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希琳整个如傻了般怔在原地,目光垂落的瞬间,看着她身上的伤,好气又好笑:“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子衿怔愣一会儿,歪头看向她,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我?”
细白的食指指向自己:“你认识我?”
凤昭睨向百暮,抓住子衿的手臂示意她别动:你未婚妻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百暮一脸莫名所以,心底还在哀伤着,两眼不闻外事。
“废话,”凯希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她走过去,“我是你姐姐,能不认识你吗?”
“诺、切、尔...”子衿蹙着眉心,看着眼前逐步走来的铂金色长发、淡金色眼睛的女人。
轻轻地呢喃出这几个字,眼底有些疑惑。
...她的名字,是诺切尔吗?为什么会有一种下意识抵触的情绪...
“假如阿衿真是诺切尔,凯希琳的妹妹,也就是说,她也是东南营营长的女儿?!”百暮忽地想到什么,眼底一亮,瞬间又满血复活起来。
既然都是联姻,那和谁不是联?!
凤昭冷眼看向他,勘破他的心思,心底感到无语。
到底是年轻人,一切都想地那么简单。以为结婚这种大事是挑白菜吗?
凯希琳一眼就看见百暮的神色,不免火冒三丈。一改来时的态度,她妹妹也是这个花心大萝卜能肖想的?!
结果又看见她躲在副营长身后。得,这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
“诺切尔,还不快过来。”
子衿点点头,原来是自家人。于是果断地拂开凤昭的手,朝她抬步过去。
凤昭:“……”
看着空落落的手,想到她方才那一番维护的话,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看到自家妹妹终于和自己站在一边,凯希琳朝着对面两个男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你说你是我姐姐,可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啊?”子衿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什么不像?!你个死丫头从小就喜欢拿这事情刺激我,别以为你长得像妈妈,你就...”话音忽地顿住,淡金色的眼底出现惊恐。
面向眼前的两个营长,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首当其冲就是百暮:“诺切尔的记忆,还有身体状况,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百暮摊手,他一无所知:“我们捉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凯希琳眉头深了深,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听说,你之前落到西北营那样的地方去了?”心底又酸又疼,西北那块地方,比起东南,是真正粗鲁、野蛮,毫无人性的地盘。
子衿点点头,想起陌鲁。
凯希琳把手放到她肩上,眼底出现自责的情绪:“之前父亲带着我们出任务,结果就在半路上遇到大批丧尸的袭击...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此时外面忽地涌入一波人,手里拿着钳子、剪刀、匕首...各种锐器!“凯希琳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那个女人在哪——诶?诺切尔大人?”
一双双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凯希琳忽然感觉尴尬起来,摆动双手:“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所以说...她真的是诺切尔吗?
子衿抿了抿唇。
...
经过检查,子衿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一切数据状况显示正常。在西北营发生的事情,她四两拨千斤地和诸位讲了一遍。
“太过分了!”凯希琳一气之下将手砸向桌面!“那陌鲁竟敢那么无礼地对你,真当我们东南营无人了吗!”
“那个...”子衿愣了下,补充一句,“其实那个时候,陌鲁还不知道我是东南营长的女儿...”
“你还替他说话?!”
凯希琳怒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子衿:“……??”
她只是怀疑自己表达出了问题,所以实话实说?
面对凯希琳的怒火,她聪明地选择低下头,不再说话。
“难道阿衿喜欢陌鲁吗?”想到前几次交手时屡次败给那个男人,百暮的语气酸溜溜地。
这是还没死心呢。
凤昭余光冷冷地瞥他一眼。
“当然不可能!”子衿瞪向百暮,紧接着眼角瞄向凤昭的方向,红唇一勾,“我才不喜欢太粗鲁的,我就喜欢假正经、愿意被我欺负的。”
凤昭轻咳一声。看来...说的一定不是他!
百暮略有疑惑地看着自家舅舅微红的耳朵。
凯希琳看一眼凤昭,又看向自家妹妹这幅模样,顿时心领神会。紧接着:“既然如此,那误会解开了。诺切尔不会再当什么劳什子的卧底,那也就不用再被关到那里去了吧?”
她对着百暮拧着眉头,怎么看怎么像母夜叉。
百暮标准地小鸡啄米般点头,对着子衿讨好地笑:“阿衿,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跟着我们,我们明天一同从基地撤离。”
“阿衿?!”凯希琳怒不可遏,她妹妹没有名字吗,“都说了她叫诺...”
还未来得及发作,子衿忽地接口,有些诧异:“撤离?”
百暮接着点头,眉头紧锁的模样,鎏金色的眼底,终于显出几分身为营长的严肃:“此处已经不太安全,经过观察,不知为何,近日这里的丧尸汇聚越来越多,恐怕又要异常...但是!”
百暮忙不迭地表忠心:“哪怕我不知道你是东南营长的女儿,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抛下!”
“近日?”子衿抿了抿唇,长睫垂落,“...大概是哪日?”
“就是你来这里的那几日。”
凤昭多看她一眼:“你来的不是时候。”
...
基地的人很多,一时半会儿走不完。但是在这个世界,能做的只有弃卒保车。
对于此次撤离事件,众人嘱咐子衿保密。为了不让她了解这些残忍的真相,只是告诉她,原因是为了避免造成人心恐慌。
看着眼前约莫只能容纳几十人的灰色大巴,子衿身上已经换了西北营的制服。怔然地站立在不远处,只是看着。
凤昭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知道她只是失忆,其实不笨,很可能早就猜出原由。
凤眸安寂,就这么陪她安静地站着,两道身穿制服的身影,说不出的默契与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