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娉婷表示自己喊地快要声嘶力竭。
然而两人一点都不上道地没有进一步反应,于是她满脸无趣地离开。
撒丫子跑步的动作比以往更欢实。
子衿给他杯里斟上酒,目光安然垂落。
齐萧斓接过酒杯,看几眼却并没有喝。
“如今,我该恭喜世子凯旋归来。只是不知世子是如何发现那龙几将军有异?”
那是他埋伏多年的一颗棋子,藏得很深。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若龙几败露,最大可能就是楚子衿暗自藏拙。
子衿身子后仰,一条胳膊随意地搭着:“他那般恃才傲物,本世子看他不爽。你懂的,本世子就是这样,脾气一来谁也拦不住。”
似乎是真喝醉了,现在谈及正事稍微清醒一点,恢复这幅混不吝的模样。
齐萧斓嘴角一抽。
嗯,他懂。
他当然知道楚子衿是什么性情,不知道为何刚刚自己会对她有些改观。还在这浪费时间试探于她。
“于是待我砍了他的项上人头,砍了他几个下属。又想去搜刮他带过来的金银细软,谁知...”唇角朝上一样,面不改色,“钓上来一条大鱼。”
有那么巧的事?
齐萧斓目光放在她脸上。
把几条人命说的那么轻松,就像一个性格恶劣的孩子,单纯却恶毒地向亲近的人,分享她做的恶作剧。
确定她神色无异后收回视线。
斟酌片刻,眸色隐隐透着暗沉:
“此次也是我轻率看走了眼,没想到那安氏之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父皇近几日总是梦魇,我知晓她久病成医通晓医术,想请她帮父皇看看,谁知……”
没听见他声音,齐萧斓抬眸扫他一眼。却见他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两手交叉地托着下巴。
似乎刚才自己说的话,他没听进去半个字。
毫不怀疑,也漠不关心。
漆黑的眼底闪过什么。
“谁知什么?”朝子衿笑眯眯地望着他,听着他的糊口乱编。眼底是虔诚地恨不得将他的一言一行融入心口、骨血的认真。
谁都难免会有私心,她可不信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会那么无私讨好地为已经不长命的老皇帝办事。
而齐萧斓话音却倏地止住。
对上她疑惑地目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朝着面前那个一动一动软乎乎的小脑袋伸出手。
就要触及她脑袋的那一刻,硬生生转个方向,手最终落到她肩上。
子衿却倏然间抬起脑袋,不同于以往的复杂且阴气沉沉,嘴角对他绽放出一抹堪称明媚的笑容。
齐萧斓怔住,她却已经凑过来,眼底满是质问怀疑:“三皇子殿下对子衿诸事有所好奇,而本世子也有一事不明。”
“何事?”
“辽国公主与元明国皇嗣联姻一事。”子衿双颊微鼓,平日里脾性恶劣的少年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愉。
目光如炬地对上他的眼睛,热度简直烫地灼烧人眼,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不知三皇子对此...可否有一争之心?”
齐萧斓怔愣片刻,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