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的娱乐新闻版块已经报道了闻人霜和常炽的新闻，台里面上上下下的也在讨论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目前闻人霜这边还没有回复。
皈千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小皈啊......等等————”车力挤进了电梯。“小皈啊，台里面决定采纳你的节目了，马上要立项目了。”
皈千言“嗯？”地惊讶了一下，“真的吗？我真的只是随便递上去了一个方案啊。”
上个月台长借着《无限音浪》的东风，准备推出新的节目，让每个在台里做过制作人的中高层都交上了一个节目方案，皈千言实在不想动脑子，就随便写了一个请来五个女嘉宾，每一期完成一个艺人任务，让大众选出来排名，累积两期排名最末的女艺人淘汰，下一期加入补位女嘉宾。最后选出优质的女王艺人。在此期间可以互相交流，互相较量，切磋。从艺人的角度出发，让观众体会到艺人的努力和不容易，激励大众好好工作，努力生活。
“为什么可以立项目？不怕请不来艺人吗？”皈千言问。这可真是他瞎写的，连节目的立意和流程都是闭着眼写的。
车力说：“台长主要是看中了这个节目的潜在内容，咱们可以先从小咖请起来，她们演戏是她们的事，之后咱们造势买一波营销，这个题材肯定会有话题的，到时候肯定会请来大咖的。你放心，肯定会有艺人想洗白，或者是想蹭热度而来的。”
“......好吧。”皈千言这可是骑虎难下了。不过这一段万语也在准备拍戏，两人应该都忙。做节目也有空闲。
“那你明天一早去一趟台长办公室。”
“好的。拜拜。”
「喂，小万。」
「呜呜呜————」
出了电梯，接着电话就听到万语大哭的声音。皈千言能听出来，这不是遇到大事的哭。
「是不是房子塌了？」
「你来花姐工作室吧————啊啊啊啊————我太难过了，花姐也哭了，我也哭了，我的房子塌了————」
「好，你等等我。我就来。」
皈千言挂上电话，脸上一直带着笑。好像万语喜感的哭脸就在眼前。
“皈制作~~~”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皈宝？”皈千言挑眉，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这么闲？来看我？”
“恰好路过罢了。”皈宝又换了造型。皈千言伸手帮他理了一下刘海，“行啦。快说，来干什么的？”
皈宝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你把这个交给万总。这是万总前些日子托我调查的。我都给查到了，让她记得请吃饭。”
“小万......跟你有联系？”皈千言问的有些迟疑。
皈宝点头：“对嘛。上次我去他们工作室门口找她玩，谁知道碰到了刘仲北。然后万总跟我加了微信，上个月托我查一下她继母和弟弟的事。”
“她求你的？”皈千言的脸色阴了下来。
皈宝一看皈千言这个样子，吓得也不敢多说了。“是真的......我在路口看到你了，就想着交给你吧。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别告诉我？”皈千言问。
“那倒没有......”皈宝看皈千言真的有些害怕。
皈千言拿过了皈宝递来的照片，“好，我会交给她的。”
“那，那我走了。”皈宝转身就跑。
皈千言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奈莉。她身旁跟着万伊，两人正要进一间破旧的居民区。
“呵。”他的目光跟寒刀一样凌厉，握拳捏住了照片。
万语陪着闻人霜哭，皈千言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女人已经哭了一地的卫生纸了。
“......”皈千言一脸无语。
“千言————”万语哭着喊皈千言。
“好好好~~乖乖~~”皈千言能怎么办，他伸手搂着万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万语哭着说：“我就是一个衰人，我好不容易磕一对儿CP还BE了————”她抱着皈千言大哭。
皈千言摸着她的头，“没有没有......跟你无关。你要不磕咱们俩吧，咱们不BE。咱们99不88。”
闻人霜也在哭，皈千言抽了纸巾递给闻人霜。闻人霜哭的梨花带雨，“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最具有说服力的回应就是找个男朋友。”皈千言语气柔和，十分抚慰人心。
万语抱着皈千言哭得比闻人霜还夸张：“我的心碎了，我的心好痛……我感觉我不会再快乐了，快乐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那你喝点milk？哎！？我现在说话怎么回事……我是说，你为别人的爱情哭什么哭啊，又不是被诈骗了。”皈千言给万语擦眼泪。万语心里难受得不行，磕CP真的切记真情实感，不然比自己分手了还伤心，
“我不行，我今晚要857我今晚要见DJ，我今晚要不醉不归……”万语拿出小镜子，一照脸，更难过了。“说好的防水睫毛膏呢……骗人……”
“……”皈千言没办法，只能像抱树袋熊一样抱起万语，跟哄小孩子一样，让她攀附在自己身上。万语被他抱起来，腿环着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肩膀，也没那么闹人了。
“闻人小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公司的声明下面点个赞。他们公司的人会来找你的团队的。”皈千言说。闻人霜擤擤鼻涕，“嗯……已经来找了。让我们断了，以后别再见面了。常炽没有联系我，不是他不能联系我，而是不想。他做不到拿他的前途来为这段关系买单。”他对闻人霜的爱本来就夹杂着年少的幻想和崇拜，当热情褪去，只剩下不再新鲜的彼此和平淡无奇的生活时，他或许会后悔他曾经的热情满腔。
“你喜欢他啊？”皈千言问。闻人霜点头，“喜欢。”
皈千言把万语这只大布偶猫放下。“那确认关系了吗？”他边撸着万语的头边问闻人霜。
“没呢。就是……就是……那种关系。”闻人霜已经不哭了。她慢慢回神。
“早点放下吧。这个小孩子不会是你的依靠的。他现在连你都无力保护，帮着他的公司把你推上风口浪尖，然后什么也不说。真的不对。”皈千言耐心地安慰她，“你应该找个能让你依靠的人。这次我也知道一点消息，是路米那边找的人。应该跟你代言了她以前撕的一个奢侈品结下来的梁子。不过现在，你应该坚强起来，赶快把这次风波渡过去。”
“嗯。”闻人霜怎么会不难受。
她难受的不是常炽的态度，她难受的是她又一次错过了她喜欢的人。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不去露出破绽，但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的就是喜欢。
按照皈千言的说的，闻人霜点赞了声明，然后跟万语和皈千言去蹦迪了。
她就算再难过，明天依旧要上班。
跟着DJ的音乐，万语和闻人霜喝了个交杯。
烈性酒又辣又上头，两人一起蹦迪跟被电了一样。
“哇，万总来了……”
皈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万总是给我的夜店做营销了吗？”
“她就是喜欢。”皈千言喝了一口汽水，别开了目光。
皈宝坐到皈千言身边：“皈制作，今天下午给您的……”
“我已经给万语了。她让我谢谢你。”皈千言突然凌厉地看了他一眼，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吓人。
皈宝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哟，皈宝～～”万语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在茶几上，“你是不是暗恋我？天天在我眼前晃悠……”
“对啊。”皈宝大方承认。“但我打不过皈制作。”
“呵呵。”万语看酒上来了，她拿过来抿了一口。“求你个事儿行不？你圈子里有没有那种老实人，就是人帅钱多有背景还身体好的那种？给花姐介绍一个吧！她真的超级可怜……她今天被失恋了。我今天的CP......BE了......”
皈千言对皈宝说：“不要听她胡说。今天的新闻看了吧？闻人小姐心情不好罢了。”皈宝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旁边一桌人，“我今天也不是没事干来玩的。我朋友来了，我得招待一下————”
“皈宝！！”万语指着刚上来的DJ，“那个美女是你们今晚请的吗？叫什么？”
“这个美女叫......合什么来着......合燃吧？她跟我们合作很长时间了。”皈宝看万语掏出了手机，给合燃拍了一张照片。“Rock看上这个美女了，今天刚好碰上，我得叫他过来————”
皈千言拿着酒杯摇晃，皈宝小声对他说：“那个......我去招待我朋友了......”
“都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皈千言问。
“是我爸朋友的儿子，不是什么社会暴发户。我得谨慎着招待。”皈宝回答。皈千言点头，示意他过去。
不一会儿丁煦就来了，万语已经喝得上头了。
“看————美女————”她指着合燃。丁煦摁住她的手，“别太引人注意了————我录完节目来的，我真怕遇上狗仔。”
皈千言看着上前打碟的合燃，问丁煦：“你喜欢这种女生啊？”
“嗯。”丁煦的目光一直看上舞台上的合燃。
万语蹲在茶几下面有些想吐，皈千言扶着她喂给她了几口自己的苏打水。“要不回去吧......头不晕吗......”
“那我去叫花姐————”万语站起来往舞池里走。
她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啊————抱歉————”万语险些摔倒，撞进了旁边人怀里。
CHANEL的男香并不过分浓烈，万语一闻就知道，这个怀抱并不便宜，怀抱的品味更贵。
“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叫你的家人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万语暂时没站稳就抬头看他：“没事————大哥————”
“你干什么呢————”闻人霜突然扒开人群从男人的怀中把万语扯了出来。“你没事吧小语？她男朋友就在位子上坐着呢————”她冲着男人吼。
万语按着她，“姐，误会误会误会！这位先生扶我来着......”
“啊？”
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清这个男人的气质和皮相不错，他梳着自然蓬松的大背头，竟然穿了一件西装？！看不出来年龄的长相，只能感觉到他的成熟气质。
闻人霜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一扭头就看到这一幕了，我不是冲您的......”
“没关系。”
“这怎么了————”皈宝这时候加了进来，“都怎么了？我的天，小陶总，找您半天了......”
“误会是误会啦。”闻人霜尴尬地说。
皈宝把人都带回了卡座，他给大家解释道：“这个小陶总是我的朋友啦......”
皈千言微微低头，往旁边坐了坐。万语这时候酒精上头，一把抓住了小陶总，“我，是个前着名明星————”
“万语对吧？”男人温文尔雅地一笑。
“你叫什么————”
闻人霜看万语准备发酒疯，便去拦她，“你干什么，你男朋友在呢......”
“我叫陶盛恩。”
“你看这个美女————”万语手劲儿很大，一把拉着闻人霜把她甩到陶盛恩身边，“是不是很好看？你中意吗？”
“小语————”闻人霜更尴尬了，连连跟陶盛恩道歉。
万语舌头都大了，“你们今天去开房，然后找记者拍一下，明天就分手————怎么样————”她的话让在座众人一汗。
“哈哈哈哈哈......”只有皈千言在旁边偷笑。
丁煦拍拍万语的背，“我去后台了。明天上班别迟到。”
“哥，你如果没跟你那个粉丝断了合燃是不会嫁给你的！”
“......”丁煦快步离开了。
皈千言一把把万语薅起来，“行啦，我带她回家。”
皈宝摆摆手，“快带走吧。”
闻人霜拿起自己的包，“我也走了......陶先生，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陶盛恩微笑点头。
把万语架出去之后，万语边哭边唱：“真相是假......”
“上车————”把万语摁到车上，万语上车秒睡。闻人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顺便分给了皈千言一根。
“今天辛苦了。皈制作，我们太吵了。”闻人霜心里有愧。
皈千言倒是不在乎，“我们不是朋友吗。陪着你啊。”
“谢谢......”闻人霜又想哭了。她深呼吸了几口，抽了口烟：“皈制作，有时候我真羡慕小语，什么时候都有您在身边保护着她。”
皈千言吐出烟圈：“她太强大了。其实不需要我保护。”
“是啊。她太强大了。”闻人霜跟皈千言默默抽了一会儿烟，皈千言先开口说：“你下面应该好好跟常炽谈谈。他年纪太小了，很多事都不知道里面的代价是什么，也承受不起。所以咱们应该多照顾他一下，不要让孩子接受不了。”
闻人霜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可聊的。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现在终于可以结束这种畸形的关系了。我不耽误他了，他做什么都不该跟我在一起。其实，他今天一天都没联系我，我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别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值得一切。”皈千言冲温柔她一笑。闻人霜冲皈千言吐了个烟圈，“谢谢。”
“走啦。”
“好。”
皈千言上车带着万语走了。
闻人霜叼着烟，揉了揉头发，她还是想哭。但她不能哭。
“小霜。”丁煦带着一个美女往停车场走，“你还好吗？我今天太忙了，没有来得及联系你。”闻人霜硬是让自己挤出来微笑：“别担心我啦。我没事。你......”她扫了一眼一旁的美女，丁煦介绍：“这是合燃。”
合燃礼貌地冲她一笑，“真是奇怪了，我好想昨天还在追你们的电视剧，今天就都认识你们了。”闻人霜喘不过气。“我先走了。叫了车要来了。”
“那我也走了。”丁煦带着合燃上了自己的车。
瞬间就剩闻人霜一个人了。
她掐灭烟头，摸到烟盒，里面的烟已经空了。
“喏。”旁边人递上来了一根烟。闻人霜抬眼，竟然是刚才认识的陶盛恩。
“谢谢。”闻人霜拿过烟点上，转身准备去路边叫车。
陶盛恩跟上了她，“闻人小姐是吧？我看过你演的戏。”
“哦。”闻人霜随口应了一下，她心情差到了极点。根本没心情对任何人好言好语了。
夜晚的街灯显得她的影子很孤单，她的短发被夜风吹乱。
“闻人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陶盛恩抽着烟站在她身边问。他跟闻人霜保持了一些距离，但闻人霜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这让她想起了刘仲北。她喜欢常炽身上阳光的味道，那是她心里的光的样子。
陶盛恩看她不说话，又试探地问：“要不要我......”
“不用了！”闻人霜夹着烟瞪着陶盛恩突然发飙，“您穿着打扮也应该是个要脸面的人，别跟我周旋了，您什么样的女孩找不来啊！我今天真的不想！”
陶盛恩夹烟的手僵了一下，而后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闻人霜咬咬牙，“难道不是吗？无利不起早。”
“难道有人对你有过这种要求吗？”陶盛恩脸上的笑意没了，有些严肃。可是闻人霜现在懒得去猜他的心情。“陶总，我跟很多人上过床，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得了我。你认识刘仲北吗？”
“有见过一两面......”陶盛恩有些被闻人霜的样子吓到了。
“加个微信————”闻人霜拿起手机点开了二维码，陶盛恩没有生气，按照她说的加了她好友。
闻人霜把烟扔到路上踩灭：“你，去找刘仲北问问我。说不定他还会给你看我的精彩视频呢......看完如果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想送我回家......不对，看完记得互相删除。”她满嘴酒气和烟气，站在路边粗暴地打到了出租车，摔门上了车。陶盛恩看着车子远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上车之后闻人霜就把陶盛恩的微信删除了，她真是喝多了，行为都迷惑起来了。
皈千言刚伺候万语上床睡觉，手机就亮了。拿起手机，他轻笑了一下。
他们被拍了，还不到三个小时就发了出来。
「姐妹聚会？万语闻人霜丁煦狂饮豪high，俊男美女左右逢源」
照片里不但拍到了他搂着万语上车，还拍到了丁煦和今晚的美女DJ上车，最后是闻人霜和陶盛恩在街边抽烟。
下面的评论里，常炽的粉丝已经把陶盛恩摁头做了她男友，而丁煦的粉丝全部都在哭天喊地，让丁煦出来解释。
皈千言发完微信，发了一条微博：「今晚在一起玩的，只有我和小万童鞋是情侣哦」
微博刚发出去，就被转发了几万条。
热评第一问：「Rock是单身吗哥？」
第二问：「常炽跟闻人霜没关系对吧？」
皈千言直接把手机锁屏，准备睡觉了。
“阿末......”万语呓语了一声。皈千言一怔，俯身去靠近她，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阿末......我杀了你......”万语又呓语了一声。
“噗哈哈。”皈千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死小孩，真是做梦都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