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么强大又这么聪明，肯定会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世界上有很多这样荒唐可笑的事情。”
艾鲸瘫在沙发上，看起来肆意而又那么慵懒。
“做一个平凡的人多好，不用考虑那么多。”
“可是后来我发现做一个平凡的人也并不一定那么好。平凡的人往往生活也很平凡。”
“你能解释一下平凡是什么吗？沈遇”
艾鲸仰视看着沈遇。
沈遇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让他解释一个词。但是既然艾鲸提出了要求，她自然也要做到。
沈遇断了一段回答道：“平常的能力和价值，被认为迟钝、没有灵感的或拙劣的;明显地缺乏特色或长处，或者说，没有值得注意的事件。”
“还可以解释为不高傲，不崇高，不夸张，不虚饰”
“当然还具有通常或重复的特点，普通的，无特色或无区别，毫无异常之处;没有创见、新颖或趣味，具有平民大众一般的特征缺乏独创性”
艾鲸咯咯地笑开了，笑得欢快。
“还有一些词和平凡是近义词，就比如说，通俗，等闲，庸碌，泛泛，平常，寻常，普通，粗俗，广泛，通常，平庸，平淡。”
艾鲸觉得他似乎说的还不够，又继续补充了一些近义词。
“所以说呢！平凡其实也很好，但是也很糟糕。因为不平凡的人调动不平凡的势力的时候，你只有被碾压。”
“只有只有众多平凡的人拧成一股绳，形成一股力量才能够不平凡。”艾鲸坐起来，“生活需要平凡，但是生命永远不平凡。”
“我从来不敢小觑任何人的力量，哪怕他们再怎么微小，但是他们身上凝结的力量可以是庞大的。”
“我清楚这一点，自然这也是我要利用的一点。很多人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们利用的不够好，所以迎来了覆灭。”
艾鲸似乎又来了兴趣。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这样没有头脑的问出一句话，和很多问题都不相关。但是大概也是与上面的问题相关的。
人提出下一个问题，总会与上一个问题产生一丁点的联系。
毕竟人的思考也是这样的。
艾鲸眼睛在闪闪发光，像是两颗坠落人间的星星。
京都又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又铺满了即将迎来寂静的城市。
沈遇联系上面的问题想了想，或许与平凡有关。又或许，与自己回答了那个问题有关，很可能是因为之前讲的那一则不像笑话的笑话有关系。
或许上面都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你一定想的问题和上面提及过的话题都有关系。”
“你真的很聪明，也真的很会数据分析。所以你千万不能有意识啊！”艾鲸不由得感叹。
她甚至怀疑沈遇真的可能存在意识。
“的确都有关系。什么关系呢？我讲的医院那一则笑话，我没有讲人类的反抗，我讲平凡的时候讲平凡的人凝成一股绳子，形成一股力量那就是不平凡的。”
“所以我讲的是什么呢？”艾鲸伸了一个懒腰。
艾鲸想沈遇一定很清楚自己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是反抗。
“我感觉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我想要去休息。”
沈遇目送艾鲸离开客厅。
艾鲸一直觉得沈遇非常具有反抗意识。
可能当初设计沈遇智能程序的那个人是个美联邦的人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反抗精神？
就算是自己说的是对的，他也总是要反抗一下。
艾鲸离开以后，客厅里陷入了安静。但是又不是那种绝对的寂静。
沈遇良好的听力可以听见窗外落雪的声音，更远处的可以听见道路上汽车鸣笛通过的声音。
当然也可以听见艾鲸清浅的呼吸。
沈遇感觉自己懂了很多事情，可是又不明白很多事情。
在他自己的意识里面，虽然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人类，可是下意识的总以为自己是人类。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方才刚刚讨论过的人性，会在什么时候掀起怎样巨大的风波。
回到本家的这两天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十分平和。仿佛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大年三十那一天，是难得的艳阳天。
艾家本家含保留着许多以前的老传统，艾鲸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和他们一起去贴什么春联儿。
年幼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参与这些活动，她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毕竟身份终究是不一样的。
艾鲸今年院子里的春联倒是有人给她贴了。往年都是老管家一个人给她来这边贴贴春联的。
如今有了沈遇，这件事情便交由沈遇来做了。
艾鲸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着心痒难耐，她从来没贴过春联，如今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兴许是因为那个人而已。
如果她喜欢上的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么将来就有可能会嫁给他。两个人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生活也可以和和美美幸幸福福。
生一堆娃娃，过年的时候在陪着这一对娃娃贴春联，放鞭炮，放烟花，自己一个小家便可以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想来是一件多么幸福而美满的事情。
可是终究不能了，从自己展露才能的那一刻，成为艾家继承人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年幼时总是渴望得到大人的关注。现在来说，艾鲸痛恨这种关注，也不得不感激于这种关注。
“沈遇我想和你一起贴春联。”
沈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外面还是挺冷的，你穿的厚一些，免得感冒让你自己受苦。”
说完，取了一根红色的围脖围在了艾鲸的脖子上。
艾鲸看着镜子里红色的帽子，红色的手套，红色的围脖倒是真的喜气洋洋，似乎连带着自己的脸都变得红彤彤的。
老管家进门的那一刻，还有些呆愣。他可从没见过小姐这般样子，有些憨傻的可爱。
“小姐好多年不这样穿戴了。”
“我都长大了。”艾鲸嘟了嘟小嘴。
果然一出门还是冻了个哆嗦，没有暖气的户外，真让人受不了。
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老树，倒是上面拴着不少的红绳，如果忽略掉那些掉颜色了的红绳，看起来倒是挺好看。
艾鲸笤箸扫去灰尘，沈遇刷了一层薄薄浆糊贴上了大红色的对联，看起来十分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