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气上火了。
“既是这样,那麻烦医术开点大黄、黄连和黄柏吧。”炎犀随口念了几个味苦难耐的中药。
“额,这……”医士欲言又止,最后斟酌半天,根据这几味药定下了不伤身的药方。
等要煎好药的时候,萧慎已经醒了,旁边是柳大虎。
“郡主吩咐,为了你早点病好,这药你得连喝三碗,一滴不许剩。”柳大虎说完,就叫两个身强体健的下人按住萧慎。
“呜呜呜——”萧慎拼命挣扎,难道柳含风疯了,她敢杀我?
柳大虎可不惯着这小奴,直接灌完三碗药,苦得萧慎差点把胆吐出来。
然后,就又被灌了一碗,直到萧慎不再吐才带着人走了。
萧慎呆立原地,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大业未成,竟要折在这西北苦寒之地,还是被一藩王之女所辱。
自己死了倒也罢了,母妃出身卑微,因诞下皇子才封了个九嫔之末的修容,连封号都没有。
现在失了唯一的子嗣,只怕日后更加艰难。
更何况,自己还没解开雍王府的阴谋让父皇刮目相看,还没登上大位赐死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连亲梅竹马的赵家妹妹竟也不能再见一眼了。
想到这,萧慎又哭了。
旁人见了只觉莫名,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哭怮,实在难看。
三天过去,萧慎还是好好的,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柳含风就是想看他惊惧的样子。
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有点本事却顽劣异常的悍妇。
这才哪到哪呢,这样的零碎折磨,上一世柳含风可不止受了一次。
炎犀一边和张氏聊天一边收回了旁观萧慎的意识。
“郡主不若和妾一同回府吧,郡主若稍有损伤,怕是王爷饶不了妾。”张氏只觉得自己前途未卜,随时要倒霉。
“我在庄园还有正事,孺人您也看到了。”炎犀直接拒绝了她。
因怕被人揣测觊觎嫡女财产,张氏没敢到处乱逛,但也免不了见到炎犀和荫户、部曲交流工作的场景。
想到这,张氏更是头大:“郡主千金之体,怎能整日和那些低贱之人为伍,操持农事贱业,简直是,简直是……”
张氏到底没敢出言不逊,只继续可怜巴巴地恳求:“三娘也很是想念嫡姐,见天儿地说要和长姐一起踏青呢。”
炎犀心知现在的柳三娘害怕自己还来不及,也不戳穿张氏,只正色道:“孺人若愿意,就在这多玩两天;若不愿,就早些回去。我在这确有要事,还请孺人担待些。只是孺人在庄园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还望不要外传。”
张氏不敢再劝,嚅嗫称是。
过了两天,张氏心知劝不动郡主,悻悻返程,回到王府,每日焦心自己被雍王怪罪,想要去信边关,倒是被柳三娘劝住:
“孺人既已答应张姐,却出尔反尔,怕是不合适;长姐做事自有主张,便是父王,也只有退让的份,和您有什么相干呢。”
此事便作罢。
庄园这边,炎犀的事业发展得可谓红红火火。
因雍王常年驻守边疆,雍州刺史不大管事。
这些年朝廷也不太平,西北地广人稀,雍州境内大大小小出了不少山贼。
炎犀觉得自己可以发展发展副业——剿匪,正好让手下的部曲练练兵。
蒋五,哦现在是蒋猛了,自从他知道柳恽被赐了名,羡慕得每次看柳恽都眼冒光。
经过上次的战役,炎犀觉得此人可用,便随了他的意愿,叫他蒋猛。
蒋猛带着手底下的部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横扫了河关县和大夏县的山贼。
金银财宝没抢到多少,拖家带口的老农民倒是很多。
这些人大多本是周边务农为生的村民,交不上赋税,又不想卖儿卖女。
更不愿依附庄园当荫户,索性占山为王,靠大劫往来的商户为生。
炎犀杀掉了手里有人命的,把剩下的人分成三部分。
八岁以下的幼童扔进庄园里学习;愿意种地的暂时住在庄园外的山里开荒,许诺不仅不要他们卖身,开出来的地还分给他们一半;有心杀狄人的编入庄园的部曲中。
安顿好河关县和大夏县,炎犀开始将剿匪大业辐射到周边县城,一年的时间整个陇西郡都太平许多。
剿匪的过程中,炎犀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这河关县令和大夏县令分别是皇长子和皇四子的人,旁边的临洮县和狄道县是皇三子和皇五子的人,合着这一家子都想打雍王的主意。
炎犀在剿匪途中顺便和几个县令进行了友好会商,又将县令和他们的金银财宝以及一些不大不小的证据全都请到了庄园。
用不到两天,鼻青脸肿的县令纷纷表示愿意归顺陇西郡主。
炎犀从庄园里抽调了不少人手,直接接管了县衙。
这一世没有皇二子的异军突起,朝堂上几个皇子这会正借着萧慎失踪的事大肆做文章。
建平二十五年。
一年多过去,几方还没吵出名堂,各个都有嫌疑。
皇帝失了一个儿子,大为光火,处理了不少大臣。
大臣们惊慌失措,生怕哪天糟了池鱼之殃。
偏偏皇帝的这几个儿子还不如萧慎,到处插手的结果就是政务停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愈加削弱。
最先宣布自立的是扬州刺史李怀。
李家也是一等世家出身,在江南说一不二。
江南富庶,李家家财万贯,又借着天高皇帝远偷养了不少私兵。
现在李怀自立为南王,江南从附者众。
李家这一反,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梁朝到处都开启了战火。
有未经中央批准就组建大军声称要讨逆的;
有和李家一样不愿再搭理中央自立的,距离上一次朝廷覆灭不过几十年,两朝老人还没死呢,不过是学着梁家揭竿而起嘛;
还有的士族眼看天下要大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反正少了谁不能少了世家,等天下大定再到新朝做官便是。
眼看中原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吓得皇帝连下数道诏书,召边疆大将回来勤王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