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商冀说着忽然抬手,宋喜儿本能地往后缩了下:“你要做什么?”
商冀却没说话,只是抬手把她脸上凌乱的头发都给整理了。
他的动作很温柔,又很随意。
宋喜儿莫名地没有动,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上。
她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商冀也任由她看着,也没说话。
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
宋喜儿猛然回神,她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然后又很快挪开看向门口。
商冀收回手,目光上下扫了一眼宋喜儿,然后往一旁的浴室偏了偏头。
“去里面,我不喊你别出来。”他说着往门口走。
宋喜儿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听话地进了浴室。
刚关上门,她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紧随着是说话的声音,其中一道声音正是申宽的。
宋喜儿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
竟然还真的让他给赌对了!
具体的听不清,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申宽似乎是进了门,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宋喜儿贴着浴室的门想要更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谁曾想她的耳朵才刚贴上去,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的声音。
然后就是两人互相打斗的声音!
……这是打起来了?
宋喜儿下意识想要开门出去,可想到刚Evan的话,她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又倏然顿住。
打斗的声音很激烈,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宋喜儿贴在浴室的门边静静地等着。
终于,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两声。
宋喜儿屏住呼吸:“谁?”
“我。”
宋喜儿心里顿时一松,第一时间打开了浴室的门。
商冀敲完门就转身走了回去,宋喜儿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先是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随后才看向房间内。
两人刚才的打斗明显很激烈,房间内能摔的东西都被摔了,甚至连脚下的地毯都给掀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脸上挂彩的申宽这会正被迫坐在床边,手和脚都被撕碎的床单捆绑着,嘴里还塞着剩余的床单。
他的额头和眼睛都被打得很严重,看到宋喜儿出来,他先是愤怒地挣扎了几下,呜咽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身上的床单系得似乎是活扣,他越是挣扎却被勒得越紧。
最后只能涨红着一张脸安静下来。
宋喜儿回头看着商冀问:“你没事吧?”
他脸上的面具依旧好好地戴在脸上,歪都没有歪,只不过嘴角有点血渍,不过不明显,跟申宽相比完全可以不提。
商冀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没在意:“想问什么就问吧,时间不多抓紧点。”
说着他转头看了眼门口。
刚才两人在房间里面的动静外面守着的人肯定是听到了,只是门被商冀给反锁了,不仅如此,他还把门口的鞋柜给挪到了门后。
所以外面的人这一时半会进不来,不过这样也撑不了多久。
宋喜儿也没有废话,径直走上前一把扯掉了申宽嘴里被塞着的床单。
申宽先是扭头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再抬头时,脸上倒也没有多少的气急败坏。
他没有看面前的宋喜儿,而是落在宋喜儿身后站着的商冀身上。
“你到底是谁?”申宽看着商冀问:“我们应该没仇吧?”
商冀的身份他猜不到,可他却能看出来面前的人应该不好惹。
所以即使他的目标是宋喜儿,他也暂时没有动人。而是在接到手下人的电话得知两人已经完事之后他才过来。
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申宽自然也能看出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对宋喜儿的心思。
而他也能看出这两人其实是不认识的,只是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单方面地对宋喜儿动了心思。
所以他很好心地帮了一把后才过来,想着既然人都得手了,他再把宋喜儿带走对方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既不得罪人,也能完成他这次雇主的任务,两全其美。
可申宽怎么也没想到人刚进来,对方二话不说就直接跟他动了手。
申宽自认为自己的身手不差,不然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位。
可是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的身手却是厉害的可怕,几乎让他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应该没仇。”商冀整个人半椅在一旁的衣柜门上,动作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才继续说:“不过她有话想问你。”
申宽眉头皱得很紧,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宋喜儿却先开了口:“十二月三号,你的人在幸福新苑带走了一男一女,女的叫苏眉,男的叫商政霖,你还记得吧?”
申宽的目光从商冀的身上收回看向宋喜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时带走他们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就是就是杨杰,就是你刚才的那个手下。”
宋喜儿直接蹲在申宽的面前:“你的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旅馆,然后给你打了电话,这件事有旅馆的证人作证。”
申宽没有说话。
“我今天也不想问你为什么要带走他们,或者说背后是什么人花了钱指使的你们,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手下当时给那位女士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什么药物?”申宽皱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喜儿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警察那边已经有了证据,抓你是迟早的事。可如果你能告诉我那药物的具体后遗症以及解决的办法,我会让那位女士跟警察说不再追究这件事。”
申宽看了眼宋喜儿身后站着的商冀,头往后仰了仰靠在了床边:“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你口中的什么女士,你应该是找错——”
他这次的话还没说完,宋喜儿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片薄薄的刀刃,虽小,可是刀刃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锋锐的寒光。
宋喜儿把刀刃对准申宽脖子上的血管上,微微用力。
她双膝跪在申宽的面前,攥着他衣领的手很紧,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冷静,只是那双褐色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丝腥红,还有让人心惊的狠意。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知道那药物是什么。”宋喜儿一字一句:“以及让人苏醒的办法,只要你能说出来,其他我都可以不追究。”
话落的同时,宋喜儿手里的力道忽然加重。
申宽痛的轻“嘶”了一声,被刀刃抵住的脖子上瞬间露出一抹鲜红的血。
身后,商冀看着宋喜儿手中的刀片,夹烟的手紧了紧,无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他的目光落在宋喜儿的脸上,薄唇紧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