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墨觉得吃惊。
“怎么回事,你们前些天不还好好的么?”林月谈恋爱的时候,一有空就用手机跟男票聊天,她前天还听林月说她找人代购买了一双椰子鞋,打算送给男友做礼物呢。
林月委屈大哭,“他劈腿啊!对方怀孕了,今天早上我准备上班的时候,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
林月跟男友同居了两个月,一大早被怀孕的情敌找上门,可想而知她有多懵,又有多愤怒。
陶如墨想安慰林月几句,但看到门外病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只好对林月说:“听我的,先收拾东西,我下班了来接你离开那个地方。”
林月本来就委屈,一听到这话,顿时像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看见了娘家人,哭得更凶了。陶如墨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法开车了。
那她拿什么去接林月?
雇个三轮车?
陶如墨摇摇头,冲门外的病人说:“1号,张成浩!”
病人贼麻溜地走进来,往凳子上一坐,不等陶如墨问诊,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症状讲的清清楚楚。
忙碌了八个小时,陶如墨收拾东西下了班,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秦楚。因为地上有积雪,秦楚的车轮上绑了防滑链。
秦楚站在车旁边,正在跟医院门口买红薯的大爷侃侃而谈。
陶如墨渐渐走近,听到秦楚跟大爷说:“卖红薯赚钱么?”
“嘿,瞎忙活,混个生活。”
“别这么说。”秦楚抱着双臂,盯着老爷子的烤炉,说:“我上回买你一根红薯,你卖我五块一斤,一根就花了四块钱。你跟我说不赚钱?”
“我看你这里生意好得很,每天得赚两千多块吧,除去电费和成本费,啧啧”秦楚抱着的双臂松开,伸出右手,拿了一根大红薯。
“这根我要了。”
大爷一边给他称重,一边说:“嘿,也就养家糊口,我卖红薯十几年了,我也就会做这个。靠卖红薯,已经给我儿子买了一套房了,最近正打算买车呢。”大爷喜滋滋的,提到要买车了,表情更骄傲。
秦楚说:“挺好的,好歹也是一门生计。”
陶如墨拍拍秦楚的肩膀,踮起脚,从身后凑近秦楚。陶如墨嘴唇凑在秦楚儿耳边,笑着问他:“在这儿欺负老人家呢?”
秦楚浑身一酥。
他赶紧拎着红薯转身,将红薯丢进陶如墨怀里,说:“天冷,给你暖暖手。”
陶如墨愣了下,接着眉笑眼开。
大爷适时开口说:“小伙子,每天来我这里买根红薯,给你女朋友暖手。坚持一个冬天过去,我保证你能娶到这位医生,婚后啊,日子一定过得比我这红薯还甜。”
听了这话,秦楚又拿了一根红薯,“我尝尝有多甜。”他扳开红薯,吃了一口,顿时笑了。
还真挺甜。“借你吉言了。”
陶如墨双手握着温热的红薯,听到秦楚问:“陶医生你说,我连续一个冬天,给一位美人送烤红薯暖手,她会同意嫁给我么?”
陶如墨一笑,撕开红薯皮,说:“如果我这一口能嚼出一枚戒指,我就嫁。”因为知道这一口咬下去,不会有戒指,所以陶如墨说的很笃定。
闻言,秦楚表情一亮。他忽然一把夺走陶如墨手里的红薯,迈开长腿就往车子那边跑了过去。
陶如墨吃了一惊。“你干嘛?”
秦楚趴在车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答话。
等陶如墨走近,秦楚忽然直起身。秦楚转过身来,将那红薯递到陶如墨面前,有些焦急地催促她:“赶紧地,咬一大口!”
陶如墨惊疑不定地望着那根红薯。
她听到了胸腔内那颗心脏跳动的有多躁动紊『乱』,彻底失去了节奏。
“我”手垂在腿边,陶如墨竟然无力抬手去接那根红薯。
好紧张。
秦楚也有些紧张,但他沉得住气。“不想吃?”秦楚问这话的时候,嗓音是哑的。
陶如墨都要哭了,她欲哭无泪地望着秦楚,无助地说:“大楚,我手没力。”
秦楚表情有些古怪。
接着,他笑了。秦楚一只手握着红薯,另一只手捏住陶如墨的手腕。在秦楚的帮助下,陶如墨终于握住了那根红薯。
“来,张嘴。”
陶如墨听话地张嘴,咬了一大口红薯。
这一口红薯,她吃得特别仔细小心,牙关动第二次的时候,有什么硬物磕到了她的牙齿。陶如墨咬住那东西,愕然睁眼,盯着秦楚。
秦楚笑容透『露』着紧张,“你说的,如果你这一口吃到了戒指,你就嫁给我的。”
秦楚沉着脸,声『色』凛然,“不许反悔。”
陶如墨那句话,纯粹是戏言。
她没想到,秦楚竟然真的备着戒指。
陶如墨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气。她吐出嘴里那枚戒指,用手指捏着那枚圆形戒指,一时间,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寒风呼呼吹,秦楚和陶如墨的脸都被吹红了。
“秦楚。”陶如墨终于开口了。
秦楚:“嗯,你说,我听着。”他等待被判刑。
陶如墨呼出一口热气,鼓足勇气,说道:“就跟这红薯一样,人的感情,有炽热温暖的时候,也有冰凉冷却的时候。我们认识才三个多月,我们了解还不够深,现在我们正处于感情热烈期”
她将那枚戒指,递到秦楚胸前。
挺直身板,努力仰头,陶如墨坦坦『荡』『荡』望着秦楚,对他说:“我很喜欢你,但是很抱歉,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我们都能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陶如墨已经不年轻了,二十岁了,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难免会有犯傻的时候。但真到了关键时刻,陶如墨也不是真的没脑子。
婚姻不是儿戏,一旦成婚,那就是相守一生的事。陶如墨希望秦楚思考清楚,而她,也要仔细考虑清楚。
秦楚眼里的光泽,一点点黯淡。
但很快,又恢复冷静。
捏着戒指,秦楚牵强一笑,对陶如墨说:“我想跟你结婚,绝非儿戏。不过,你的顾虑我也能理解。”
“墨墨,戒指我随身带着,你想通了,觉得我这个人是你值得托付的人。你说一声,我会亲自为你戴上的。”
秦楚将戒指塞到胸前小口袋里,也想通了。
他的墨墨,从来都是个拎得清的。
她的拒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秦楚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