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香檞宅院一座,白丝雪蛛贴身衫一件,飞行兽飘渺鸥一只,另有白银五万两,玉如意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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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雪往女儿这面看来。
郎羞玫知道大堂之上不能再让家族难堪了,否则就是宠爱如母亲也会怒火滔天。她右手举杯,左手悄悄伸往李小剑腰上一拧,“别出声。”
李小剑身材已然高大,羞玫的手又放得低了点,这一下正抓住他的屁股。羞玫拧完后再觉不对劲,怎么触手如此之软,旋即想到了原因,羞的面如玫瑰。
卢雪见女儿的娇羞之态,心里感慨,女儿终归大了,要离开爹娘身边了。卢雪的眼睛满是晶莹。
李小剑却轻轻一咧嘴。意大师的本体被袭,却不好运功抵挡,气得他心想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非扒了她的裤子拧得她哭爹喊娘。
郎坤说完客套话向李小剑看来。李小剑忙肃然挺直,暂时把报复的念头放到一边。
“今晚除了宴请诸位高朋和各路大人,尚有两大喜事还要宣布”郎坤面无表情地看完李小剑后,又堆笑面向众人。
郎坤想通了利害关系,却仍是不甘心一个边城小子一跃龙门。偏偏那小子自己还没想跃,是他的宝贝女儿上赶着送给人家跃。
想及这,郎坤老脸一红。他赶快往下说“第一件大喜事,就是王爷喜认义子。来,李小剑小友,请上前来。”
“谁?”李小剑一蒙。
“你啊,你想救你谋反的父母不?”郎羞玫催促道。
李小剑瞬间明白了。郎家是让他认王爷为义子,和王爷樊上关系。王父义子解救亲生父母那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啊。
李小剑也想通了为何这几日郎羞玫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及王爷情况,感情这是提前铺垫。而且更有可能的是郎羞玫不确定王爷是否愿意收他为义子,所以话都没有说开说死。
真是高棋,能与皇家结亲,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李小剑感激地看了一眼郎羞玫。这一眼不要紧,他的呼吸马上急促,整个身体都酥软了。
郎羞玫眼见情郎从一个乡野小子一步登天为王爷义子,也就是皇上侄子,内心无比高兴。她脸色绯红的像六月蜜桃,眼睛里溢彩的流光更像迸射的火雷,电得李小剑软地像被抽了筋的大虾。
李小剑头晕目眩,内心有个声音高叫,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和面对左轩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快上去啊”郎羞玫见李小剑色迷迷地盯着自己,更是害羞。她忙轻轻催他。
李小剑一惊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脑袋里尽是些污七八遭的东西。李小剑看了眼郎羞玫,郎羞班满脸的关切。
郎羞玫没把今晚的事情提前告诉李小剑。她知道认庆王爷为义父这事是铁定能成,但与李小剑订婚这事她则完全没有把握。
李小剑像个小屁孩一样,就算这段时间表面上和她卿卿我我的,其实和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那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夯货。人啊,为什么总是不能十全十美呢,纨绔还用人教吗?
越是不好把控就越是激起郎羞玫的斗志。她发誓如果不能将李小剑俘虏于石榴裙下,她就再设一局,直到他心悦诚服地喜欢上自己。
羞玫乔装打扮偷偷去了黑市,买了传说中的“催情散”,其实就是一般的春药而已。当李小剑知晓王爷要认自己为义子,并想当然认为是郎家功劳,正心存感激时,羞玫悄悄洒了点催情散,别无他念的李小剑一下就贼心骤起,快忘乎所以了。
郎坤夫妇若知道女儿连催情散都用上了,估计撞死的心都有,这太丢人了。催情散郎羞玫只洒了一点点,李小剑稍一晕眩就恢复正常。他汗答答地内疚不已。别人刚帮了你,你就打蛇棍随上,还想再占人家便宜。
李小剑知道羞玫喜欢自己,但喜欢就是喜欢,和谈婚论嫁完全扯不上关系。喜欢可以自私,婚姻那可是责任。李小剑的书可没好少读。
李小剑走进正堂。
郎羞玫得意地看了一眼玄凌寒,小丫头片子,你拿什么和我斗?
凌寒却没有看羞玫,她盯着李小剑的背影,炽热侵略的眼神像火山将要爆发。
羞玫一惊,玄凌寒也中了催情散了。她意力层级低,把控不易。郎羞玫提前吃了解药,不会受影响。她又用了很少的量,足以影响到李小剑但不会波及旁人。
但她忘记了,她身为总督之女端坐于李小剑和玄凌寒之间,李小剑能受影响,玄凌寒怎么能不受影响?
郎羞玫忙轻轻摇了摇玄凌寒,见没啥反应,又适度地掐了她一下。
玄凌寒毕竟是名意士,她一惊,忙运转意力旋即平复下来。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浑身燥热,好像个坏女人似的。
她看郎羞玫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知道现在是剑哥哥关键的一步,自己不能给哥哥添乱,就嘘了口气调节下,努力地端庄站好。
“感谢总督大人,感谢王爷,小可高兴地,不知说什么的好”李小剑真心实话,都没有客气下。
总督亲自牵线,王爷亲收义子,一个乡野小子再推辞就有些做作了。
郎坤见李小剑的神色,知道他的扭捏之态是人之常情,但心里仍不免升起一股鄙夷。
庆王爷本是无所谓的态度,下午听了乔鸿惭的报告,突然感觉李小剑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没准自个真是捡了个宝贝,否则怎么能将总督之女迷得七荦八素,还说动郎坤为之走动?
因此,王爷现在的脸上就有了由衷的高兴,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小剑。希望本不大,所以会有意外之喜。
王爷仍是端坐,郎坤夫妇也坐了下来,厅中众人陆续也坐下。郎羞玫拉了把玄凌寒,两人也各怀鬼胎地坐了下来。
“还不向王爷叩首?”卢雪见李小剑傻乎乎地站着,笑眯眯地提醒他。
李小剑忙屈膝而跪。他跪得有些着急,手忙脚乱的样子,逗来了众人或善或妒的笑声。
“义父在上,请受小儿一拜”李小剑大声地叫着。
王爷也笑了,他站起身,“剑儿请起,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李小剑磕了三个头后站起,“谢义父!”
王爷微微颔首,他的皇家之气再加慈祥感召,让李小剑如在江南,醉起了春风。他的心里不禁也感谢起了祖宗,让他有了这等大好机遇。
“鸿渐,把我给剑儿准备的礼物承上来”王爷说完后就坐了下来。说是承上礼物,并非真地要将礼物搬上大堂,只不过是让乔鸿渐读出礼单宣示众人。
乔鸿渐站起唱了个喏,就抽出礼单读了起来“京都香檞宅院一座,白丝雪蛛贴身衫一件,飞行兽飘渺鸥一只,另有白银五万两,玉如意三对……”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乔鸿渐的声音如鼓点一样敲击着众人的心房。李小剑大张着嘴,任由着眼珠瞪地快要掉了出来。
厅中众人神情多半也和李小剑一样,惊诧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郎坤夫妇心中一动,这李小剑莫非真是什么奇才,否则王爷怎么会如此加大赏赐。
王爷的礼单,郎坤是知道的,本来是没有宅院贴身衫及飞行兽。原来礼单的数目已然惊人,绝对能彰显皇家气派。
这后来增加的三样,香檞宅院也就罢了,比一般房价贵些而已。那贴身衫和飞行兽可是有价无市,就算你有钱都没有地方可买的。
尤其是白丝雪蛛贴身衫,那在皇家也不是标配啊,非皇帝近身之人绝无可能得到。
礼物之大,大到让人怀疑,像王爷巴结着要认李小剑为义子,认晚了怕跑了似的。
虽说以后若是李小剑表现不好,礼物还可以再要回来,但那是在确实无法可想之时。身为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再往回要,估计元问一时做不出来。
郎坤想了想,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所以王爷下了血本?越想,郎坤越觉得有可能。
众人不若郎坤位尊能高,除了艳羡,连嫉妒也不敢。
京都香檞大街的宅院,主人最低身份都是总督。宅院虽不在华士,但一年有个两三回小住,出门就是司马、太尉,或者尚书、大将军之类的帝国顶层人士在散步。若是一不留神入了他们的法眼,你想不发达都难啊。
那个地方说起来有钱就能入住,但是你得有多少钱才能入住?你入住后就没有别的开销?安保费你要不要交?再说了,你就算有钱,你敢去那住?万一查查你有没有坑蒙拐骗呢?
在座的众人能买得起香檞大街宅院的不少,但是能长期入住的则是不多。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香檞大街就是贵族与富翁的分水岭。
白丝雪蛛网比黑丝雪蛛网更为珍贵,产自南方遥远的玄兽大陆。
玄兽大陆很少有人族接近,意念大陆往前是玄兽大陆,玄兽大陆再往南则是学士大陆。三大陆其实连在一体。
玄兽大陆中玄兽多已进阶成形,据说俨然就是个翻版的意念大陆。几千年前玄兽大陆出了位兽帝,带领玄兽意图攻占意念大陆。
意念大陆在圣帝国皇帝带领下,联合了更南方的学士大陆才将玄兽们赶了回去。
从此后玄兽大陆与意念及学士大陆倒是平安多事,但双方也不互相往来。偶有误入的,不是杳无音讯,就是尸身被抛了出来。
相较而言,学士大陆倒是与意念大陆有所联系。只是大家都绕过玄兽大陆,从海路而来。
如此凶险之地所产的白丝雪蛛岂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白丝雪蛛衫若只是难得那还不会如此珍贵,它还有个更为恐怖的能力,即便普通人穿在身上也能承受意爵的数下攻击。
至于飘渺鸥,连总督大人都不曾有过一只,你说珍贵不珍贵?就算总督意深技高,出行根本不需要飘渺鸥,但那是脸面,对不?
王爷深受皇帝信任,杀伐决断自非常人可比。他看着李小剑的表情,内心满意十分,手挼着黑须眉眼间全是关爱。
李小剑饱读经文,自是知道那些宝物的份量。他愣怔一会,趋前又跪了下来,口呼“剑儿何德何能,竟受义父如此抬爱。义父就是剑儿的再生父母,请再受剑儿一拜。”
玄凌寒看着李小剑叩拜行礼,心中满是不解。我长龟财物也是不少,剑哥哥怎不对我如此贴心?
玄凌寒不知道,王爷的礼物完全是馈赠给李小剑了,长龟的财产她对李小剑说是可以随便处置,但李小剑怎么会当真?个中微妙区别,玄凌寒从未察觉。
郎坤环视大厅,发现只有玄凌寒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他暗暗吃惊,心道这李小剑恐怕非普通人等,光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就让人如此琢磨不透。
那女孩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低,出生应该非豪富即大贵。玄凌寒人前人后出入多年,本形隐藏地滴水不漏。郎坤一时不知她什么来头。
王爷也看见了玄凌寒的神情,知道李小剑不是见财起意之人,刚才那番话确是肺腑之言。他也一时感动起来,心想若是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人生该多么美满幸福。
王爷庙堂之上多年,自是不易波动之人,今天却真是被触动了心弦。他走下首席,亲自将李小剑扶起。
非亲非故的王爷,待李小剑如嫡亲子侄一般,快四年没有见到亲生父母的他,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依靠。李小剑的鼻子不由地一酸,那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王爷事前了解过李小剑,知道他此时定是念及父母,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所以眼泪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多年没有子嗣的悲哀,人前故作坚强的深沉,在那一刻脑海里展现反复、纠缠冲突,尔后突然化作不再孤独的幸福。这数种情感的交织让王爷也情难自已,泪眼欲潸。
太多年了,他强势了太多年了。哪怕一刻的放松,对他来说都是奢侈,更遑论会有一时的天伦之乐。
王爷的眼泪无声无息地爬满了脸庞,他拉起李小剑,把他揽入怀里,喃喃自语“剑儿,我的剑儿,我的乖剑儿。额娘,皇儿也有孩子了。额娘,你在天之灵安息吧!额娘!”
“义父,呜”李小剑哭得更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