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剑给高峰备好饮食,对他说自己要出去两天,藏书楼很安全,让他好好养伤。
李小剑又掏出颗掩意坠让高峰带上,叮嘱几句就回去准备第二天的事项。
初等中阶的学校会场,李小剑站在演讲台上喝了口茶,冲着传音花对会场内数千三阶高段的学生侃侃而谈。
学士学校分布比较散乱,难得会请人来演讲。于是几个学校的三阶高段(简称初三)学生就集中在一起听李小剑的报告。
李小剑演讲的题目是《逆袭:我从学渣变学霸》
次日,李小剑转战四阶学校(即高等中阶学校,简称高中),给学生们讲解九章算术的学习,演讲题目更直白《如何学好高中数学》。
高中数学可以如此学,初中小学数学当然也可以。数学学好了,再延伸至别的理科的学习。先精专、后广博。
乔学士全程听了李小剑的演讲,惊为天人。李小剑也懒得和他解释这是别人的故事,省得他胡思乱想再胡传乱说。
乔学士没有那么八卦,反而让李小剑多梳理一下如何更好地培训新来老师,以后如何更好更快地开设新束修机构。
面提面命是不错,但终归效率太低。有了一定的规章制度,不理解、不掌握、不考核,等同于零。
李小剑听了深以为然,与乔学士商讨一番后,又搜肠刮肚补充,洋洋洒洒写出数十万字的问答式培训,像考卷一样帮助熟读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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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李小剑所料,高峰伤口暗含意毒,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喂食普通药材没准是雪上加霜。
李小剑也有些高级药材,不过他不能再招摇了。若是能不着痕迹地救助他人那是最好,也更利于高峰身心的恢复。
李小剑再怎么保守治疗,毕竟是妙手的亲传弟子。两天后高峰已能在五层半慢慢走动了,也承认因为偷窃了一辆手推车就被判刑十年的奇葩故事。
高峰是若羌帝国人氏,为了给心爱的人治病早倾家荡产,一时头昏之下就偷了辆手推车贩卖。
可巧赶上帝国严打,再加上连贿赂捕快的几两银子都拿不出,就被重判入狱十年。若是有钱贿赂,还用得着偷车吗?
在诸多手持法器的捕快押解之下,身为意教高手同时也是厚道人的高峰连声辩都不敢,就被押解进硅贝石所着的硅贝监狱。
硅贝石对意大师之下的意士有压制作用,进了监狱就如同普通人。
捕快们似乎为了早日摘除“只会扫黄打非”的贵冠,顺带教导下高峰连几两银子的车马费都不肯奉献的无知,就把他以杀人放火才能享受到的三堂会审速度送进了监狱。
并且为了让他们的政绩能够千年不朽,还把高峰投入到无期与死刑交错、手链与脚镣乱耳的重刑室。
希望快要踏入鬼门关或者仰望奈何桥的人能够伸一把援手,成就高峰死于非命的美名。
高峰老实却不愚蠢,他当然明白朝廷的良苦用心。
于是狱卒刚走,他就先自报家门,老实交待怎么能和诸位龙头老大共处一室的缘由了,并直言不讳请诸位老大相助一把侍机越狱
高峰知道,心爱的人身体拖不起,多一天就多一天风险。
冤枉,在这里相形见绌。越狱,却让他们热血沸腾。
虎哥、灰熊、阿豹,任一个的故事都能让六月飞雪。初进来的那些年,他们一门心思不是上访就是上告。
激情已在捕快指点好的路上消磨,愤慨也被朝廷安排好的方式化解,唯一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就是对刚进来的囚犯一阵拳打脚踢。
在自相残杀中获得些病态的慰藉,同时在狱卒偶尔的笑脸中感受些人生的关怀。而这点恩赐的关怀,他们还要争先恐后地疯狂抢夺。
虎哥,亲妹妹被衙内强奸,自己上告无门不算还被以寻衅滋事为名关进了牢房,而后不间断地申诉又被视为不思悔改、冥顽不灵又判了个无期。他在这已三十年了。
灰熊,因与死者生前搭讪了几句话就被当做凶手判了死刑,好在亲人拼死申冤才险险躲过鬼头刀改为死缓。十年后,真凶出现,他不能出狱。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出狱。
阿豹,与邻里宅基地的小小纠纷,就让父母与爷爷奶奶惨死在对方大刀的横扫中。独苗的阿豹血书拦截城防大人的马车,却被安上跪着暴动的头衔投入了大牢。
没多久他就被判为死刑,罪行是蓄意杀害亲人图财害命。他进来半年,最多还有半年。
大狼、小豺等余下的人咎由自取,不是拦路抢劫就是入室强奸。当然他们也有各自的理由,只是那理由不足以成为他们犯罪的动因。
热血能够沸腾,行动能否血性?他们冷眼旁观高峰的一切。而高峰至少躲过了一顿无辜的拳脚。
意力被压制后如同普通人,真要挨一顿打,高峰不知自己能否扛得过去,关在这里的人不止他一个意士。
高峰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自第一天些微慷慨之后,就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了。他独来独往,独睡独醒。
早上天还没有亮,除了虎哥、灰熊他们几人,绝大部分的犯人都已经醒了。半个馒头一碗稀粥,让他们总能在肠胃的提示下早早不错过清晨那份难得的宁静。
但他们都不起来,甚至动也不动一下,他们在减少不必要的消耗。而虎哥、灰熊他们享用着晚辈们牙缝里挤出来的上贡,睡得安心。
高峰仿佛不饿,他轻轻起床后,趴在地上屏气做起了俯卧撑。意力受压,那就要让本体更强,何况他刚被抓住时还受到了捕快们的特别关照。
第一次做了十五个,他翻身坐起呼呼地尽量轻微地喘着粗气。待气息稍定,他又开始第二次。第二次却只有十一个。
如此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越做越少,但终于凑满了四十个。
高峰浑身都是汗,像海绵一样,被人用力一挤所有的水分吱吱而出,只剩下稀松虚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