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再进去。”沧渊眼神却瞟向一旁的狮乘,不言而喻。
“你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狮元见此猛地瞪大眼睛。
“有何不可?”沧渊的声音近乎无情,并未理会狮元的震惊,负手离去。
在场的兽人都忍不住抽气,狮乘也有些震惊,但他震惊的是,怎么做到的?
随即想到了苏茶惊人的医术,心中一个想法骇然冒出,眼神复杂地看着沧渊离去的背影。
沧渊又回到了那个院子门口,靠着破旧的门框,一言不发地等着,狮元也在旁边陪着。
不一会儿,鹰熠鹰赫找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粉头发的美丽雌性。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苏茶呢?”鹰熠上前问道。
沧渊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讲话,倒是狮元拉着两人到一边小声地说着:“苏茶走了,具体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理解吧,沧渊现在心情不好,我们最好别烦他。”
狮元想想大殿里的那群人,至今还有些后背发凉。
鹰熠点了点头,安静地退到一边。
倒是夜翎惊奇地看着沧渊一身的伤,揶揄道:“你们还真是勇啊,连神使都敢反。”
然后又看向明显站在沧渊这边的狮元:“不是说你们南宣城永远拥护神使大人吗?怎的帮着外人来了?”
“嗤!我们南宣城只拥护真正的兽神使者。”狮元是认识夜翎的,闻言不屑冷哼。
“哦~”夜翎尾音拉长,似有所感。
“不过跟我没关系,我还是更关心我的鹰赫哥哥。”夜翎娇俏地冲鹰赫眨了眨眼睛。
鹰赫神色僵了僵,板着脸道:“都说了不要乱叫,我不是你哥哥。”
“不叫哥哥叫弟弟?或者赫赫?”夜翎抚了抚幻彩的裙摆,笑得娇媚。
鹰赫别开脸不再讲话,看向鹰熠的眼神充满幽怨。
明明是鹰熠让他救的,为什么这个雌性只烦自己一个人?
鹰熠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夜璃和鹰厦才带着人回来。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些兽人,众人也都知道苏茶失踪的事情了,默契地没有出声,心情沉重地等着最后的结果。
神使被带回来的时候,早已面容憔悴,一头半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往日的尊容,被鹰厦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一直看着神树发呆的沧渊动了,其他人都自觉地让出神使周围的空地。
沧渊掐住神使的脖子,像提起一个破布娃娃压在神木树干上,双目猩红: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神使用手扒拉着沧渊的手,却被沧渊的护盾挡住,无济于事。
“我是兽神的使者,你们敢这么对我?兽神会处罚你们的。”
事到如今,神使还在摆神使的架子,眼神傲慢地看着在场的兽人。
可惜现场没有一个人看他的眼神如往日般敬畏的,而是愤怒的,不屑的,审视的。
“说!”沧渊手上力道重了一分,带着不可抵抗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能遇见死亡。
“咳咳!”神使一阵猛咳。
但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杀了她。
意识到这点,神使反而有恃无恐起来:“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是回她原来的世界了。一个异界的魔鬼妄想与兽神作对,简直可笑。”
“把苏茶带回来,不然我杀了你。”
沧渊眼神狠戾,几乎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手上的蓝紫色战力越来越浓郁。
神使忍着疼痛,却笑得痛快:“不可能了。”
毁了她的长生路,她怎么可能让苏茶回来,她当然巴不得她被搅碎在空间裂缝中。
“疯子。”夜离冲神使啐了一口,上前阻止沧渊:“沧渊,别冲动,她还不能死。”
“是啊,沧渊你先松手,这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目前她是唯一的知情者。”狮乘也出面劝道。
沧渊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松开了手任由神使跌到地上,一双竖瞳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然而神使却还不老实,指着夜离和狮乘骂道:“你们两个叛徒,枉我信任你们,让你们当城主,你们就这么报答我?养不熟的白眼狼。”
“神使可是忘了,我的城主之位可是我用七阶晶核换来的,神使又何曾信任过我,不是准备让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兽人找机会杀了我?好彻底拥有海容城的全部资源吗?”夜离唇角含笑,语气轻佻。
神使脸色瞬间白了,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
“呵,我怎么知道?鲛人族每年在海底采集到的物资,有一半都要进贡给你们神使殿,还不够吗?”夜离并未回答,手中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随着夜离手掌一捏,碎成冰块砸在了神使身上。
“你!”神使怒目而视。
金妍也是恶心透了神使的做派,心里有口气不吐不快:“你什么你!作为神使,包庇纵容毒医对无辜的部落下毒,你有什么资格受众人敬仰?苏茶这么好的雌性,与你无冤无仇,就因为她能召唤兽神的祝福,你就对她痛下杀手,你个恶毒的兽人,你才是魔鬼!”
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以为神使是因为苏茶威胁到她独一无二的地位才对苏茶出手的。
最后还是墨泽站了出来,提议先把人关起来,神使殿刚好有专门制造来关押罪人的牢房。
直到神使被关在漆黑的牢房里,依旧不愿接受跌落高坛的事实,嚷着她的追随者不会放过他们这群不敬兽神的反叛者。
冷封也被关了起来,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墨泽知道暂时从神使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劝慰沧渊先回去疗伤,这边他和金源部落会派人看守着,有消息会通知他的。
沧渊勉强听了,不再执着于逼问神使,往城外走去。
鹰熠见沧渊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部落的方向,开口叫住了:“沧渊,你要去哪里?鹰乐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你伤得这么重,等会让鹰乐帮你看一下吧。”
谁都知道,苏茶的失踪,沧渊无疑是最难过的人,鹰熠感谢苏茶,连带着苏茶的雄性,多多少少也有些雄性间的共情。
“不用!”沧渊冷冷回绝,脚步似乎停了一下,似乎又没有停。
鹰熠叹了口气,终是没再多劝,静静看着沧渊缓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明明浑身是伤,连兽型都化不了,却每一步都走得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