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买下隔壁院子的第二天,危光霁就去找了人帮忙拆墙。
是的,并不是开门洞,而是拆墙。
这事,也是他们找的老师傅来了之后,看了他们两家之间的墙提议的。
据他们所说,福满满家的这院子,以及福运来那边的院子,原就是这个宅子的后花园。
从砌的墙来看,应该是把原本围绕着绣楼附近的院墙拆了出来,然后换了位置再砌的。
福运来姐妹俩,本身就两家好似一家。
特别是福家根本不会在北市长住,姐妹俩一商量,就干脆直接把这后砌的墙拆了。
要不是再拆下去,会影响福满满他们院子房屋这一片的观感。
估计这墙都可以彻底拆掉了。
正好,原本福运来绣楼那边的园子里,都有一条一条曲折通幽的石板路。
其中有一条,刚好通向的方向是福满满这边的院子。
老师傅建议,就干脆把墙拆到那附近,他们拆墙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能够让院子里不显得那么不和谐。
姐妹俩对于通过弘朋义老朋友才找来的这位老师傅的话非常信服。
这不墙拆了,两家的院子基本合二为一了,孩子们的活动范围不只大了。
原本拆墙的地方,不但预留的是阶梯状。
而拆掉的断墙两边,刚好就是种的那种就比围墙再高一点的,却格外有韧性的细长竹子,也让院墙拆断的位置,看不太明显。
眼看着一群孩子都不顾天都快黑了,又往外面院子跑,福运来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几天,姐妹俩各自忙碌,危光霁却也没有闲着。
他通过各个渠道,为福运来那边的院子里添置了不少家具。
在征询过福运来的同意之后,他现在配齐的这些家具,全都是那些难得保存下来的老家具。
它们大多数都不成套。
有的甚至因为人为的破损,还露出了里面最原始的木头颜色,连上面的雕花,都有部分被打磨掉了。
但是,不管是危光霁还是福运来,都没有半分嫌弃它们。
甚至因为拜托的人多了,很快就摆好了绣楼上各个房间的家具。
后来还有多余的,福运来也没有放过,在危光霁问她的时间,豪爽的一挥手,连着旁边的小院各房间,以及宽大的饭堂都赔上了。
特别是放在饭堂的那些桌子,圆的方的、高的矮的,形状不一、大小不一。
福运来是觉得无所谓,福满满每次看了,都觉得颇有些辣眼睛。
但神奇的是,这一次福建中几人,却没有跟福满满保持同样的观感。
原来,他们带了危光霁朋友家的孩子一起,高矮大小都有的情况下,这些桌子,反倒总能找到适合他们的高度。
而现在,一大群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跑去隔壁的院子玩。
偶尔,甚至还得福运来他们打着手电筒,去把人给接回来。
没办法,每当晚上的时候,黑漆漆的院子,中间还有个小湖,就成了福满满最嫌弃它们的时候。
正在福运来扬声叮咛着孩子们小心的时候,福满满夫妻俩跟他朋友竟然又踏进了家门。
听到福运来的声音,福满满也下意识的跟着叮咛了起来。
等三人进来后坐下来,危光霁与好友对视了一眼,才在好友一再用眼神的催促之下,开了口:
“来来,听你姐说起你最近几天做的事情……我们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当然,如果实在是不方便的话,就当姐夫没有问吧!”
听到好友这话,唐强下意识的就想给他一肘子。
刚才在他家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答应的啊!
但想到这里还有好友的妻妹在,唐强忍着冲动,十分期盼的看向福运来。
福运来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实际上即使危光霁不问她,她也会找机会跟两人说明的。
毕竟福满满的情绪,还要靠危光霁来安抚呢!
只是,怎么说,从哪里说起,却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福运来突然问两人:“姐夫、唐哥,你们可还记得前几年的事情?”
前几年?
危光霁与唐强互视了一眼,最近几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日新月异。
所以福运来所谓的前几年的事情,他们能想起的很多很多,却实在是想不起她特指的是什么事情。
“就是很多很多人……涌进北市的事情!”福运来十分隐晦的提醒着。
危光霁跟唐强微愣,这事他们自然知道。
而且想当初,为这事可是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而且这事,还不只是影响的是北市,听说当初那些人,打着来见……那位的口号,躺铁路拦车的人都有。
但显然,福运来在这个时候提起,绝对不仅是为了回忆往夕而已。
只听福运来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姐夫、唐哥……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在未来,涌向这座城市的人,比当初那些人还多?”
“而且,他们并不仅仅只是带着一个简单的目标涌进来。”
“而是向往着这座城市,想要在这座城市安家立业!”
“这……这……这可能吗?”唐强跟危光霁两人,都拧着眉认真的思考着。
反倒是一旁的福满满,直接的摇起了头来:“来来,你最近几天买这么多房子,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但是怎么可能?”
“而且,就算事情是真的可能,这也跟你买那些房子没关系啊!”
“你自己看看你买下来的那些房子,十有八九位置都是在那些犄角旮旯里,现如今,基本上都住了不只是一户。”
“就算是还有那么一两套,还能剩下那么一两个空房间,或者是没人住的,也都破败无比。”
“就算真像你所说,未来真有不少人涌进北市,你就那房子……估计连租都不一定租的出去!”
“不是……到时候是不是你的,还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呢!”
“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每个月还得交税!”
“这可是按照房间来算的,每个房间一个月1毛钱。”
“可别看这钱少……你算算你现在所有的房子加起来,到底有多少间,就你现在那这一个月的工资,还能有得剩吗?”
福满满越说越愤怒,说到最后都险些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拧着福运来的耳朵,让他好好听话。
福运来倒不急着回答姐姐的问题。
而是在危光霁两人拧眉思考的时候,又提出了问题:“姐夫,唐哥、姐……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现如今,几乎每家每户都存在住房的问题。”
“而且这事,还不是北市一城一地才有的情况!”
“话虽如此……”福满满轻声嘀咕着,心中并不是很想承认。
但在丈夫与妹妹看向她的目光下,她又加了一句:“但也确实是大多数人都得面对的问题。”
“可是,这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