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墨大度,秦楚却是个心眼小的。秦楚立马撇嘴,“你可是我追了十四年才追到手的宝贝疙瘩,我能让你受委屈?”他霸道护短,听不得别人诋毁陶如墨。
陶如墨心里有些感动。
感动之余,她决定把秦楚碗里那个煎蛋也吃了。
吃完饭,两人步行走到妇幼医院。反正车子已经违规停车了,停一个钟头还是几个钟头,好像也没区别。
到了医院,陶如墨与秦楚在三楼跟四楼的病房区走了一圈。每个病房里,都有两张床,有的床上住着已经生产的妈妈,有的床上住着痛得大叫,快要生产的准妈妈。
刚喜得孩子的妈妈,哪怕再累再痛,抱着自己的孩子喂奶的时候,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容。而那些痛得大喊大叫的女人,哪怕抓着丈夫的手破口大骂,也没有骂过一句孩子的不是。
一路走来,陶如墨看到了太多触动她心的画面。
最后他们来到了五楼,五楼是产房跟家属等待区。陶如墨跟秦楚上来的时候,正碰到一个产妇突发心脏病,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去抢救。那位产妇的母亲抱着孩子跟在产妇的病床后大哭。
产妇很快被推进手术室,她母亲抱着孩子跪在手术前,悲怆的哭诉道:“求求你们救救她,她才24岁,孩子还没睁眼看过她一眼的啊!”
陶如墨看到这一幕,有些被震撼到。
秦楚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说:“我们回去吧。”
陶如墨却说:“我想再等等。”她想看着那位妈妈,平平安安。
秦楚却后悔了。
孕妇本来就压力大,被墨墨看到这种凶险的画面,她肯定又会胡思乱想。但秦楚执拗不过陶如墨,只好陪着她在一旁等。病危产妇的家属全都来了,大家七嘴八舌说个不停,陶如墨与秦楚终于把这个产妇的病情给弄明白了。
原来,这产妇有心脏病,先天性的。她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没多少时日活了。这个孩子,是她与前男友的孩子。与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发现怀孕后,她决定生下孩子。
她是即将要死的人,她希望死后,还能留下一点什么。
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的父母肯定能尽快从她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勇敢地面对未来。这个孩子,会是她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等了半个钟头,手术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见手术室的门这么快就被打开,陶如墨与秦楚对视一眼,都感到不妙。所有家属一拥而上,将医生围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询问不停。陶如墨看见医生摇了摇头,对他们鞠躬,致歉。
紧接着,抱着孩子的外婆,因为受不了女儿去世的消息,悲痛得当场昏迷过去。
陶如墨紧紧捏着秦楚的手,心都在颤抖。
离开妇幼医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两人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坐下,陶如墨喝了口矿泉水,她说:“大楚,等孩子满37周了,我们跟医院约个时间,做手术把她取出来吧。”
秦楚:“好。”
陶如墨捏住秦楚的手,她头靠在秦楚的肩膀上。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陶如墨说:“我不敢冒险,我心脏本就是换过一次的人,剖宫产手术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
“我要好好活着,陪你和孩子一起生活。”
秦楚喉咙一滚,他沉声说:“放心,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农历腊月二十六这天,秦楚将所有东西打包好,带着陶如墨,入住九院产科VIP产房。腊月二十七的上午九点过九分,他们的孩子秦川降世。
这孩子特别能哭,刚呱呱坠地就哭得嘹亮得劲。
秦楚、秦涧、墨亦辰、盛朗、秦姝、张诗文、秦怀瑾、屠老爷子、温椋...大家全都来了。所有人都坐在家属等候区内,九点过十分,他们全都听到了孩子那嘹亮的啼哭声。
听到孩子哭声,秦楚高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回实处。
二十几分钟后,助产士抱着孩子出来了。孩子用一张蓝色的包被裹着,那包被的领口位置,被秦姝用红色的丝线,刺了一个川字。助产士抱着孩子,大喊一声:“陶如墨的家属!”
秦楚猛地从家属室里冲出去,“我在这!”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家属。助产士看着秦楚,又问一遍:“你是陶如墨丈夫吗?”
“是,是我!”陶如墨低着头想要看孩子,但孩子的脸蛋朝着助产士的胸膛,他没看清。助产士将孩子的脸蛋朝外一露,秦楚便看到了一张红彤彤的小脸蛋。
秦楚听人说,新出生的小宝宝都脏脏的,皱皱巴巴的。但他的女儿长得白白胖胖,皮肤一点也不皱。
是个漂亮的!
助产士说:“是个女儿,身高53,七斤一两,九点零九分出生。小宝宝身体健康,长得很壮啊!”
秦楚忙点头。“我老婆呢?她还好吗?”
助产士点点头,“一切都好,麻醉还没散,等等才能出来。”
“那就好。”
确认墨墨身体无碍,秦楚这才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他忍不住伸出手,巴巴地跟护士询问:“我能抱抱吗?”
助产士说:“我得把她抱回去,让她挨着她妈妈,你们先等着,再过会儿就出来了。”说完,助产士就无情地将秦川抱回到陶如墨身边去了。
秦楚兴奋地撸了把头发,他转过身来,抓过秦涧的肩膀,激动地说:“你刚才看到了么,我女儿,长得真漂亮,一双眼睛特像我!”
秦涧嘴角一抽,当众拆他哥的台,“哥,刚小侄女都没睁眼睛,你怎么看出她眼睛像你的?”
秦楚:“眉头像我。”
墨亦辰:“眉毛那么少...”
秦楚:“像我。”他偏执的认为孩子长得像他。
秦姝特别想说,那孩子的鼻子跟脸型,长得其实很像如墨。但见秦楚这么兴奋,又不任性说实话,怕伤了秦楚的心。
·
陶如墨醒来了。
她一扭头,就发现肩膀上面侧躺着一个小宝宝。
她一愣。
待她意识到这就是她的宝宝后,她眼眶一热,眼泪说落就落。她没法抬手擦眼泪,就任由眼泪不停地流。
小秦川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这个时候的小婴儿视力很弱,她连陶如墨的样子都看不清,但她还是在努力地看。她的左手从小包被里面伸了出来,放在耳朵那里,不停地动来动去。
陶如墨轻轻地喊了声:“秦川。”
在小秦川还没有出生的那些日子里,她常在安静的时候,一遍遍地喊着秦川的名字。
听到陶如墨的声音,以及这声熟悉的秦川,小宝宝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弹了弹她的腿。
陶如墨又喊:“秦川。”
小秦川的腿又蹬了蹬。
就跟还在陶如墨的子宫里一样,听到妈妈喊自己的名字,秦川总是会忍不住踢腿。
陶如墨心都萌化了。
陶如墨被推出产房的时候,秦楚激动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他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陶如墨虚弱地问道:“是什么?”
秦楚没有准备鲜花,没有准备钻石,他给陶如墨准备的是几分证件,一份卫生许可证,一份执业资格证,一份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
“你开办牙科诊所需要的证件,我全都帮你办好了。等你身体恢复好,挑个良辰吉日,可以正式营业了!”秦楚又亲了亲陶如墨的脸颊,嘴贴在她的耳旁,低声对她说:“辛苦你了,陶院长。”
陶院长喜得咧嘴笑个不停。“不苦不苦,你以后老了缺牙了,可以来我诊所种植牙,我给你打八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