的不是,那这样吧,从今日开始,这个家我就自己管了。”
朱英娘没想到赵玉琼居然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还这么巧听到她的话。
“你会管家吗?”她没好气地问。
“谁也没天生就会吃饭的,我若是再不管家,别人还真以为我们国公府教出来的姑娘什么都不会。”赵玉琼说道。
不等朱英娘开口,赵玉琼就吩咐身后的嬷嬷,“黄嬷嬷,一会儿你就让家里的管事婆子来见我,以后家里大小事就不劳烦英娘了,英娘年纪不小,很快就该出阁,应该好好为自己准备才是。”
“你……”
赵玉琼含笑走到朱铨身边,“相公,我阿姐精通医术,不如让阿姐给母亲脉一脉?”
“怎么敢劳烦赵将军。”朱铨受宠若惊地说。
“都是自家人。”赵玉琼说,让人将赵木兮请了进来。
看到如今在朝堂如日中天,而且又替景国要回三座城池,还让沙鲁对着椋城磕了半个月头的赵木兮,朱铨有些难掩激动。
“见过赵将军。”朱铨拱手行礼。
赵木兮回了一礼,“朱大人是我妹夫,那就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朱铨看了赵玉琼一眼,“其实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下人正在煮药,家母的病是旧疾,跟阿琼……没有什么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今日……”朱英娘铁青着脸要开口。
“今日我也在场,知道发生什么事。”赵木兮开口说道,“我这个妹妹从小虽然娇生惯养,但该学的都学了,赵家的下人也都是学过规矩的,不该犯的错绝对不会犯。”
朱铨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又愧疚,“是,是,我知道。”
“阿琼,带我去给朱夫人把脉吧。”赵木兮连看都没看朱英娘,便让赵玉琼带路。
刚才她在大厅已经大约脉过,知道朱夫人的毛病。
一时血气上涌晕倒,别的不怕,就怕中风了。
朱英娘有些愤恨,她想要开口嘲讽几句,可眼见连朱铨对赵木兮都这么恭恭敬敬,她怎么敢在这时候放肆。
“这里有调养身子的药丸,先拿一颗化在水里喂赵夫人服下,以后每天醒来便服用一颗,这瓶吃完了,头晕的症状会改善许多。”赵木兮将瓷瓶交给赵玉琼,“到时候我再来看看。”
“大夫都说这是治不好的旧疾,赵将军就这一瓶药丸,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朱英娘忍不住问。
赵木兮瞥她一眼,“能不能治好,日后自然就知道了。”
赵玉琼已经拿了一颗药丸化开喂朱夫人服下了。
没一会儿,朱夫人竟真的醒了。
“娘,您觉得怎样?”朱铨赶紧问道。
朱夫人幽幽醒来,看到床边的赵玉琼和朱铨,她有些愧疚地握住朱铨的手,“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已经好许多了。”
“娘,我阿姐说您的头晕是能改善了,还给了药丸呢。”赵玉琼笑眯眯地说。
“有劳赵将军了。”朱夫人感激地说道,“今日是宴请赵将军,没想到还麻烦了您。”
赵木兮说,“不麻烦。”
“娘,大嫂觉得我不该管教她的丫环,还下令要家里的管事婆子都听她的吩咐,以后不让我管家了。”朱英娘凑过去委屈说道。
朱夫人欲言又止地看向朱铨。
“英娘,你大嫂说得对,不能让你一直替她管家,你就把钥匙和对牌都交给她吧。”朱铨沉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