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连方见此大气也不敢出,李小剑慎重的模样愈发像位名医。
李小剑额上沁汗,心下不免歪想,你好歹得一大小病因,以免我尴尬啊。
他深吸一口气,意力又在体内游走。
左连方颇为感激,输送意力能够慷慨到汗流浃背的,真是古今第一傻人,只是这傻人值得深交。
一念及此,眼圈微红,他竟露出了小女儿心态。
李小剑不在周天徘徊,专注中府过往。意力仍是快进快去,顺畅连连,毫无阻塞。
他想了一下,牵着左连方就座。
迟迟不见结果,左麦都快要崩溃,但又不敢打扰。
李小剑借着坐下身形矮小的掩护,暗施“变身”之法,强提意力。意力增强,控制更易。
李小剑将意力缓缓细细输入,如针如线游走于中府。一圈之后,通畅顺便。
李小剑将意力再细,内视几乎不见,偶见金线闪耀,方知意力游飘。
这一细到极致,李小剑就发觉意力时断时续,虽时间很短,在连绵意力之下似不可见,但终归还是能够发觉。
李小剑轻歪下脑袋,又加大了“变身”力度,意力更强,感觉更敏。
再次游飘,他终于内视到中府黑点无数,如同万千小虫,正在吞噬意力。
意力消逝也罢,毕竟微乎其微,可怕的是还影响到未逝意力,让意力活力渐消。
李小剑启动妙手留给他的各类记忆笔记,一番查找后心下大骇。
又是片刻,李小剑放开左连方手腕。二人站起,重分宾主坐好。
李小剑得妙手轻传,虽探明左连方病因,只是初次行诊,他还需再三确认,方敢放手。
“左兄,这病多久了?”他字斟句酌。
“五年了”左连方面色也郑重起来。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少年不简单,比那些名老晓宿要靠谱得多。
“五年?”李小剑想起自身九岁时莫名其妙失去意力,不知这位左兄又有何奇遇。
“是的,五年前我修行意力时,一着不慎走火入魔。本族师叔帮我理疗后,身体好过一两个月,之后就每况愈下,所以我就转而学士之路。
奇怪的是,意力接近于无也就罢了,这在意念大陆也不足为奇,可我本体也越来越差,这就让人纳闷了。
好的是家父及祖父对为兄甚是挂念,每日各种补药不断,方能让我在这与弟畅聊啊!”
左连方本体其实颇为强健,只是黑点吸意让他常感疲惫,所以觉得虚弱。
当然,若是再过半年,病入膏肓就是真地虚弱了。
李小剑不好出言妄断,只能依学而言“左兄,大概误食了什么,体内含有巨毒。”
“不是误食,肯定是被下毒了”左麦突然激动起来。
“住嘴,出去!”左连方突然大怒。左麦见少爷真地发怒了,倒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走了出去。
左连方吃住有专人伺候,若是怀疑有人下毒,就是怀疑身旁之人。杯弓蛇影放在谁的身上都不舒服,更容易让人铤而走险。
左麦不懂这些,只知卫主,毫无遮拦地说出来。
左连方转向李小剑“不好意思,我这小厮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贤弟接着讲,可否有法破除?”
“有倒是有,只是”李小剑有些迟疑。白霜陵之事是能不泄露就不泄露,敔山总督淡然,别人未必。
“贤弟若有需求,尽管讲,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相信左家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左连方见李小剑上来就意力灌输,对他莫名信任良多,知道李小剑一定能够医好他。
“左兄误会,小弟并不是贪慕虚荣,爱好钱财之辈”李小剑见左连方误解了忙解释。
“对不起,贤弟,为兄想歪了,是为兄的不是,还请贤弟不要见怪。若是贤弟为难,就当没有此事。大丈夫生于世,光明磊落死得其所。我们仍是朋友,举杯高歌就是当时身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左连方一想李小剑连意力都肯免费输送于他,自己还想以钱财感谢,那真是小瞧了他的为人,也作践了自己。我左连方何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左兄言重了”左连方一番豪言,让李小剑好感更深“小弟只是说能够医治,但所治之法甚难。你所中的乃是铊毒,经年累月已在体内淤积病变。
并不是你吃得那些奇珍异草管用,而是你平时坚持所修意力保护了自己,意力消散化解毒性。
另外,你所食铊毒,并不是一蹉而就,而是长此以往,隔三岔五,或者间隔更长,所以你才没有毒发身亡。”李小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是说,有人对我下毒?”左连方瞧瞧玄凌寒和莫丝,她们知趣地走了出去。
“恐怕是的”李小剑没想到初次问诊就碰到毒杀事件,更加小心着措辞。人命关天,谁敢大意。
“能知道最近一次下毒是什么时候吗?”左连方问完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好笑,心中已然把李小剑当医圣看了。
“应该是在七天之前”李小剑想也没想就回答。
左连方目瞪口呆,他紧盯着李小剑。李小剑面色如常,成竹在胸。
相对妙手,李小剑缺的就是经验及能力,至于病因什么的还是一清二楚。
“那怎么解呢?”左连方愣怔半天,发觉这才是最该问的问题。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你除了被人下毒,还被人施以意力反手,吞噬意力及各种解药之外,还祸害留存意力。好在对方不想做得过于明显,因此医救也不是不可能。首先,要用幽冥玲珑花做药引子……”
“什么?幽冥玲珑花做药引子?我们说的是一种东西吗?”左连方惊得连额上的虚汗都蒸发了。
幽冥玲珑花,意爵之下不管受伤多重,但有口气在,就能起死回生、生龙活虎。其珍贵早已不可用金钱衡量。
“是的。”李小剑看着左连方,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请接着讲。”左连方想了片刻下定决心。只要能活下去,幽冥玲珑花又算得了什么?
我死不足惜,但我一定要查明白是谁对我下的毒手。左连方恨恨地想。他倒不仅仅是担心自己,更怕凶手危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