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两个弟弟吉约姆和若弗鲁瓦也陪着笑脸围了过来,对埃莉诺嘘寒问暖,还不时的用厌恶挑衅的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大哥亨利。
玛蒂尔达也板着脸对亨利说道:“你的妻子在这里,你都不打算过来打个招呼吗?当初你可是发了疯一样要娶埃莉诺的,现在娶过门你就这样对她?”
亨利这才冷着脸走过来,对埃莉诺施了一个礼:“你好。”
那声音冰冷,没有带任何感情。
埃莉诺故意一脸悲痛,低头不语:“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玛蒂尔达对亨利道:“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来说吧,毕竟是你自己的事。”
亨利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的对埃莉诺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根据我拥有的妻权,阿基坦公国就归属于我亨利了。
所以我们今天过来,是来接管阿基坦公国的,我们在这想住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跟我返回诺曼底公国,我会给你很好的关照的。”
埃莉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说道:“你的所谓的很好的关照,就是把我晾在一边,当我不存在,给我好吃的好喝的,让我吃穿无忧就可以了,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嫁给你呢?跟着路易不就是这样吗?我嫁丈夫可不是为了吃穿不愁,仅仅是这个要求,我不需要丈夫,我在阿基塔公国可以过我自己舒心的日子,又何必在你的照顾下才能得到?”
亨利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到底要什么?”
埃莉诺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随即望向了玛蒂尔达,眼中瞬间便噙满了泪水,说道:“母亲,你觉得我应该向丈夫索要什么?”
玛蒂尔达还是第一次听到埃莉诺称呼她为母亲,心都软了,她当然知道是自己的儿子辜负了埃莉诺,冷落了她。
不知道怎么的,结婚前自己的儿子把埃莉诺爱得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可现在却完全变了,甚至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感觉到了,儿子对埃莉诺发自骨子里的一种厌恶。
不,准确的说是儿子对女人的一种厌恶,这就让她越来越不安了。
难道流言是真的吗?儿子亨利真的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现在埃莉诺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表达了心中的不满,玛蒂尔达无言以对。
她恼怒的盯着儿子亨利。
亨利却满不在乎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这让玛蒂尔达更是恼怒,她一把抓着亨利的衣领子,扯着他往外走:“你跟我出来。”
亨利其实比他母亲还高出一头有余,身体更是远比母亲强壮。
可是在母亲掌控之下,他却不敢有半点违抗,乖乖的跟着母亲出到了院子外面,来到一处廊下没人的地方。
玛蒂尔达这才放开了儿子,左右看了看,再次确认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来的时候好端端的,都说好了,把埃莉诺哄回去好好过日子。
可是你看你,像一个丈夫的样子吗?别说是埃莉诺这么骄傲的人了,就算是我一个旁观者,我都觉得你太过分,根本不像一个丈夫应该有的样子。
你实话告诉我,你跟埃莉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她了?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亨利沮丧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她。”
玛蒂尔达舒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低声说道:“你还知道你对不起她那就好,既然知道了,你难道不打算改变一下你的态度吗?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疼她爱她吗?难道这婚姻不是你渴望的吗?”
亨利想了想说道:“我尽力。”
面对着儿子显然敷衍了事的态度,玛蒂尔达彻底怒了,她狠狠一巴掌抽在亨利的脸上,打得亨利捂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母亲。
玛蒂尔达怒道:“亨利,你疯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警告你。”
玛蒂尔打一把揪住了亨利的衣领,一下把他扯了下来,亨利只好把身子整个弯曲前倾,简直是鞠躬九十度。
玛蒂尔达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在跟斯蒂芬商量英格兰王权继承的时候,他曾提出让你两个弟弟中的一个作他的义子,将来继承他的王位,而不是你!”
亨利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他和他的家族对你很厌恶,在我们与他们的战争中,一直都是你领兵作战,当时是你带兵击败并俘虏了他,而且整个战争中你带兵杀了他们家族中很多人。
那些人的家人同样强烈反对立你为王储,是我坚决要求立你为王储,因为你是老大,立你更名正言顺。
由于我的坚持,斯蒂芬和他家族才勉强同意。
但是,现在到处都在传言说你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已经收到斯蒂芬的信件,他在问询这件事。
他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必须重新选择王储,他绝对不能把王位传给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所以警告我说,如果谣言是真的,他将会从你两个弟弟中重新选一个作他的义子,并立为王储,取消你的王储地位。
对此我还没有回信,因为我不相信传言,那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毁损你的名誉才制造的谎言。
我相信,你娶了埃莉诺之后,你们会很快生下孩子,谣言也就不攻自破,根本没有必要跟斯蒂芬解释。
可没想到这都结婚半年了,你们却还没有同房,而且你居然对她满是厌恶,这么看来,你根本不可能跟她生下孩子。
她是你的妻子,你的儿子只能是她生的。我绝不会允许你跟其他女人生下孩子,斯蒂芬也不会同意一个私生子来传承英格兰王位。
所以我把话撂在这,你听清楚了,——如果你还想当英格兰国王,那就让埃莉诺尽快怀孕生子。
斯蒂芬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要赶在他去世之前把孩子抱在他面前。
假如在他病危之前你和埃莉诺没有孩子,甚至埃莉诺都没有怀孕,那斯蒂芬就会确认流言是真的,从而很可能在临死前留下遗嘱,从你两个弟弟中确认一个作为他的义子并立为王储,等他死后继承英格兰王位,那时你将后悔莫及!”
亨利整个人都傻了,如同晴空霹雳。
他并不知道到处传言说他是男同,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这是国王路易干的,其实是为了羞辱他。因为路易阉割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喜欢女人了。
亨利现在是真的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当然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准确地说,他对那档子事整个没兴趣,他被阉割之后是不可能再与女人同房,更不可能怀下孩子了。
越是对男女之事没有了兴趣,他越是对权力的渴望比以往更加浓烈。
上帝关上了他情欲的门,就会给他打开了权力的窗,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丧失了王储之位,将来无法成为国王,那他还不如去死。
所以他点头说道:“母亲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跟埃莉诺过日子的,我会让她很快怀上孩子并生下孩子的。”
玛蒂尔达这才满意地点头:“好,我当然坚决支持你来作为英格兰王储,成为将来的英格兰国王。但是,这件事现在取决于你。”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