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谁派你来的？”
纪柯羡的问话言简意赅，出奇得好听，却透着一股危险的冰冷气息。
黑衣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不知道纪柯羡在说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会装作听不懂。
黑衣男戴好帽子，转身便要离开。纪柯羡长腿轻轻一伸，绊在黑衣男跟前。
“啊——”
是摔倒的声音。
由于光线昏暗的缘故，黑衣男看不清脚底，被人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全身完美地砸到地上，疼痛感遍及神经，黑衣男懊恼的豪横：“擦！腿长了不起啊？有病吧你！”
纪柯羡冷笑，腿长还真的很了不起，至少收拾“垃圾”很给力。
摔得过于惨烈，黑衣男半天没爬起来，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挣扎。
也许是问题确实有些突兀，脾气不好的纪柯羡，决定先给黑衣男一个做人的机会。
他冷下语气，面无表情地，命令黑衣男回答：“说，谁派你偷拍的立莞尔？”
黑衣男身子一僵，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人指使的？
没有证据就不成立罪，黑衣男看准这一点，他摇头狡辩：“神经病！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
没摔够是吧？
对于辣鸡，纪柯羡一向很没有耐心，他一手插兜，伸出右脚去踩，将黑衣男的脑袋摁在地板摩擦。
说话的声音，是来自暗夜里的恶魔：“给你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
即使光线很昏暗，可黑衣男依然可以感受到纪柯羡冷血无情的眼刀。
他心里咯噔一下，浑身的细胞在颤抖，说话声结结巴巴：“没…没人指使我，我自己干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好歹也是个具有职业道德的坏人，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出卖自己的金主。
况且，这是个法治社会，黑衣男赌纪柯羡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黑衣男说自己干的，与别人无关。
纪柯羡摇摇头，爷不信。
纪柯羡的脚不断用力，踩人的力气变大，大得黑衣男头疼欲裂，呼吸困难。
黑衣男的面部表情，疼到扭曲，纪柯羡冷眼注视，绯红的眼睛在发光：“想活命，就交代。”
“啊——”
黑衣男痛苦地闷哼，艰难地作出挣扎：“杀…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这男人是疯掉了吗！居然想着弄死他！？
纪柯羡唇角嘲讽一勾，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拿捏得当，不会弄死黑衣男。
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用死神的气场，威胁伤害莞莞的垃圾。
他踩着地上的“垃圾”，力道有点失控，差点将黑衣男送走：“爷就是法。”
不接受反驳。
他只用一只脚，便将黑衣男死死地摁在地上。
他只用一句话，便使黑衣男的心态炸裂。
黑衣男相信，如果自己不说实话，他会死在这里。
死在哪里不好？这可是厕所！想遗臭万年吗？
无助而委屈的黑衣男，泪水就这么毫不预兆地，顺着眼角流下来，砸到肮脏的地板上，他呜咽着：“我…我说…先…松开我…”
垃圾被治得服服帖帖，纪柯羡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纪柯羡微微抬起脚，给黑衣男一个喘息的机会，得了自由的黑衣男，像一只苟延残喘的落水狗，在他的脚边大口大口地呼吸。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黑衣男这样十分可怜。可在他纪柯羡的眼里，黑衣男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莞莞心疾的万分之一。
“最后一个机会，”纪柯羡冷笑，用脚尖去拍黑衣男的脸，危险警告：“想好了答。”
对于垃圾，他没有耐心，不喜欢废话。
纪柯羡生气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会变红，红得绝情，红得危险。黑衣男也只是无意间对视了一眼，脑海里是生与死的交界线，他便再没有想说谎的感觉。
最后一个机会，求生的机会。
黑衣男身子打颤，为了活命，他无条件投降：“是…是秦娇娇指使我的！”
纪柯羡眸光一黯，秦娇娇？又是这个女人。
秉持着不伤及无辜的治人理念，在下一步计划实施之前，纪柯羡需要确认黑衣男答复的真实性。
纪柯羡挑眉，说谎是会丢命的：“你确定？”
“我…我发誓！”黑衣男点头如捣蒜，他不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千…千真万确！我手机里有和她的聊天记录！”
他可以主动提供求生证据，纪柯羡耐着性子，摊开手掌：交出来。
黑衣男忍着周身的疼痛，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很自觉地指纹解锁，准备递到纪柯羡的手中。
纪柯羡下意识提开手，没打算立马去接。
黑衣男鼻子一抽：？？？
这大爷几个意思啊？
纪柯羡用空出的那只手，反身抽了几张洗手台的干纸巾，垫到准备接手机的掌心上。
垫好之后，他眼神示意一脸懵逼的黑衣男：继续。
黑衣男：“……”
MD！
就没见过这么豪横的洁癖男!
手机被递到掌心，纪柯羡点开短信，查看黑衣男和秦娇娇的聊天信息。
【秦娇娇】：女篮预赛的时候，出个紧急任务。
【黑衣男】：金主女神，什么任务？
【秦娇娇】：偷拍“KB”女篮的24号立莞尔。
【黑衣男】：偷拍？就…就这么简单？
【秦娇娇】：她这个丑八怪，有镜头恐惧症。你把闪光灯开到最大，干扰她出丑。
【黑衣男】：丑八怪？还有镜头恐惧症？还真是个奇葩。
【秦娇娇】：废话少说，事成之后，佣金5万。
【黑衣男】：我擦，这丑八怪可真值钱，保证完成任务！
……
还有好多条，大致是秦娇娇向黑衣男吐槽立莞尔有多胖有多丑有多恶心的内容。
手机在纪柯羡的手里，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被他捏到变了形。
5万？
莞莞才值5万？
纪柯羡忍着怒气低头，向黑衣男头投去鄙夷的目光：“蠢货。”
被骂蠢货的黑衣男：“？？？”
纪柯羡指他的眼睛：“你的眼光是真不行。”
黑衣男：“？？？”
“你听好了，”纪柯羡将手机砸到他的脸上，半是骄傲半是宠溺的语气：“爷的莞莞，是无价之宝。”
你若伤她，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