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他之意力能如此复涨,我辈何忧?
之后两月水晶灵气仍浓郁馥纯,却无法帮助李小剑再有提升,物力终有穷。
相较李小剑,玄凌寒和竹界六人则从头至尾,几乎无法从白水晶中吸收灵气,至多也就比直接从天地间吸收强些。
若无李小剑的对比,白水晶仍为至宝,毕竟能更快帮助人吸收灵气提升意力。
有了李小剑则让人心生郁闷,那点加速可有可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过竹界六人很快适应如常,每天仍是日出随舞、日落入眠,依旧逍遥自在。
没过多久,李小剑也习以为常,打坐吸收,虽是无用就当享受。
经大浪、历风雨的玄凌寒倒是有些着急。
她对李小剑说:“哥哥何不拜他们为师?艺多不压身,日后出去也多些依靠。”
李小剑回忆刚醒时刻,还想着他们是否有主动收徒之意,不禁莞尔一笑。
竹界已关闭了一千五百多年,以外历计算也是五百多年,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六位前辈已不抱希望,有意在此终老。
他倒是年轻,可是希望似乎也不大。
这些日子,他连找鸢洋报仇的心思都淡了。
除了忆及父母时会黯然神伤,李小剑也适应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了。
玄河长龟寿元渊长,眼前小坎只是过眼烟云,玄凌寒坚持不懈地给李小剑打气鼓劲:
“眼下白霜帝国明面仍是太平无事,但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摩天鹰上前朝忠义设伏围攻,白霜陵内幽魂咄咄逼人,你怎么知道他界没有重开机缘呢?
他界不开,一切照旧,你没有损失。
若是他界重开,你如何复仇,如何保护家人?”
玄凌寒为劝李小剑多学意技,早危言耸听多次。
她警告他,前朝余孽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奚家更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个神出鬼没的天血宗。
依目前形势来看,李氏族人多半不利。
李小剑到底年少,对未来抱有幻想又兼挚爱家人,当然还有玄凌寒坚持不懈的劝说,他的心思慢慢活泛。
修练打坐之余,他留神起竹界前辈的言行举止,希望学个一招半式。
李小剑若是意力足够的话,光天离恨的各项本领就够他学上几世,哪还会在乎几个竹界老人啊。
妙手先生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实则善良。
他的院中每日常有飞鸟走兽前来,不是看病就是医伤。
妙手医治简单粗暴,乌鸦降来,翅折腿瘸,妙手双眼一扫,丢出颗黑色药丸吼道“快滚!下次再和别的鸟打架,直接打死拉倒。”
乌鸦状如老人,口衔药丸俯首低羽,蹒跚退后吞食细嚼,不过盏茶工夫就欢呼雀跃,飞至空中频频向妙手挥翅致意。
妙手仍是不耐烦地猛挥手“快滚快滚!”
小鹿蹦来,三腿点地一腿翘起,脚踝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妙手见了先是照鹿头啪地一掌“又爬崖了,怎不摔死你?”
小鹿摆动头茸,虽是躲闪却不后退,大大的眼里满是楚楚。
妙手先丢小鹿一粒药丸,又从瓶中倒些白色粉末撒在鹿腿。
那腿上伤口就如水浸干土一般,肉眼可见的愈合复还,前后不过半柱烟熏时刻。
小鹿再次活蹦乱跳后,前腿下跪对妙手叩谢。
妙手抬腿就是一脚,小鹿被踢得七滚八落,爬起来欢快地跑了。
难得有只母猿身背幼崽,哭天喊地捶胸顿足。
妙手也难得的没有大声呵斥,而是谨慎接下。
小猿脑骨碎裂,脑浆外溢,不见进气只出余丝。
妙手双手先是在小猿胸前推抚,继而在其头颅周围轻按。
推抚轻按一会,妙手将头骨复位,用木板布带固定,再进入内室从箱内取出一只锦盒,打开锦盒再取出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晶莹药丸,和水轻灌小猿口内。
过了数息妙手再在小猿胸前后背轻抚几十下,再探脉搏方长吁一口气。
老猿见此情景焉能不懂?它伏首磕头咚咚作响。
妙手轻挥几下手,又叮嘱老猿几句就进入屋内休息。
受制他界,妙手意力有限,医治过于病重者,他总要休息好久。
治病救人意力输送,李小剑不觉为奇,奇的是普通草药一经妙手调制,就能达到起死回生功效,若是再有奇珍灵药,那更是锦上添花、妙不可言。
吃喝玩乐,不是世人皆爱;生老病死,却是人之所重。
妙手有脾气大的资本。
相对妙手的忙碌,冬稼阿姨却是难得出手。
竹界虽然不小,人丁却是不旺,农桑之专没有机会大显身手,只在粮渐少、食无余时才小试牛刀。
冬稼阿姨所住小屋后面有成片稻麦果蔬,它们分段成熟,可保长时无虞。
李小剑醒来两个月时有幸一睹冬稼阿姨的高技。
那天早晨,李小剑吃完饭正坐在白水晶上打坐,玄凌寒欢快地蹦跳上来,拉起他就往外跑。
竹界人少,玄凌寒与三小龟人虽情同手足,不用在意身份,但终归不若与李小剑相交自然。
在李小剑面前,她可以充分释放天性,动辄拉他去看鱼捉虾、寻桃摘梨。这次她带李小剑去看冬稼阿姨播种下苗。
他们到时,冬稼阿姨已然开始。
屋前空地摆放几只木制大盆,四尺径宽、两尺高长,里面盛满清水,各色种子沉在盆底。
冬稼轻吟一声双手挥向木盆,木盆波澜不惊。
玄凌寒见怪不怪,李小剑强大的神识也感受到冬稼雄浑的意力有如阳光普照,瞬间暖暖明明地射进各类种子。
竹界里,李小剑的意力恢复后层级不再上升,神识却不受控制,仍是肆意汪洋地可怕。
而竹界前辈们层级虽受限制,但意力数量仍是滔滔无比。
冬稼阿姨见他们来了微微一笑仍专注她的事情。
那盆里先是水波静漾,一会就如人吸兽喝一般渐渐见少。
李小剑近前一步,清水变少,种子却渐渐变大,但不是浮肿而是实在地有如仍在母枝棵头自然成长。
不久清水全部消失,冬稼阿姨长袖轻轻一舞,东南角落的石井中喷出几股水流,稳稳注入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