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大娘稀里糊涂的,想跟过去看看。
但被自己儿子拦住。
解炎不让她跟着掺合,自己立马跑出府,去给族长府的二公子报信儿去了。
解万生腿脚没解闺璧快,被大儿子搀扶着。
他刚迈过正堂门槛,进了正堂。
大小姐直接坐在了堂上主位。
解万生拄着龙头拐,愣在堂中间。
哪里有孙女儿做主位,祖父站在堂下的道理?
她爹、娘当年在的时候,也没敢给自己这个气受。
一个刚成修行者的黄毛丫头,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反应过来的解万生,气的差点撅过去。
解闺璧全当没看见,冷声问道:“找我什么事,别费功夫,直说。”
老头子气的直抖,只能老太太拉下脸,上前一步。
但她有过‘前科’,站在解闺璧身边的匪迦横出一步,抬起约莫老太太半个脑袋大的巴掌。
意思是,’说话可以,过来不行‘。
老太太缩着肩膀,又退回自家老头子身后,嘴里絮絮叨叨:
“诶呦,这没嫁人的姑娘,带着个汉子,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这爹娘走的早,没人教是真不行哟,以后谁家敢要呢……”
解闺璧根本不理老太太,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跟着家人耗。
便直截了当道:“你们这家人,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
“都说了分家了,还能腆着脸贴上来。”
她伶牙俐齿,三两句话臊的老头子额头青筋直跳。
“璧丫头,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解冬辉家的媳妇大着胆子伸出头说了句话。
“你找人在咱家一顿砸……那、那都是钱呐……”,她大着胆子瞅了一眼公婆,见两位老人都没拦着,便继续道:
“姑娘砸了东西……得赔钱啊!”
解万辉立即狠狠瞪向儿媳妇。
没见识的东西!
眼皮子浅到就看得见那仨瓜俩枣。
老头子转过头,龙头拐抡起来就要砸向儿媳。
解闺璧瞧着闹心,“要打回家打去,别这‘唱大戏’。”
狐狐,狐假虎威在解小姐脚底下‘嗷呜嗷呜’两声。
老爷子动作僵在一半,脸青了红,红了紫。
最后拄着拐,强撑着面子坐在了解闺璧旁边。
“一家人写不出两个解字,你这又砸又闹的,还把你弟弟拐走了……”
“气儿出的差不多了,就该回家了吧。”
解闺璧没吭声,弯腰把地上的狐狐抱起来了。
她生的好看,穿的富贵,抱着一只皮毛华丽的小兽儿,道不尽的雍容华贵。
见解闺璧不说话,老太太又跟着搭话道:“就是、就是。”
“一家人就该相互帮衬嘛。”
解小姐嘴角微微扯了下,笑容带了几分嘲弄,“如何帮衬?”
老太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半圈,瞅了眼自己啊老头子。
老头子正顺气儿呢,双手搭在龙头上,半眯着眼。
见老头子没意见,她便放开了道:“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带着阿鹰多不容易?”
“你把阿鹰带回来,祖母帮你看阿鹰。”
解闺璧的手一下下顺着狐狐,这货被顺毛顺舒服了,干脆直接翻出了柔软、粉嫩的小肚皮。
老太太见解闺璧不答,心下一喜,继续道:
“丫头你跟族长府熟,你大伯父如今闲赋在家,你看看能不能在族长府找个体面的差事。”
“诶呀,毕竟是咱家的长子……这肯定是不能去给人当仆役的,咱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祖父呀老说,咱们祖上那一支才是咱解氏一族的嫡系,不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天赋好的孩子啊……”
解小姐垂眸,手指戳这狐狐粉嫩的小肉垫。
“说到孩子,听说阿鹰在彭城求学,欸吖,那是好地方,出来都有出息。”
“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把你堂弟、堂妹也送去,给小鹰做个伴儿啊,不然他在那被欺负了,都没兄弟姐妹帮他。”
解闺璧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
“哈,你当彭城的宫氏学府是你家门口的泥坑子么?那是学本事的地儿,不是村子里撒泼打滚的泥塘子!”
老太太被大小姐噎的不敢说话,满眼委屈看解万生这个一家之主。
大小姐摆了摆手,“呵,罢了,你们继续说。让我听听,你们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老太太是真听不出来解小姐话里的讽刺,真就继续说道:“当然啊,你祖父最膈应的还是你小叔叔的事。”
“这族长府越来越不像话喽……说人练了邪功,就把人弄的声不见人死不见尸……”
“还贴出告示在功勋阁门口。”
“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咱们家这几天日子过得唷,都抬不起头了。”
解闺璧撩起眼皮瞧了一眼老太太,“那你的意思呢?”
“得平反,族长府还得给咱家道歉,这才体面。”
解闺璧手上的力道不自觉重了一分。
狐狐吃痛,“吱”地一声叫了出来,赶紧翻过身,把小肚皮藏起来。
解闺璧压着火儿,“还有么?”
老太太绞尽脑汁,眼睛一亮,喜滋滋道:“诶,丫头啊,你看你也大了,该嫁人了,这女孩子怎么能没有嫁妆呢?”
“祖母看你这大手大脚的,一看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这样,你把钱啊交给祖母,祖母帮你存嫁妆。”
“正好阿鹰也要祖母帮你带,到时小鹰的花销也不用你出了不是。”
解闺璧‘腾’地站起身,一只手拎着懵圈的狐狐,把狗崽子塞给匪迦。
老太太干巴巴道:“……哦,这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祖母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真心为你想,才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
解小姐一句话没说,面色沉得可怕直接走到门口。
她伸手推开大门。
门外这才蹿出去两道人影。
解牛跟解淼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没人敢看解小姐此时的脸色。
这边解闺璧刚出门。
解冬辉的儿子就按耐不住了,拽着自己母亲的衣袖摇晃,“娘,娘,我想要那小白狗!帮我跟堂姐要小白狗!”
一家人都怵铁塔似的匪迦。
匪迦眼珠子往下一翻,解冬辉的媳妇儿吓得连忙捂住儿子的嘴。
站在外面的解淼跟这在院子里团团转的解闺璧,“大小姐,您这是要干啥呀?”
解闺璧气的手直抖,寻摸了一圈儿,最后拿起院子里一人高的大扫帚,冷笑一声道:
“找个趁手的,把垃圾扫出去。”
说罢,她拎着扫帚大步流星进了正堂,紧接着堂上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啊——”
“呀呀呀!”
“救命啊!”
“杀人了!!!”
里面杀猪似的热闹,
最先跑出来的就是解冬辉两口子,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
解冬辉抱头鼠窜,他媳妇儿披头散发,一头发钗被大扫帚‘扫’的七零八落。
解牛忙帮着‘拦架’,嘴里喊的:“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哟!姑娘!”
但他一双手,铁钳似的制住解冬辉,把人往大小姐的扫帚下塞。
“哎!都是一家人!使不得哟!”
解淼:“……”
解万生老两口大惊失色,相互搀扶着往外面跑。
没了龙头拐,解万生腿脚也麻利的很,跑的比老太太都快。
一家人被解闺璧‘扫地出门’,狼狈至极地站在大门口。
解闺璧扫帚一横,也是气得够呛,指着一家子极品,愣是半晌没找出合适的词儿。
索性她大门一甩,‘嘭’地关上了门。
老太太顿时跟大儿媳妇儿抱作一团,哭的声嘶力竭,把街里街坊的邻居全都引出来看热闹。
“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养的孙女发达了就不当人了!打祖母,打大伯,呜呜呜……”
“大家快出来给评评理啊!”
谁着,这街坊四邻还没给评评理。
边听‘哒哒哒哒’响蹄声由远及近。
却是解炎引着解伯紫与解仲气兄弟二人来了。
解伯紫到了跟前勒紧角马缰绳,蹙眉看着解万生这一家子。
他翻身下马,剑眉微拧,迈步就往解炎家走。
路过解闺玉身边时,大公子脚步为顿。
解闺玉立即理了理散乱的发髻,刚作出泫然欲泣的样子要告状。
便听解伯紫微皱眉问道:“你不知宫地的规矩?家里没人教你?粉衣是你能随便穿的?”
解闺玉半晌答不上话,已经跑到解炎家门口拍门的解仲气催促道:
“大哥!”
解伯紫这才暂且放过解闺玉。
见迟迟没人开门,解仲气又要抬手拍门,却被解伯紫拉住后衣领,往后扽了扽。
解炎家大门猛地打开,一盆洗菜水直直泼了下来。
还好解伯紫拉了解仲气一下。
不然这一本水下去,解二公子就得成落汤鸡了。
解大娘水泼完了,才发现自己貌似泼错了人。
刚听完解淼添油加醋地说了解闺璧的身世,气的解大娘实在压不住火儿。
解炎尴尬地抹了一把脸。
“娘……是大爷跟二爷。”
解大娘忙尴尬地笑笑,请两位族长府的公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