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护士长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阿羡显然没有搞懂如何让翅尖马腾空而起。虽说飞行兽类未经衙门允许,不得私自在城市上口飞行,可而今这是在野外的驰道上,更何况此情此景,就算身在帝国首都,若阿羡懂得操纵,她也早就腾空而起了。
辇车制治精巧,可以说是巧夺天工,若是飞行装置没有起动的话,翅尖马只能被牢牢控制在地面奔跑。这样既确保车内人员安全,又能保证不太张扬,毕竟谁也不想院子上方时不时地有人窥来看去。
辇车是遥远的学士大陆上一个小国不远万里的进贡之物。若羌皇帝见了很是稀奇,着实把玩了一段时间后,才依依不舍地赐给了一母同胞的五王爷。
护卫长发觉两位护卫被辇车排开时,辇车也微微一慢。尽管它的降速几可忽略不计,但身为意教巅峰的护卫长还是看出了端倪。他奔向翅尖马旁,向它轻挥意力。果然,意力以数倍返还,但是辇车却又是一慢。而护卫长早一个闪身避开了意力反击。
“大家听令,挥掌击向翅尖马!”护卫长朗声说道,众人高声称是。
辇车是皇帝之物,那是不到最后关头万万动不得的。翅尖马虽然昂贵,毕竟还是有价的。但纵是如此,护卫们也不敢尽力意击翅尖马。
翅尖马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之物,就算情非得已,事后万一王爷翻脸,那多少还是要吃点瓜落。
几股意力连续击向翅尖马,辇车的反击虽然骇人,但是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护卫长大喜。照此方法消耗下去,辇车防护意力终有用尽之时,到时逼停马车不过是手到擒来。
“护卫长大人,你不觉得偷一辆手推车就被判刑十年,太冤枉了吗?更何况,他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阿羡发觉了护卫们的意图,冷冷的话语从辇车中传来。
护卫长及几名护卫一愣。他们身为王府看家护院,但他们终归都是意教级的高手,心中自然有着身为意士高手的正义感。
他们在来的路上也模糊听说了一名意教为了给心爱的女人看病,偷了一辆手推车被判了十年。一名意教为了给心爱的女人看病,竟然需要去偷手推车。
此爱,当然感天动地,但此事,却人神共愤。官府何能?竟然能让你自己的子民去偷手推车看病?
而这名意教又是多么模范道德的君子啊,在所有最不可能的方式中,他竟然选择了去偷一辆手推车。
手推车才值几个钱?可恶的官府竟将一名遵纪守法、淳朴善良的意教高手逼迫到去偷手推车,真是意士之悲、若羌之哀。
“护卫长”谢合北轻轻提醒道“我们先要保护好辇车啊“护卫士一经提醒就明白了,他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截下辇车。
他也明白了谢合北的言下之语,只有先截下辇车保护好自己,才能保帮助那位仁义的意教兄弟,以及这位兄弟的心爱之人。
“大家慢慢击打翅尖马,消耗辇车防护,但不可损坏王爷之物。”护卫长稍一迟疑,就计上心来。
“遵命,护士长”护卫们与护士长朝夕相处,命令一发出,护卫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辇车的防护意力要慢慢消耗,要尽可能地让辇车在驰道上多跑一会,以期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驰道上往来的没有寻常人士,不是官方就是半官方人物。护卫长深知这一点,他希望通过更多官方的干预让衙门改变判决。
护卫们轮流挥掌,辇车阵阵反弹,道旁几十米外的苍松翠柏弯腰晃叶,就是不倒。
护卫长暗暗吃惊。一般意力开山破岩、碎碑裂石,自不在话下。难的是弱柳扶风、就势导利。辇车意力正合刚中有柔、强中带软,那细细的灌木屡经击打却仍是毫发无损。
护卫们没有队长那么深的心机,左一下右一下,上腾下挪的,正不紧不慢执行命令。谢合北又击一掌后,辇车速度突然飞快地下降。
护卫们心知有异,以前面的反击力度而言,防护意力不可能消耗地这么快。他们忙急急地闪开,只远远地跟上。
阿羡见护卫们虽然没有停止攻击,但击打频率却明显降低,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来是诸位护卫大哥有意为之,他们让阿羡奔跑地再久点,以期让更多的人知晓此事。既然要让更多的人知晓,阿羡索性降低车速,方便驻足围观的人能将横幅看得更清楚。
辇车悠哉闲哉、阿羡信之淡之。其速度之慢,其心态之平,若是驰道上青草依依,两匹翅尖马都能边走边大块朵颐。
对面驰道的车辆基本上都停了下来,王公贵孙、袍泽牙笏,挤挤挨挨好不壮观。
“还愣着干什么?”英铖尖细的声音传来。阿羡伸出头一看,几辆普通马车狂奔不停。两匹枣红马拉着的那辆马车上,英铖正探头探脑。
皇家辇车丢失,英铖着急上火,他连连催促护卫,“快快,追上去”。
护卫扬鞭猛打,可怜的马儿四蹄拼命飞扬,已累得白沫狂涌。
护卫长见英铖赶到,算算时间也蛮久了,知晓此事的人应该也足够多,就沉声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王爷待我们不薄,正是我们报答他老人家的时候了!”
护卫长马屁拍得也不含糊。他着意强调“拼命”二字是不想让英铖有作他想,连累了这些有情有义的兄弟。
英铖思想没那么复杂,但也没啥好脾气。他声如破锣“废物,闪开!”
英铖被阿羡一推后发现他全须全尾毫发未损,就断定阿羡就是一普通女孩,刚才不过一时大意才着了她的道了。既然普通,也就没有危险。英铖好不容易追了上来,自是不能放过这辣手摧花的机会。
护卫们听令后没有丝毫犹豫就闪向一旁。有众多高手在侧,他们不担心小王爷有什么闪失。
英铖紧赶慢催,让护卫把马车赶了上来,与辇车并排。他心中考量了下,两车虽然正在奔跑但速度不快,就算他是意之初的菜鸟,一步跃过去应该问题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