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这房间附近都没有下人来,珊珊从后门逃了出去,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她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或许是花满楼伤的太重,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追兵,待的城门刚开珊珊就连忙出了城,她害怕晚了花家花钱将城门的守卫买通,那样她就逃不出去了。
珊珊出城后没多久就有花府的下人来跟守卫打探消息了,想必昨晚珊珊那一下扎的比较狠,花满楼这个时候才缓过劲来吧。
出城后珊珊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由于身体比较弱又有身孕,她逃跑的速度很慢。逃进山林里后珊珊依旧没有停下来,她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但是不要停下来就是了,或许穿过这片山林就能摆脱追兵了呢?
山林里路不好走,珊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摔直接摔到了肚子,疼痛使得珊珊抱着肚子爬不起来,她忍不住的哀嚎起来,好在没有深入山林,她的哀嚎没有引来什么野兽。
伴随着珊珊痛苦的喊声她腹中的胎儿竟然在此时生了下来,只不过这早产的婴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珊珊将她抱了起来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死婴。
珊珊没有时间伤感,她含着眼泪将死婴草草的埋葬后就继续逃亡了。虽然没了大肚子的拖累但是刚生产完的她虚弱到了极点,勉强走出山林后她就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的珊珊幸运的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野果,吃完果子后她恢复了一些体力,在往前走了不久之后她碰到了一个上山打猎的猎人,猎人见珊珊衣衫单薄,脸色苍白步履维艰的样子不禁好心的带着珊珊来到他家里。
在猎人家里吃了顿饭后珊珊就要离开,猎人劝说无果之下只能任由珊珊离开了,我不由感叹这个猎人真是个老实人,送上门的柔弱年轻貌美女子都不能让他起邪念。
或许珊珊也正是害怕猎人起邪念才着急离开的,或许是她觉得这里离城池不远还不够安全,总之珊珊在问了附近村庄的方向后平安离开了。
夜晚一个人在荒山野岭的难免会感到害怕,珊珊需要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村庄落脚才行,在没有找到钱庄将银票兑换成银两前珊珊只能期盼有好心人愿意给她借宿一宿。
或许是花家的势力真的如花满楼说的那样不大,一整天下来并没有碰到什么追兵,这让紧张了一天的珊珊放松了许多。
猎户没有欺骗珊珊,沿着猎人指引的方向走了半天的珊珊果真看到了一座村庄,珊珊将头发以及衣服整理了一下才走进了村庄,虽然头发还有些凌乱,衣服上也有不少划破的地方,不过也不至于看上去像是流民或乞儿。
也许是珊珊姣好的容颜起到了作用,一户农家答应了珊珊借宿的请求,并且还拿来一套麻布衣裳供给珊珊穿,而换下来的有些破烂的丝绸衣裳自然让农家收了去,珊珊也没多说什么。
看着老实农妇的这一波操作我都有点傻眼了,莫非这农妇愿意借宿是看在珊珊这一身衣服的面子上?虽说这衣服被划破了几处不过破洞并不大,估计还是能卖一点钱的。
好在这农家只是贪了一身衣服,第二天吃了早饭后珊珊就离开了村庄,离开的时候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一般,远远看去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数天后珊珊将身上的银票兑换了一张,买了马匹和衣裳后她迷茫了一会后就决定去西关,就算没有传送阵她也能靠着马匹走过去。
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总归会有些危险,况且珊珊身子骨又弱,于是她只能顺着官道走,虽然会绕很多路但是足够安全,时间方面珊珊已经不在乎了,半年也好,一年也好,她有的是时间。
在一处驿站用了茶点后珊珊准备继续赶路,让珊珊没有预料到的是驿站里的一位道人平静的开口了。
“姑娘路遇贵人为何要匆匆离去?”
珊珊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位正在喝茶的道人,随即就准备离去,或许她把这道人当作是江湖骗子了。
“难道姑娘不想修复受损的经脉恢复强健的体魄吗?”道人似乎知道珊珊没有信他于是道出了珊珊经脉受损的事实。
珊珊听到这话后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她再次打量起道人来,似乎还在犹豫该不该信这道人的话。
“姑娘的命很好却又很不好,不妨坐下来喝杯茶听贫道细说。”
道人向珊珊发出了邀请,珊珊思量一会后还是坐到了道人对面,道人拿过桌子上一个新茶杯放到珊珊面前,然后为她斟茶。
“姑娘命中有三位贵人,寻常人能有一位贵人便算是命好了,所以贫道说姑娘命很好。”
“可是姑娘这一生享福的时候很少,反而时常要忍耐常人难以理解的折磨,所以贫道说姑娘的命很不好。”
道人这一口气将好与不好都说了出来,这还怎么诓骗钱财?
“姑娘命中第一位贵人姓花。”听闻道人这话珊珊的手猛然一抖,端起的茶杯差点脱手而飞。
“道长说的一点都不准,他想杀我又怎么会是我命中的贵人。”珊珊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起身,显然她是不信这道人的话了。
“非也非也!他与姑娘有救命之恩,这如何能说不是贵人?他最后想取姑娘性命是不假,不过姑娘不是化险为夷了吗?”
“他救了你,所以在他的心中早就认为你的命是他的,所以他想拿走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呢?何况他不是给了你一段幸福的时光吗?”道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道长的意思是他想杀我所以我就应该任由他处置吗?”珊珊显然有些生气了。
“非也非也!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本能的就会反抗,所以他想杀你,你就会想要逃跑乃至于反杀他,这并没有错。”
“那道长是什么意思?”珊珊皱起眉头,她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是非对错皆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在他人眼中这件事或许就是错的。”
“善恶也并没有绝对,花公子救了你是善举,可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你!所以心存恶念的善是不是善?”
“即便他想杀了你可是他还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不可否认正是他的温柔与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了你,所以被无数善念包裹的恶是不是恶?”
“世人皆有善恶,然世人评判善恶的标准并不相同,譬如花公子,他认为救了你就是善,而他杀你就像是自己种的果子到了收获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这是恶,而在你眼中他想取你性命那就是大恶。”
“譬如我的师父,他知道天狼将至,于是谏言杀尽所有新生婴儿,他认为这是大善,可绝大祸,而世人未见祸端,于是皆指师父为佞臣,唾其为世间最恶。”
“道长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珊珊被这一席话弄得有些糊涂,按照这道人的说法,他的师父应当是上任国师,一般来说这么大来头的人不应当诓骗于她。
“我说过我是你命中的贵人,也就是第二个贵人,我也说过知道怎么修复你受损的经脉,所以我自然是来告诉你修复的方法的。”道人喝了一口茶,似乎是因为珊珊对他说的是非善恶表现的兴趣不大从而有些失望。
“还望道长指教。”珊珊端起茶杯微微向道人躬身,这应该也是习武之人的一种礼节吧。
“天狼虽未至而世间乱将起,这有违天道,姑娘心灵纯净又身怀天运,你若放下了恨便没有了恶,于是可以接纳世人的恶,而你现在的善不足以背负众生之恶,于是你要寻找到属于你的大善,这便是你的新生之法。”
“道长可否说的明白些?”珊珊追问道。
“你恨花公子吗?”
“不恨了。”珊珊想了片刻后回答道。
“你恨你二娘吗?”
面对道人的这个问题珊珊迟迟没有回答,道人知道了她心中的答案于是摇了摇头。
“你二娘身份高贵,任何与王室牵有牵连的事必然以王室的颜面为先,你的父母结发于穷困之时,飞黄腾达后你的父亲依旧坚守初心不愿让你母亲受委屈,这确实难能可贵,可他面对的是王室的尊严,不扶郡主为正室就是扫了王室的颜面,真要追究起来害死你母亲的不止你二娘,还有你父亲,还有王室。”道人将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却仍然没有得到珊珊的回答,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后起身准备离开。
“道长,你说我命中有三个贵人,那还有一个是谁?”看着将要离开的道人珊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三位贵人贫道看不破,只能算到她与你有莫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