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一声历练丰富,这一看便知道觅芳遇到了为难事情,当下也不动声色跟着觅芳走到一边隐秘处,这才笑道:“苏尚侍,有什么事情?”
苏觅芳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神情倒也算得上沉稳,还不至于怯怯懦懦的被人瞧不起,就算是逃不过一劫也要有些尊严的。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奴婢处事不当才有了这样的疏漏,只是还请白嬷嬷施以援手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明日就是王跟王后的大婚之日,总不能添了晦气,待到事情过后,觅芳甘愿领罚,是打是罚是生是死绝对不吭一声。”
白馨瞧了一眼苏觅芳,倒是个有骨气的,其实白馨也想明白了苏觅芳这是被人算计了。心念一转,便说道:“这事闹的真不是时候,苏尚侍在这里稍等我进去回禀王后一声。”
见白馨肯通融苏觅芳感激莫名,立刻点点头,白馨便转身去了。
苏觅芳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新王后是个什么性子,要真是不肯放过自己……也只能说是命了!莫说一顿晚膳没备好,在这后宫里就是你打破一只碗碟都有可能没了性命,在这里人命轻贱谁又会看重你一个奴才。
只是……终究不甘心,若看不到那人的下场始终不甘心……
绯璃瞧了一眼金鹞,这才转头看着白馨说道:“都是我疏忽了,你吩咐下去了让厨房就将我原来的膳食呈上来就好,不用再添置什么了。”
金鹞定定的看着绯璃,有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待到白馨退下后,这才问道:“怎么了?”
“咱们西戎王没有发话要留用完膳,厨房里也不擅自主张,苏尚侍一个人也不好拿主意,来请示的时候偏生我在安歇,这就耽搁了。”绯璃浅浅一笑,然后看着金鹞,道:“要我说来都是你的不是,你要留下用完膳好歹也传句话。”
金鹞失笑,感情是这样的小事,便低声轻笑:“我若吩咐下去,又怎能跟你抢饭吃?”
金鹞这话便又让绯璃一笑,看着金鹞并没有怀疑什么,这才安了心。白馨说的其实很清楚,没想到这个苏觅芳是太后跟前的人还能被人这样的排挤算计,看来这后宫里当真是令人不敢小觑。今日救了苏觅芳一命也不过是绯璃觉得她是无辜的罢了,无端因为小事伤人命的事情她总是不忍心。
苏觅芳看到白馨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低声喊道:“白嬷嬷,事情如何?”
白馨抿嘴一笑,说道:“王后说了这件事情是她的疏忽,苏尚侍请示晚膳的时候王后还在安歇,一时间便耽搁了。”
苏觅芳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着白馨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后不仅没有怪她还替她洗刷了所有的罪责……
瞧着苏觅芳的模样,白馨又说道:“王后心里明白苏尚侍也是被人给……时候不早了,苏尚侍准备晚膳吧,王后交代了,她跟王共用一份晚膳就可以了。”
白馨拍拍苏觅芳的肩膀,这才转身回了主殿。
苏觅芳很快的回过神来,心里一沉,这救命之恩……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有的忙!
绯璃今天很开心,金鹞能陪她过来用膳不曾将她一个人舍在这陌生的地界,真的是很开心,以至于一顿饭眉眼间全是弄得化不开的温柔浅笑。
明日大婚后,她跟金鹞一个是西戎国的王,一个是西戎国的王后,想要在这样的肆意只怕是不能了。大昭国的皇贵妃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能让英帝时时刻刻的挂念着,护着她的那一份纯真;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宋明溍在绯歌小的时候就为她前赴后继的抵挡灾难,细心呵护她长到如今这半大;这世上也有一个爹爹能为母妃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不纳通房,没有妾室;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周绯璃,可是她的阿罗却不是英帝也不是明溍更不是爹爹,她还没有完全的了解她的阿罗,她的前途还是一片坎坷。
不顾及算是如此,绯璃还是会努力,再努力……
其实今天金鹞不该过来,他应该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妃子们,可是一个人在王宫里怎么也坐不下去,心里竟然有些担忧绯璃会不会一个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她的身体还会不会不舒服,被压在黄沙之下终究是伤了肺脉,天寒便会咳嗽,太医说总要将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近日来的时候看到绯璃睡的正香,竟也不让人去唤醒她,自己在一旁默默地批奏折,质量跟速度倒是飞跃的提升上来。
最想看到她笑靥如花,这一整晚绯璃浅笑低语,金鹞竟然也觉得开心起来,不知不觉间原来她能展眉一笑却也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在这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我知不知道?”金鹞笑道。
“是,我又不是个小娃娃,我会慢慢的融入这里可是我还是周绯璃,我还是原来的自己,不会委屈自己,你放心吧。”绯璃应道。
一个王后怎么会在生活习惯上委屈自己?绯璃可以迁就,但是不会委屈自己,她这一生从不会无原则的委屈自己。只是这个原则……希望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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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月宫。
月色迷蒙散发着柔和的光缓缓地铺洒在大地上,透过高低不同的树枝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风过,树叶微响,越发的扰乱了窗边人儿的心思。
三更锣响,绮妃身边的侍婢浣月看着绮妃的身影心里便觉得替她委屈,忍不住的说道:“王离开那么久,这次回来就该先看看娘娘才是,怎么能又跑到王后那里去了,这一路相处日日相见难道还不够么?”
白绮罗黛眉微皱,呵斥道:“不许浑说,王后初来乍到,王自然应该多陪着王后才是正理。”
“娘娘,您就是这样,对谁都这么宽容大度,王后这么霸着王,以后可怎么办?”浣月当真是有些着急了,要是以前王离宫回来第一个见得便是自家主子,可是这次……
“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霸着谁又能说什么……”白绮罗轻轻一叹,三更鼓过了,忍不住的问道:“王,回宫没有?”
流纱这是正走进来,闻言回道:“回娘娘的话,还没有,估摸着都这个时候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都三更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白绮罗垂眸失笑,自己就这么等了一个晚上,又有什么意思?
洗洗睡吧!
服侍着白绮罗睡下后,浣月跟流纱在外面守夜,两个丫头都是跟着白绮罗很久的人了,此刻都有些愁眉不展。
“流纱,你说王真的那么喜欢王后?”浣月不解,王后能有她们主子美丽吗?她们主子是这后宫里最美丽的女子,王后怎么能比得过。都璃的么。
“不知道,王的心思谁猜得透,谁又敢去猜。”流纱低声说道,“不过我想王能在大漠里为了救王后不惜性命,想必王后不是一般俗人。”
浣月有些沉默,转头瞧了瞧身后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叹息一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王只顾着新王后,把咱们主子都给忘记了,真是令人气不平。”
“自古以来这后宫里得宠失宠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你平日原该看惯了,今儿个怎么还说这种话?”流纱皱眉,后宫里的沉浮残忍早就该习以为常了。
“只是咱们主子终究是不一样的,王那么喜欢主子……”浣月又是一声叹息,怎么能不扼腕。
“你着什么急,这也不过是刚开始,王后初来,就是忌惮着大昭国也不能抛开王后不管,至少也要等到大昭国的送亲特使离开之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以后且看着吧。”流纱到底是看得长远一些,转身瞧着浣月低声说道。
两人窃窃私语,原以为声音极低,却不成想还是被白绮罗悉数收进耳中,是啊,来日方长啊,总是今日没见他,心里还是憋闷的难受。她原是想有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只是如今看来只能往后挪了,想着想着手不由得抚上肚子,带着笑安然入睡,流纱的话总是让她舒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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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王娶后的仪仗自然是威武雄壮极尽奢华,全副銮驾前往行宫。按照惯例,王大婚是要派遣迎婚大使前往接亲,王只需要在王宫里等着祭拜天地,祖宗天坛,接受百官朝贺。
金鹞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龙冠,脚踏龙靴,此刻却有些犹豫不决。看着迎亲特使迎亲的时间将至,突然间做出一个决定,转身喊道:“苏顺!”
在一旁时候的太监总管孙顺立刻上前行礼:“王,您有什么吩咐?”
“传旨下去,孤王要亲自迎亲!”金鹞做了决定,脑海中想起绯璃昨晚的梦中呢喃,她说若是如寻常男子亲自来赢取我可好,阿罗……
她梦中唤的是阿罗,绯璃说过阿罗是她一个人的,而金鹞却不是。
今日的大婚,金鹞突然想……想用阿罗的身份将她迎娶进门!
“王?”苏顺大惊,这个旨意太突然了些,令人措手不及。
金鹞还未说话,却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王上,此事不可!”
金鹞猛的一震,缓缓的转过身,就在这转身的空隙,脸上的惊愕已经转换为温和的笑意,只听他笑道:“母后怎么来了?”
“幸好哀家来了,不然的话岂不要看你惹下天大的笑话?”太后大怒,转身坐下,这才抬头看着金鹞,又说道:“虽然王后是大昭国的公主,可是毕竟是嫁到西戎国来,凡事还是按照西戎的规矩办,王上怎么能轻易地就改变祖宗的规矩?这要是传扬出去,明日言官又不肯罢休,只怕又会出乱子。”
金鹞握紧的双手深陷肉中,脸上却笑容不变,淡淡的说道:“母后说的是,是儿臣疏忽了。”说到这里看着苏顺说道:“传旨下去,迎亲队伍可以出发了。”
苏顺忙转身去了,出了大殿门却是一头的冷汗,心里却暗暗的说道:言官?言官还不都是岳家的人?太后这几年越发的想要争权,咄咄逼人实在是……可是想起太后娘家岳家的在朝中的势力,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连王上都退步了不是吗?
太后瞧着自己的这个养子,是,皇上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养育的别的嫔妃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终究是隔了一层。可是就算不是亲生的,金鹞养在她膝下却依旧占据了嫡长子的名号,这才能顺利的登基为王。
只是近些年越发的有分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越发的看着她的娘家人不顺眼,也不想想当初没有岳家他能顺利登基?
“母后这一向身体可还安好?”金鹞笑着问道,至少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难得你还记得哀家的身体,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新王后了。听说昨晚你在行宫过的夜?这成何体统!”太后怒斥道。
金鹞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淡淡的说道:“母后难道忘记了在大昭国我跟王后已经成果一次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次回到西戎国也不过是再举行一次更为恢弘的婚礼罢了。”
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只是这个儿子忤逆自己终究是不舒服的。
“婚前夫妻不宜见面,这可是自古以来的礼仪。”
“孤王是天子,授以天命的君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后初来乍到,凡事皆不适应,孤王自然是要多多体谅的。”
“君为天,民为子,这话是不错,可是逆天而行终有不妥。”
“不过是昨晚探望了王后,逆天两个字似乎是太言过其实了些。更何况我西戎想来是民风开化,母后太多心了。”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金鹞除了表面上的礼仪对于自己的这位嫡母当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从小她管束自己就甚为严厉,后来见他脾气过于执拗,几度曾经欲加害他,然后在寻个听话的取而代之,这些金鹞都记在心里。
太后冷笑一声不在于他争辩,只是说道:“王上好自为之吧!”
看着太后的銮驾越走越远,金鹞的脸上这才一片铁青,硬生生的将手里的铜炉给捏扁了。
苏顺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早就将在倾樱殿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不然的话这些人目睹这一场争端命怕是留不住了。
太后跟王在人前一向是母慈子孝,可是谁又知道却是这样的水火不容。
金鹞气闷,不过是想亲自迎娶绯璃进门,却也不能如愿,这西戎王当的真是够窝囊的!看来自己的计划也得赶紧的开始实施了,在这样下去岳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到时候自己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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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起来,绯璃就一直没有闲着,一直被人给服侍着梳头,添妆,更衣,上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程序,坐进轿子的时候又听到两旁百姓的欢呼声,听到宫门那震耳欲聋的将士呐喊声,金鹞没亲自来迎娶终归是有些失望的,他们到底不是平凡夫妻。
一路行来,拜了天地,祭拜了祖庙天坛,又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贺,绯璃这才被送回流华宫,王后的寝宫。
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边沿,绯璃这次真的有点紧张了,金鹞说今晚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
流华宫里安静的很,宫女太监垂手侍立两旁,大气也不敢出,就连白馨、月珠、**也是恭恭敬敬的立在两旁。
脚步声传来,一声一声的请安声远远传来,绯璃知道金鹞来了。
心,蹦蹦直跳,纵然已经同床共枕多日,可是毕竟还是清白之躯,毕竟今日才是他们的新婚夜。
皇帝的大婚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闹洞房,因此流华宫里一片寂静。
金鹞挥挥手,道:“都退下吧。”se0u。
“是。”众人齐声应道,鱼贯而出。
绯璃的手越发的握紧在一起,手心里隐隐的有了汗意,脸红心跳间,只觉得眼前一亮,他第二次掀起了自己的盖头。
金鹞瞧着绯璃,九龙九凤各色宝石明珠镶成的凤冠下映衬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今晚的绯璃美艳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只觉得头山一轻,凤冠已经被金鹞伸手拿下,只听他笑道:“这东西重的很,莫压坏了你的脖子。”
这轻松的话顿时让绯璃缓了一口气,不那么紧张了,这才抬眼看向金鹞,黄袍加身,威武不凡,比往日多了一番不同的气势。
紧挨着绯璃坐下,握住她的手,笑道:“今儿个起,你就真真正正是我的人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还是让绯璃红了脸,金鹞伸手端过合卺酒,手臂交换,两人相视一笑,柔情无限,缓缓地饮进了交杯酒。
金鹞其实还想告诉绯璃他想过亲自迎娶她的,奈何没有成行,既然没有成行,说不说的其实也就没有用处了。
绯璃不明白金鹞眼中一闪而过的惆怅是为了什么,此刻也不想求多想,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跳动,若是他能记起他们以前的事情该有多好……
大红的宫灯映照的整个皇宫一片火红,在这一片火红里,不知道多少欢笑多少泪落,绯璃也不过是这后宫里的一个,寂寞宫廷漫漫长夜,也许不久之后也会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大红的喜烛彻夜不息,烛泪一层层的黏在一起,大红喜帐里那一声声的喘息娇吟声中给这沉闷夜色增添了丝丝活力!
玉炉冰簟鸳鸯枕,粉融香汗流山枕。帐外红烛影,敛眉含笑声。柳荫轻漠漠,低鬓蝉钗落。续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绯璃想她是真的把这一夜当做了一生,任以后大起大落,风声鹤唳,她也总能心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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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婚,三天不朝,举国同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依旧能在枕边看到金鹞熟悉的脸,绯璃便是浅浅一笑。
看看帐子已经微微的发明,知道时辰快到了,起身坐了起来。身为皇家妇,新婚第一日总要拜见太后,这才是正理。
刚坐起身子,只觉得腰间一紧,又被拉了回去,金鹞瞧着绯璃,低笑道:“天还早,再睡会。”
绯璃有些迟疑,还是说道:“臣妾怕迟了给太后请安。”
金鹞微楞,臣妾……这个称呼从绯璃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么的别扭,眉头紧皱,便道:“以后独处时不要自称臣妾,还跟以前即可。”
跟以前一样?绯璃微楞,心里却是叹息一声,怎么能一样呢?住进了这深宫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安慰,轻轻地点头应了下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也许情深意切,明日也许就大祸临头,绯璃知晓的其中利害,但是……心里去还是有个声音叫嚣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睡了好一会子,金鹞才低声将绯璃喊起来,绯璃没想到自己真的又睡着了,便有些脸红。
金鹞一见不肯放过她,低笑道:“向来是我昨晚太用功了,倒是累着爱妻了。”
绯璃脸皮薄,尤其又是这种男女间的事情,看着金鹞那嚣张的笑脸,忍不住将软枕扔在他身上,自己个落荒而逃,临走之时还好记得裹了个毯子。
金鹞一见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穿过窗子,惊醒了鸟儿,直达云霄。
绯璃沐浴更衣,拜见太后自然不敢轻忽。
耀眼的凤冠上部有九条金龙盘旋,口衔珠滴,下有八只翠凤及一只金凤,亦衔珠滴,龙凤之下铺以翠云。冠下部缀珠花,翠叶做装饰。底部为金口圈,饰珠宝钿花。冠后有博鬓六扇,左右各三。点翠地,饰以金龙、翠云、珠花等,垂了珠滴,当真是耀眼异常,难怪人人都想要做王后,就着凤冠看着就令人心里底气十足。
皇后的后服更是繁琐,深青色的翟衣,翟衣上面织翟纹一百四十八对,中间饰有小轮花。领、褾(袖口)、襈(衣襟侧边)、裾(衣襟底边)都缘以红色锦边,上绣至今五彩云龙纹。
翟衣里面着中单,玉罗纱做成,红领绣花,褾、襈、裾领缘织黼纹十三。翟衣外面佩同色蔽膝,腰束玉革带,缀以玉饰件十,金饰件四。玉革带里面还要束大带,表里各为青红色各半。下垂处末端为纯红,织金龙云纹。
腰间系大绶,大绶为纁质,五彩织成。三小绶编结悬挂玉环两件。佩戴玉佩两组,每一组由珩、瑀、玉花、琚、冲牙、璜、玉滴贯以玉珠组成,佩上金钩挂与革带,佩下副以五彩小绶。
脚上穿青袜绣鞋,袜子是用青罗做成,绣鞋用青绮,描金龙云纹,鞋首缀珍珠五颗。
这一层层一件件全部都上了身,足足穿戴了整整一个时辰,绯璃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头上凤冠重且就不说了,这一身的凤袍,里里外外的也能把人给勒的喘不过气来,当王后也真是一个苦差事,不过穿戴好后,往那里一站,这浑身的气势自是不比寻常,令人不由得心生惭愧。
金鹞早就习惯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龙袍,此时早已经穿戴完毕,看着绯璃着装那满脸的无奈之情倒觉得有些意思。
二人用过早膳,这才齐齐做了肩舆往太后的珠华宫而去,一路行来宫女太监全都跪地行礼,不敢抬头,等到龙凤驾过去,这才敢抬起头看一眼,便有人惊呼道:“王后好美……”
顷刻间这话便传遍了后宫每一个角落这后宫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形形色色的流言。
到了宫门前,二人下了肩舆,金鹞看着绯璃道:“莫怕,一切按规矩行事就是了。”
绯璃点点头,可是绯璃也能感受到一到这珠华宫门前,紧要就如同换了一个人,眉眼间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丝阴霭,尽管隐藏的很深,在那一片潋滟的眼眸之后,可是绯璃还是感受到了,看来传言不假,金鹞跟太后的母子关系的确不怎么和睦。
金鹞抬脚往前走,绯璃跟在身后,心里便是苦笑一声,再怎么说到了这一刻她跟他终究不能比肩而行,这是规矩!
“见过王上,王后,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珠华宫的一众奴婢杂役伏地行礼。
“都平身吧。”金鹞道。
众人谢过恩后这才站起身来,默默地侍立在一边,绯璃跟在金鹞的身后,这才往大殿走去,这大殿的深处尽头那一张凤椅上坐着的就是金鹞的嫡母,当今的太后,这个传言中力战群臣将金鹞扶上皇位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她跟金鹞之间的矛盾势必会让绯璃在中间左右为难,两头受气,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婆婆,受气的自然只能是儿媳妇。
绯璃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心还是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