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瑜骤一回神,连忙跟着往前迈出几步,垂着头,拱手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里还在说不出地乱。
自己莫非是中邪了?
不成,回去得拜几把高香。
北元帝高坐于御辇之上,一袭尊贵金丝龙袍加身,袖袍下指尖拨弄一串香珠,眉目微颦。
方才处理完政务,原本大好的心情正打算去宝华宫。其实按照惯例,今日当轮到皇后的栖梧宫。到了路上方才想起这茬,怎知半路竟遇着了。
其实也没什么。
宋玖年眉心轻拧,看着眼前那一先一后,影子交叠在一起。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她从鸾轿上下来,两人站一起,郎才女貌,感觉竟是莫名般配...
相谈可甚欢好?
莫子衿年纪小,自己在她待字闺中的年纪和她“偶然间”相识,如今她乃豆蔻芳华,而自己已二十六七。
倒是瑞王与她年纪相仿,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自然也更谈得来。
话说两人应当还不知晓,曾经子衿与莫昭表达意愿想入宫嫁与他,遭到她父亲莫昭的强烈反对。
甚至还为此,主动与一皇亲国戚的大户人家的说亲。只是后来由于自己暗中施了些手段,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那一位皇亲国戚,正巧就是如今的瑞王宋楚瑜。
以往的陈年旧事,他从不曾放于心上。只是如今不知为何,这事突然从心底冒出来。
北元帝一番审视,细目一动,不大高兴:他这侄儿当真放肆不懂礼数,为何距离宫妃如此之近,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无人教他这宫中应当男女有别?
他今日究竟为何召瑞王入宫?
改天寻个机会,是该做主给他指个婚事。
宋楚瑜察觉到皇上这丝轻易不外泄的情绪,心底略为诧异:莫非他们走后,又出了什么要事,皇上心情不好?
还是说当真那么头疼左相一家?
不过他是皇上,对是对,错也是对:“过来。”
此话一出,旁人听着莫名所以,小李子挠了挠头。谁?宋楚瑜抬了抬眼角,不动。朝子衿安静地垂着脑袋,一众宫人恭恭敬敬跟在身后,亦不动。
北元帝有些失了耐心,目光如炬:“朕让你过来。”
“是。”
朝子衿应声,低头行一礼,这才不紧不慢上前。宋玖年也不知为何,这幕落入眼中,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挫败感。待她位于御辇身侧,竟一抬手将人扯上来,两人一同乘坐于御辇之上!
宋楚瑜抬眼见着这幕,心底徒然一惊。
北元帝眼角没给他一个,单臂搂着怀中美人:“去宝华宫。”子衿依偎着,在皇上身边小小一只,仿若乖顺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搞得宋玖年望向她的眼神愈发幽深。
一干众人皆是欢欢喜喜,翠珠更是为主子高兴,摆驾前往宝华宫。
宋楚瑜看向远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御辇,用拿着折扇的手挠了挠头:???那他呢那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皇伯父扮演起虚情假意来当真入木三分,方才差点连他都被骗过去。当真让身为臣子的胆寒。
摇了摇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朝堂相斗之中必有的牺牲品罢了。想毕抬步离开这里,更不知怎得,心底竟还有些恋恋不舍...
...
宝华宫。
北元帝将朝子衿安置于床上,床幔垂落,宫人早已退下,俊美的男子,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九五之尊,抵住她,轻柔地触碰她柔软的唇瓣,双目幽深,一点点点进去。
“……”她指尖微用力,娇艳欲滴的花瓣如沾染晨露,带着一股微醺的醉。
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着。
宋玖年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漆黑地望不到底,却无声地吻她眉眼:“爱妃近日,似乎变化很大。”
子衿轻笑着,也不辩解,长发海藻般铺散在身后,像一只海妖,目光柔柔地注视他,嗓音带着股妩媚:“但是臣妾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皇上一人。”
北元帝神色微顿,凝视她一会儿,沉下头,又吻下去...
一夜红烛翻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