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何潜瞟向他:“怎么?”
“这君国女皇...其实也挺叫人心疼。”何德安抿了抿唇,眸子黯淡下去。
“她身边所有人都围着她,畏惧她,奉承她。关键时刻,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独自一人坐在那高处,她...其实也很孤独吧。”
何潜一脸好像听到天大笑话的神情,冷笑一声:“何德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现在已经是女皇了,千辛万苦爬上这个位置,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君子衿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你想想哈齐那么多子民流离失所,生死全都悬在刀锋上,君国又有那么多人因她而死...他们之中,哪个不比她值得同情?”
“呃...”
何德安有些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说出那番话。但还是下意识反驳:“我是说心疼,不是说同情!”
“……”何潜很想在这时候揍他两拳,但是看到守在外头的几名宫侍,他忍住了。
“她只是太贪婪了。已经达到了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得到了很多人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但她还是不能满足,还是想要得到更多。就这样,一步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我吞噬。”
何德安掀下眼皮。
“你一个随时小命都可能不保的人,我劝你还是别吃那么闲,关心人家中午能吃几个燕窝的问题。”何潜把手放在他肩上,暗自心想要不是怕这个家伙中途叛变,他才懒得和他讲那么多。
“皇上驾到——”
何潜和何德安起身接见,行礼。
“皇上来的好慢...”何德安鼓了鼓脸。
何潜额头滑落数枚黑线,莫非君国的“娘气”还会传染不成?
子衿一袭黑底红纹长裙,心情愉悦,勾着唇走上来:“朕是去为二位皇子,特意准备了礼物。”
何潜眉心动了动,这幅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揣着好意。
三人依次坐下,
她素手一扬,眼底暗光一闪而过。
长亭外边奏起丝竹管弦之乐,几名蒙面舞男抬步入内,翩翩起舞于前,肤容貌美、素手纤纤,体段婀娜多姿。
何潜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放下来,何德安开始嗑瓜子。
哈!都没他好看。
“两位殿下,在哈齐见惯了女子歌舞,可有见过男子起舞,是否一点不输女子?”
子衿拿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得转头。
何潜正要作答,何德安连连鼓掌:“确实毫不逊色,女皇管教有方。”
子衿嘴角小幅度的抽了抽,装疯卖傻吗?
“二位,既来了我君国,那就该学着我君国的规矩。万不可将你们外国的恶行引进来,带坏了我君国男儿。”
何德安连连称是:“我们二人自当遵循男德,请皇上放心。”
男德?
何潜嘴角一抽。怪生僻的。
她低头,状似漫不经心得把玩指甲,心里怀揣恶意森然,“历来两国交好,便会有皇室和亲作为枢纽,奠定两国友谊。此次乃哈齐有求于朕,那哈齐此次...是否已做好和亲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