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王宫便如同天上的星辰,精致的宫灯比比皆是,照耀的整个王宫流光溢彩。
珠花宫更是灯火辉煌,还未走近就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欢笑声,似乎空气里都洋溢着喜悦,那满满的涨涨的欢笑溢满了整个天空似乎要钻进人的心里去,痒痒的,令人有种要笑的冲动。
珠花宫一直以来都是很寂静的,像这样的欢笑绯璃还是第一次见到,转头看向金鹞,却看到金鹞眼眸中的一抹讥讽,绯璃心里就是一暗,是啊,太后能跟南昭王如此的和谐欢乐,却跟金鹞如同敌人一般,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接着衣袖的遮掩,绯璃大胆的握住金鹞的手,却转过头去不敢看他。若不是在夜晚,若不是有衣袖的遮挡,绯璃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量的,只是看着金鹞眼中的寂寞跟讥讽,总是让她心痛,忍不住的想要去温暖他,告诉他,你还有我……
手指微紧,却是被金鹞反握住了手,绯璃的脸一下子便红透了,垂着头也不去看他,默默的往前走。绯璃却没有看到,金鹞方才还有些阴郁的脸,这会子已经变得晴朗无云,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女人能感受到他的心,温暖自己,这就足够了。
一个人寂寞太久,总想要找一个依靠,金鹞寂寞太久了,他遇到了绯璃,这个等了自己九年的女子,虽然依旧想不起来当年的往事,可是他知道她是用心在爱他,有一个人还能这样全心全意的,没有丝毫杂念的,只是这么单纯的爱着你这个人,与金鹞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宝贵的了。
得了全天下,却少了一颗爱他的心,此刻连这颗心也找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其余的人和事,再也不能遮挡他人生的阳光。
珠华宫的大殿里,灯火通明。四周的墙壁上点燃了巨大的挂灯,那一簇簇的火苗闪着的红光,越发的照耀着整个大殿蒙上一层温柔的光芒。
两人一踏进大殿,远远的就看到太后坐在高高的凤椅上,身旁是一身大红衣衫的金锦,大殿里很温暖,金锦终于不在穿着皮裘,只是没有想到里面的直缀竟然也是大红色的,这个男人好像格外的喜欢大红色嵌着各色云纹,每次见他总是这样的衣衫,似乎有百件千件,除了花样不同,颜色全都是一样的。此跟头一。
太后的另一边却坐着一个一团黑墨般的男子,一身黑衣裹着金边,腰束黑色绣暗纹的革带,脚踏黑靴,一头黑发高高的挽起,一支墨玉簪子插在发间。再望去,眉眼刚毅,那宝石般黑曜的双眸流光潋滟,所有的光华似乎都隐藏在了这一湾平静的表面之下。
此刻这男子正在侧耳倾听,正在陪太后说着话,转头见二人走进来,立刻站起身子,躬身行礼:“微臣权临风参见王上,王后。”
这人竟是权临风!
绯璃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权临风竟然也是这样风流雅致的高雅男子,在她的心里一直以为腹黑多谋,奸诈莫测的权临风是一副猥琐的模样……
“爱卿平身。”金鹞笑着说道,缓缓地往前走了两步,绯璃紧紧的跟上,瞧了一眼权临风便别开了眼睛,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男子的眼神太犀利。
“臣弟见过王上,见过王后。”金锦弯腰行礼,脸上的笑容格外的舒缓,眼眸中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绯璃又是一愣,这样的金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的金锦总是冷着一张脸,活似自己杀了他全家一般,因此看到金锦也能这样的温柔浅笑便是一怔。sxv。
金鹞不经意的回眸,却看到了绯璃眼中的惊讶,心里便是有些不开心,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就跟个妖孽一般,长得实在是太美……心口间翻滚着不停蔓延的酸气……
绯璃只觉得手上一痛,猛地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了金鹞的金眸,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她居然在金鹞面前走神了,这家伙要是以为自己被金锦的男色吸引就完蛋了,越是这样想心里就是越发的有些心虚,甚至于都不敢看金鹞,这该死的金锦,还没怎么样的就让她跟金鹞有了这么个小误会。
金鹞果然把绯璃的神情动作误会成为了某种现象,那翻滚的醋坛子不停地叫嚣着,总算是还顾忌着颜面,脸上的笑容不曾退却,说道:“这是家宴,二皇兄不用这样拘束,坐吧。”
金锦谢过了,又坐回原处,金鹞跟绯璃跟太后问安后也坐在了太后的另一边,权临风这个时候已经挪到了金锦的下方安然坐好。
这是权临风第二次见绯璃,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大婚的时候,只是当时距离远看不甚清楚,今日一见心里便是有些震撼,难怪王这么痴迷王后,果然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尤其是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似乎跟这里格格不入却又令人觉得息息相关,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早就调查过周绯璃这个人,外界对于她的传言他一直认为言过其实,可是这几日领教过绯璃的手断后,便觉得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见到庐山真面目,竟是如此的绝艳,眼眸便是一眯,遮掩住了双眸中的波动。
女人过于美,就是一种罪,权临风想着他可以从这里下手了!
众人都落座后,太后便看着绯璃笑道:“临风也不是外人,是哀家的远房侄儿,这孩子傲得很,当初参加科举居然默不作声,知道蟾宫折桂这才跟哀家认亲,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王后如今也不是外人,自然是该知道的。”
绯璃又是一愣,权临风居然是太后的远房侄儿……这件事情连凤枭都没有查到,绯璃心里对于权临风更是忌讳了一些。
权临风能够一直到蟾宫折桂才跟太后认亲,可见其对自己的才学很有把握,由此可见此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相认之后还不把关系公之于众,不借裙带关系,可见此人是个高傲的人,只有高傲的人才会不屑于裙带关系。能在短短的几年位极人臣,不仅得到金鹞的重用,还能得到太后的青睐,这样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就难怪这样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积蓄自己的力量,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
须知道金鹞跟太后之间的矛盾日深,明知道权临风心怀不轨与太后有亲金鹞还要重用他,太后明知道权临风终于金鹞却还能对他如此的和善,他就是一个各种尖锐矛盾中最特殊的存在,如今跟金锦还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权临风,绯璃的心中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读了几遍,神色依旧不变,心里却翻了天,这一个个的都是令人不能小觑的对手,也就难怪金鹞的道路走得这样的艰难。权临风……他究竟是忠于金鹞还是太后呢?
这边波涌刚刚落下,绯璃刚刚的传了一口气,却又听到太后笑道:“今晚的家宴哀家也没多叫一些人,不过还有一个人是一定要来的,她跟你们都是极熟悉的,锦儿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见一见才是。”
听到太后这样说,绯璃心里又是一叹,她就知道太后是一定会给她添堵的,果不其然。
金锦这是笑着说道:“母后这么一说儿臣倒是猜到了,是不是绮妃娘娘?只是听说她身怀有孕怕是累着她了。”
太后笑眯眯的说道:“现在好多了,前些日子在流华宫摔了一跤,可把我吓得不轻,幸好平安无事。”
这话说的多么的暧昧,在流华宫摔了一跤,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绯璃害的她摔了一跤。
金鹞这时候接口说道:“母后说的是,不过李贵嫔已经受罚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母后就不要念念不忘了。今日是个团聚的日子,开心些才好。”
绯璃心中就是一暖,金鹞总是在第一时间维护她,抬头看着金鹞,展眉一笑,她爱的人啊,心里甜甜的,纵使受再多的委屈也甘愿了。
金鹞跟绯璃甜蜜一笑,却没有看到金锦那平静的表面下,紧紧捂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泛白。倒是权临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鹞,又无意中看到了金锦的失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静无波,低头轻轻的抿了口茶,好涩!
太后便有些不悦,金鹞这般护着绯璃她总是不开心的,不过现在也不露出来,只是点头笑道:“好,不说便不说了,李贵嫔已经解除了足禁,你可要将她看紧点。”00000
金鹞闷闷的应了一声,绯璃这是接口说道:“王上忙于政事,这些小事自然是臣妾多加注意,母后放心就是了。”
瞧着两口子配合得如此默契,太后的神色越发的不悦了,抬头看到正缓步而来的白绮罗时这才不理会这桩事情,今晚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