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最是温暖披洒在人的身上便觉得暖暖的,浑身都懒洋洋的,丝毫也不愿意动弹。绯璃斜躺在贵妃榻上,在桃花树下赏花歇息,端的是一个好的去处。
头些到后。月珠在一旁侍候,瞧了一眼**这才说道:“娘娘,今儿个轮到怡月宫侍寝,王上不知道会不会去?”
其实绯璃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下午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具体的章程来。便看着月珠说道:“去与不去与我何干?”
口气有点冲,月珠抿嘴一笑,道:“您啊就嘴硬吧,奴婢知道您定是不希望王上去的,要不奴婢就去把王上请来?”
绯璃摇摇头,道:“混说什么,他要来自己没长脚么?”
生气了,月珠偷偷一笑,生气了就好,这就是在意了。
**这个时候蹲下身子帮着绯璃捶着腿,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事情,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00
“你说说看。”绯璃闭着眼睛应道,这几日总觉得白绮罗那边有点不对劲,自己该多精心一些,白绮罗可要比阮怜儿心机深多了,自己眼看着重新崛起,她心里难免不会慌乱,阮怜儿再得宠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危害,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白绮罗对自己的敌意绯璃还是能感受到的,虽然淡淡的,却不是没有。
“今儿个从御厨房回来的时候,经过凤翼殿东边的莲院,听到有几个小宫女在院子里唧唧喳喳的说话,那个地方比较荒僻,大约没有想到会有人经过那里,我站在墙下倒是听她们说了这宫里的许多事情,别的也还罢了,却听说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想起来还觉得浑身的胆寒,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事情?”绯璃睁开眼睛,皱眉问道。
“听说怜容华第一次侍寝的时候便没有上交巾帕,还是第三日的时候补交的,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巾帕可是验证女子清白的物件,哪里有侍寝以后不赶紧的存档的,但是王上没有怪罪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后来怜容华说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给忘记了,可是总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这个还能忘记?”**皱着眉头说道,分明就是推脱之言。
绯璃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兴许是第一次金鹞跟她没有同床共枕,阮怜儿怕面上不好看这才这样做的,不是没有可能。”
月珠这时候撇撇嘴说道:“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正是娘娘刚回宫的时候,说来也真是巧,要不是您跟王上闹别扭,哪里会有她的出头之日。娘娘一出山,怜妃便直接成了怜容华,这也就足够了,别人自然知道王上的心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块帕子,也没什么。”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怜容华这段时间倒是挺安分,跟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要真是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咱们还要当心的,别不经意间就着了人的道。”**想起那几个小宫女话里的讥讽,便觉得这事越发的有些蹊跷。
绯璃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去把彤史拿来。”【注:彤史,是专门记录嫔妃临行记录的册子,只有皇帝皇后太后才可以查看。】月珠很快的就捧着彤史回来了,额头上带着薄薄的汗,可见走得很急。
绯璃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上面细细罗列着承幸记录,居然十有**都是阮怜儿,便是偶尔不是她,金鹞便是在倾樱殿过得夜,偶尔金鹞也会去别的宫里走一走,却没怎么留宿过,也就是说,其实阮怜儿也等于是独宠,只不过金鹞平日子里还回去各宫里走一走便没有那么招眼,看到这里绯璃心里便有些不怎么舒服……
的确是不能否认的,她的确是很难受!
想起方才**说的事情,绯璃坐起身来,便说道:“**,你去细细地打听下怜容华承幸的时候具体的情形。”
**知道绯璃起了疑心,便点头应了,道:“是奴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要说起来绮妃更得王上的心,以前的时候王上跟您情深意重不去也就罢了,可是后来宁愿去宠一个新进宫的怜容华,倒是依旧冷落了绮妃便有些不合常理,听说王上病的时候都是绮妃没黑没白的照顾的,这也有点太令人想不通了。”
绯璃半眯着眸,挥挥手让**去了,刚打发走,便有小宫女来报:“李贵嫔来了。”
绯璃想起李奉瑶应该知道的事情多些,便说道:“请进来。”。
小宫女转身去了,绯璃拢拢衣裳,扶扶发髻,端正的坐好,便看到李奉瑶一身淡蓝色的曳地长裙,蝶袖长衫翩翩而来,在这春光里倒是一片靓丽之色。
“嫔妾见过王后娘娘。”李奉瑶躬身行礼,脸颊带笑。
“李姐姐快起来,无人处你我姐妹不必拘礼,快坐下。”绯璃笑道,月珠便去将李奉瑶搀扶起来,李奉瑶道了谢,这才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笑道:“今儿个春光正好,一个人无聊,便来跟娘娘说说话。”
“我也正闷得慌,姐姐来得正好。”绯璃说到这里看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月珠等人应了,月珠便带着李奉瑶的侍女下去喝茶不提。
这边绯璃看着李奉瑶,想了想便说道:“姐姐来的正巧,我正有件事情要请教。”
李奉瑶神色一怔,忙说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娘娘有话直接问,我定当知无不尽。”
绯璃浅浅一笑,眼眸微垂,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听闻宫里有风言风语说怜容华当初承幸的时候第一日并没有交巾帕,可有这事?”
李奉瑶没想到绯璃问这个,便说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个糊涂账,怜容华说她年纪小不省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凤翼殿当时还不是多红火,掌事的嬷嬷没发配过去,当时伺候怜容华的人也就压根没提这事,毕竟这是掌事嬷嬷的分内事情。更何况当时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是带着娘家的丫头进宫的,贴身服侍的都是秦桑跟碧丝。秦桑那丫头已经被您正法了,眼下就只有碧丝在跟前了,有她们在,别人谁还敢多言语。”
绯璃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秦桑那丫头是被杖毙了,也就是说其实怜容华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神色不由的一暗,原以为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总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奉瑶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只是叹息道:“说来也奇怪,这个怜容华也真是个跟旁人不一样的。女人承了宠总要变得娇媚些,没见她变得娇媚,倒是看着她越发的跋扈了,以至于在娘娘手里栽了跟斗,可见这人啊还是本分点好。”
绯璃眼睛一亮,随即又说道:“姐姐最近在忙什么,听说有些个宫嫔想要谋外配……可有此事?”
所谓谋外配就是宫妃在西戎王的指派下给朝中大臣做平妻或者贵妾,历代以来,西戎国这个习惯从没有断绝过。很多在宫里不受宠的宫妃便想要谋外配,与其在宫里孤老一生,倒不如嫁给朝臣,反正打着御赐的牌子总要比宫里过得舒坦些。
李奉瑶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这些个不安分的,真是丢尽脸面。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也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真的听谁说过要出去的。”
其实李奉瑶想,要真是能谋外配,指个良善人家,倒真的比在宫里强得多。在这后宫里,后无退路,前无前程,谁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能允许王上不要你,还能允许你一个宫嫔自己谋出路,那真是找死了。
绯璃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说些,免得沾染是非。”
李奉瑶心中一凛,眼睛一眨便想明白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王后善妒容不下人……
这个话题很危险,李奉瑶想起自己的来意,便低声说道:“臣妾来还有件事情,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乱说话。”
绯璃抬眼看着李奉瑶,便道:“姐姐跟我有话直接说就成,咱们姐妹也不需要拐着弯的说话。”
“是这么回事,昨日的时候太后不是说要办宫宴,距离春闱也不过这几日了,可是有件事情却没人告诉王后……”说到这里李奉瑶又有些犹豫了,这话不管怎么样还是说不出口,这非议君王也是大罪!
绯璃看着便是越发的起疑了,道:“李姐姐,究竟什么事情?”
李奉瑶咬咬牙,便说道:“这个是有先例的,咱们王上不仅对女子感兴趣,那个其实还有点断袖之癖,想当年权临风跟王上可是不清不楚过的!所以这次可要注意了,要真是再来一个权丞相那样的绝色美男,难道王上不会旧病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