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拿过来一顿操作,书籍改头换面译成梁朝文字,用梁朝人习惯的方式排版,同时换成了梁朝人易于理解的语句。
“嚯,看来你之前学了不少。”
蒋五拿着书,如获至宝。
书籍意味着知识,自来由世家大族掌握在手里。
哪怕是庶族,家里也未必能有一整本经书。
部曲也还是奴仆之身,郡主竟肯将这样的知识传授给他,蒋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向炎犀效忠才算诚恳。
“书给你也是有用的,一个月后你须得按照书里的方法训练部曲,三个月后,我要看到改头换面的部曲。”炎犀嘱咐蒋五。
“誓死为郡主效命。”
大可不必……其实我一个就能干翻全天下。只是为了委托者的愿望,不能这么干。炎犀暗自腹诽。
照时下人一天两顿的吃法,部曲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跟得上现代军队的训练方法。
早在刚进庄园的时候,炎犀就着手改善部曲的伙食。
一天三顿是必须的,每顿必须有一个鸡蛋,一碗羊奶,足够的主食;每三天必须有一顿肉。
这样的伙食差点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炎犀甚至承诺,先紧着部曲,等再过段日子,以后庄园里人人都能吃上这样的伙食。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蒋五读完手册,部曲的身体素质也有所提高,蒋五制定了计划,开始训练部曲。
碍于部曲的文化水平和体能限制,暂时达不到现代军队的训练强度。
但在这个时代,打仗先把平民赶到前面消耗敌人力量,后面跟着衣衫褴褛歩卒,最后辅之以少量精兵。
手册里记载的训练内容足以让庄园的部曲从作战能力到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炎犀这一个月也没闲着,她将牧工集中起来进行培训,又增加了庄园里的家禽和牲畜。
为了迅速补充营养,炎犀只好给自己开挂,从空间里掏出了经过多年品种改良的白羽鸡和白皮猪。
白羽鸡在精细化、工业化的饲养模式下45天出栏,普通的鸡则要好几个月,炎犀预计即使在庄园饲养,两个月也足够了。
白皮猪由多国杂交而来,优点是增重快、三个月即可出栏,而且不挑饲料。
缺点就是皮厚、味道不太好,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经过阉割后会好很多。
炎犀挑选了几个屠户,又找来识字的人,递给他们几本《肉猪阉割方法》《母猪产后护理》《种猪选种需知》。
屠户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识字的机会,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几个识字的人虽说不太乐意教屠户养猪的知识,但主人之令,他们也无法拒绝。
随后炎犀又着人在庄里挖鱼塘,准备养些鱼。
现在庄里有个现成的人工湖,本来是供观赏用,里面养了不少观赏鱼。
炎犀掏出些优质鱼苗,围了片地方,直接把观赏湖变成了养鱼塘。
庄园的养殖业如火如荼发展起来,炎犀现在有猪有羊有鸡有鸭还有鱼,除了牛肉不能吃,基本能满足庄园肉食需要。
总有一天要把耕牛都换成机器,炎犀吃着淡出鸟的朝食怀念牛肉的滋味。
牛肉串肥牛锅烤肉红烧牛腩……光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因为耕牛历朝历代都是重要的农业资源,杀牛是违法的。
即使是病牛死牛,也需要官府同意才能宰杀。
对于百工户,炎犀也自有安排。过去庄园出产一些漆器、布匹,除了自给自足,还能出售后供养雍王府。
只是比起南方货和西域货,庄里匠人的技法略显粗糙,只能供给给中下层百姓。
炎犀只好又挑挑拣拣,找了些改进技艺的书。只是这些百工户不比屠户,有些技艺过程略显复杂,仅靠识字的奴仆传达明显不够用。
庄园的扫盲行动开始。炎犀把柳三提溜过来,让他写了个分批次扫盲计划。
“郡主,这些都是下等人,哪里需要认字。”柳三觉得郡主有些过于浪费了。
“我要他们认字有大用,以后庄园里所有人都必须识字。”炎犀觉得扫盲迫在眉睫,“你安排一下,认字快的我会每周奖励十斤粮食,消极怠工的得多干活。”
“郡主虽是为了这帮人好,只是庄园里人数众多,一时半会找不到足够的先生。而且教荫户读书闻所未闻,先生定当觉得您在羞辱他们,传扬出去,全天下都要笑话您。”柳三面露难色。
“不用先生,我带来的部曲和丫鬟都是识字的,让他们先教。庄园里认字的人有多少,你也统计一下,不需要教学问,暂时只是让不识字的能认得一些常用字。”
炎犀本就没打算用读书人,现在的读书人不是出身士族就是庶族,前期她不打算用这些人。
消息传出,庄内一片哗然。
柳三已经安排好扫盲老师,这几天正在整理场地。庄内上万人,一次学完不太现实,柳三安排了十个批次。
在没有足够蛋白质和脂肪摄入的时候,体力劳动者对粮食的消耗是巨大的。
十斤粮食足以让一家人吃好几顿饱饭,大家虽不太相信郡主真肯拿出粮食,到底有些好奇。
又有传言,如果不好好学,要被拉去服徭役的。
荫户只交租给庄园主,不用做朝廷的徭役,但如果主家不接受自己,放出去说不定更惨。
总之,在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下,虽然庄里的荫户不愿意,但只能硬着头皮学。
没见别人说嘛,不好好学,可是要被拉去修沟渠的。
更何况,去读书,可是有饭吃,省了自己一餐饭。
就这样,庄园里所有5-40岁的荫户不论男女都必须每天抽出一个时辰去扫盲班认字。
部曲也不例外,四十岁以上的荫户凭个人意愿可去可不去
抱怨声在一周后停止了,班里认字最多的人竟然真的得了十斤粮食。
庄园里的荫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田地,被迫成为奴隶。
当权者说话不算话的事情见识了太多,本来以为只是郡主一时兴起拿大家玩乐,并没有当真。
只是出于对惩罚的畏惧和对上位者天然的服从,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