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病毒开始了最后的逃亡,虽然庄群已经将绝大部分携带着其模因的部分击杀,但是丧尸病毒本身还在转型期。
那些在原本的转性中应该被逐渐替代掉的弱者,现在反而变成了丧尸病毒活命的关键。
成群结队的老鼠自冷库那边跑出,它们拥挤在一起,钻过建筑物废墟之中的角落,快速向着四周散开。
丧尸病毒准备用这种方式先苟一条命下来,毕竟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老鼠们钻入各种格拉拐角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庄群的寻找难度。
只不过丧尸病毒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它最主要的部分全部都在庄群手中,即使携带着部分残缺边角料的个体可以跑,又能跑多远呢?
庄群将手掌摊开,世界树的枝干快速合拢 然后拘束着那些被他掠夺过来的丧尸病毒模因。
与此同时,世界树的枝干上一枚成熟的果实微微摆动,一个来自于之前委托中处理污染得到的能力发动,这个能力可以对能量造成一个类似于溯源的效果。
高能量密度的个体会对低能量密度的个体产生无法被抵抗的吸引力,就好像飘荡在黑洞附近的光线,无法逃过黑洞的吸引一样。
那个污染利用这个能力的特性,凭借自己贴合进入当地能量环境的特点,将每个进入其中的生物都当成了自己的经验宝宝。
只可惜它在随后遇上了庄群,庄群一个否决暂停了能量的回溯,随后在对方回过神来发动第二次溯源之前,用武器砍掉了它的脑袋。
那只足足有六米高,接近二十吨重的癞蛤蟆,就只能憋屈的死在自己制造的沼泽地里。
现在这个得自污染的能力,反戈一击,将同为污染的丧尸病毒模因克制的死死地,那些足足有篮球大小,毛发油光锃亮,甚至有些带着侧肋处的昆虫节肢的老鼠,一个个呆愣在原地。
几秒钟之后,一丝丝银色的光逆丧尸病毒逃跑的方向,向着庄群手掌的位置汇聚而来,最终和那些提前进来的难兄难弟汇合在了牢笼之中。
至于那些老鼠,因为它们和丧尸病毒模因结合不够深的缘故,那些体型较小,并且没有太多变异的个体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它们悉悉索索的自堆积如山的同伴尸骸里面穿行而过,快速消失在城市破损的地下水系统之中。
少年看着最后一丝丝丧尸病毒的模因没入手中的笼子之内,这才将手中的兵器解除,破损的红刃惨兮兮的链接着那些被树的攻击炸成粉末的部分。
这柄用战争代行者为原料制作的邪器,在吸收了来自于席德和艾比特的高纬构成杂质之后,已经有了一丝丝自我意识觉醒的预兆。
少年没有去管这件在自己这边卖惨的武器,雨越来越大了,得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庄群缓步走入被战斗波及而破损的避难所。
这里还有他当初转移过来堵门的那几辆汽车,靠近前面的几辆已经彻底报废于冲击波和溢散的热量,它们在战斗的余波下被点燃,随后变为了焦黑且正在燃烧的火炬。
少年握住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门把手,竖直的墙壁无法挡住倾斜的雨水,被战斗余波蒸干,然后再次被冰凉的雨水淋湿的男孩,将红刃化作细铁丝撬开了门锁,然后拾级而上。
“处理完成了,让你们的人准备进来吧。”庄群站在漆黑的仓库之中,对着随身的通讯器说道,他看着落满灰尘的隔断,马上这里就将回不复存在。
军队得到了消息,半个小时之后,军方的防化部队就会进入此处,随后所有的建筑物都会被定向爆破,仅保留那些基础建筑。
而这里的一切人存在的痕迹,将会被火焰和酸液吞食。
“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相遇一样。”少年蹲下身子,将那件挂在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拿起。
屋外电闪雷鸣,一只飞虫自通风管道之中飞出,闪电的白光透过仓库破损的玻璃和裂开的缝隙照亮了漆黑的环境。
那只飞蛾则是在轰隆的雷声之中飘然于空中起舞,几个辗转之间,飞蛾落在了庄群双手捧着的衣物之上。
它在军绿色的褶皱上微微停留,随后在下一次闪电和黑暗交错的瞬间再次翱翔起来。
少年沉寂的视线被它所吸引,他追随着这只小虫,直到屋外的闪电不再咆哮,乌云遮盖着的天空开始被刺破云朵的阳光所代替。
一抹彩虹从缝隙之中掠过,代替了原本的肃杀白光,给冰冷的水泥建筑刷上了童趣的外衣。
那飞蛾似乎是意识到了大雨的过去,它在立柱侧面的螺栓上搓了搓脚,然后向下而去,向着彩虹的方向。
破损的玻璃再也无法拦住它,追寻着那轨迹的少年将手中的大衣放回原处,然后快步走上了通往顶层天台的楼梯。
年久失修的金属楼台上在凹陷处积攒着水洼,在凸起处则是带着斑斑锈迹。
当有人踩上去时,整个支撑结构都在吱呀作响。
一步,两步,三步……
高处的铁门无法关住这块新生土地给予自己的赞歌,雨后湿润的空气和金色的阳光编织在一起,在铁门的缝隙处肆意展示着自己的活力。
庄群拉开那门,那只他原以为已经不会再见的飞蛾自门上滑过,最终落在了那天台上的一件占满泥土的皮夹克衣领上。
泥土混杂着水,在没有人类干涉之后,于这件人类的造物之上繁衍出了勃勃生机,庄群跟随着小虫蹲下,当它离开之后,手掌放在夹克上的庄群却摸到了一件鼓囔囔的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用塑料布层层包裹起来的一叠白色卡片,少年蹲下身将塑料布拆开,作为他的主人,他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当那熟悉的字体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刻,原本以为自己会继续对此冷漠下去的少年瞳孔微震,几滴悬而未决许久的雨滴终于落在了卡片只上,将黑白分明的字迹晕染开来。
庄群赶忙将纸片拥入怀中,蹲坐在这无人的天台上,感受着来自内心的触动,原来我真的在乎他。
少年将卡片上的污染小心的去除,随后裹回那层塑料布里,抹去脸上残留的眼泪,让它随着雨滴一起落在无人的天台上。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人正在需要着他,即使哭泣,也只能在这里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
不过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理由,战争这是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