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烟“姐。”
陶如墨眼皮颤了颤,显然是听到了,只是精神不济,就没睁眼,也没答话。
陶如烟咬着唇,眼里升起了水雾。
她想到一些往事,手开始无意识地发抖。
陶如烟迟迟不说话,陶如墨又要睡着了。就在这时,陶如烟突然伸手过来搂住陶如墨的肩膀。
陶如墨诧异地睁开眼睛,盯着自己肩膀上那只手,问道“你做什么?”
陶如烟说“睡我腿上吧,你这样睡着,脑袋容易撞到玻璃上。”说话时,陶如烟另一只手将她腰后的抱枕抽了出来,放在大腿上,还拍了拍。
陶如墨盯着那抱枕看了片刻,这才躺了上去。
她头枕在抱枕上,人躺在陶如烟的怀里。陶如烟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将陶如墨脸颊上的碎发撩开。陶如墨睁着眼睛,没睡,只是看着她。
她觉得陶如烟今晚有些奇怪。她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跟自己说,但不知为何又羞于开口。
陶如墨等啊等,最后睡着了。
“到了,陶导。”
陶如墨闻声睁开眼睛,和陶如烟一起下车。
她这才发现,她们今晚回的是陶如烟自己的房子。
说来也巧,陶如烟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正是去年夏天她跟陶如烟一起相中的那个小区。陶如烟有钱,这房子是直接全包出去给装修公司装修的,早就装修好了。
因为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这屋子也没有什么甲醛,通风了几个月,目前已经可以住人了。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
陶如烟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的格局,却只有一个卧室。另外两个卧室,则被规划成了书房和衣帽间。陶如墨心里酸溜溜的,有钱就是好,她之前还愁着首付钱不够、装修钱没有,然而烟烟的衣服却能单独占一个房间。
陶如烟显然也想起了楼房开盘那天遇见陶如墨的事,她问陶如墨“姐,你那套房子装修了没?”
“还没有。”
秦楚房子多,她那套房子估计没机会装修了。
陶如烟点点头,说“秦先姐夫的房产遍地都是吧,一个月换一套住,一年都不会重样。也没必要装修。”这话说的是事实,陶如墨没有反驳。
陶如烟进厨房去煮咖啡,她问陶如墨“姐你喝苦咖啡还是甜咖啡?”
从知道秦楚不喝咖啡开始,陶如墨也不怎么喝了。
但她现在却有点想喝,她说“甜的。”
“好。”
陶如烟煮好咖啡,端出来给陶如墨。陶如墨已经参观完了陶如烟的房子,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对陶如烟说“你那衣帽间挺好看的,花了不少钱吧。”
“屋子全部出去的,总的花了八十万。”
陶如墨“”有钱真好。
不过一想到秦楚在浅山别墅那奢华夸张的衣帽间,陶如墨就又释然了。
“对了,之前在车上,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陶如墨总是无法忘记在车上,陶如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陶如墨觉得不安,总有种即将会从陶如烟嘴里听到什么惊天大事的直觉。
陶如烟表情一僵。
注意到她的异常,陶如墨更是心沉。
她到底想说什么?
陶如烟用手指在咖啡杯子的杯身上面打圈圈,陶如墨注意到她的脸颊逐渐变得苍白。心里更好奇了,她到底瞒着什么?
陶如墨目光变冷,“烟烟,你知道吗,你虽然是导演,但演技可不好。”盯着陶如烟在杯子上画圈圈的动作,陶如墨直白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陶如烟瞳孔微缩。
她知道陶如墨看出来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
那一件事,藏在她心里太久了,不说出来,陶如烟会憋出病的,良心也会过不去。尤其是,看到今晚陶如墨冒着醉酒的风险给自己挡酒,那种被姐姐保护着的滋味,让陶如烟心里发慌。
陶如烟放下咖啡杯。
她将『毛』毯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小腿,这才盈盈抬头,盯着陶如墨,轻声说道“对不起。”
这开场白,更让陶如墨心里不安。
“对不起我什么?”
陶如烟回忆起那件事,眼球开始颤动。她声音喑哑地说道“在律甜的升学宴上,我”她只开了个头,便看到陶如墨陡然间变得锋利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两把刺刀,能戳进人的心脏,让人毙命!
陶如烟顿时失去了所有勇气。本来已经酝酿好的说辞,突然说不出口了。
陶如墨眸子眯着,呢喃道“律甜的升学宴上,你怎么了?”
她心里生出疑心,看陶如烟的眼神突然变得怀疑起来。“烟烟,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陶如墨语气微不可察地变得危险起来,有种让陶如烟头皮发麻的魄力。
陶如烟的手又开始抖了。
这一刻,她庆幸自己提早放下了咖啡杯,否则杯子一定会被打翻到地上。
陶如烟到底在怕什么?
律甜的升学宴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陶如墨心中疑心更重。
陶如烟深吸一口气,溃散的勇气又渐渐聚拢。她捏紧了腿上的『毛』毯子,低着头,跟嫌疑犯交代犯罪经过一样,不安地开口说道“当年、当年你被秦余杭关起来的时候,我其实看见了。”
陶如墨的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了!
她猛地握住陶如烟的手。
陶如烟手背一疼,被吓得浑身一抖。
陶如墨身子跪在陶如烟的面前,她眸子冰冷,死死盯着陶如烟,像是要用眼神把陶如烟脸上的一块肉抠出来!
“你说什么”陶如墨气得身体开始发抖。“你看见了!”她咬牙切齿,恨意,使她满目血红。“你怎么会看到的!不是说,没有人看到么?”
陶如烟的手被陶如墨捏得发红,掌骨受痛。
她的眼睛里滚满了泪珠,却没有资格掉下来。陶如烟咬着唇,悔恨当初自己的心术不正。她要哭不哭地说“那天你要去上厕所,问我去不去,我当时说不去。”
陶如墨焦急不安地追问道“然后呢!”
“可你走后,我又追了上去,我看你进了那楼的厕所,很快又出来了,去了楼下没人的厕所。因为楼下的宴厅那天没有人,我见你一个人去厕所,有些不放心,就跟着去了。”
陶如墨听到这里,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她那一颗心啊,凉得像是坠入冰窖中,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