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什么?
亚戈有些不解。
概率之线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怪盗感应这个基于概率之线的能力,也当然继承了概率之线的优点——
只要互相之间有概率之线连接的事物,就能够被感应到。
而在进入书房之前,他使用过怪盗感应的能力来确认拉契家族的家主爱格伯特的位置,可以确认对方并不在书房。
当然,概率之线的能力不是万能的,迷雾途径或者永夜途径、还有欺诈师的能力,就可以让亚戈感知不到。
迷雾途径那种能够遮蔽自身的力量,会让亚戈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概率之线实质上是存在着的,只是亚戈感觉不到。
永夜途径的能力,那“告夜人”的能力,能够唤起夜幕,遮蔽夜幕中的一切,无法观察。
欺诈师的能力——亚戈当然还记得修格因口中“神秘者”的情况。
当时还是“稻草人”的他,看到那个蓝衣人似乎能够让自己的身体连同概率之线都消失不见。
永夜途径和欺诈师途径他没有试验过,还不知道,但是,迷雾途径的能力的影响应该是能够被失落之书破解的。
这一点,他已经在雾中圣殿的据点那里实验过了。
并且,拉契家族的迷雾途径非凡者也都有被失落之书发现。
那么,是为什么?
为什么亚戈直到进入了书房之内,才发现书房内也有个“爱格伯特”.....
不,应该说是“爱格伯特之眼”?
不得不说,把眼珠子放在一堆魔药材料中,是亚戈没想到的。
亚戈与一堆魔药材料之中,一颗看似寻常,与其他眼球乃至头颅之类的魔药材料放在一起的灰色眼球对上了视线。
不用多想,感知之中,那迅速向着书房靠拢过来的,由概率之线波动带来的感应,让亚戈确认了自己的潜入已经被发现这件事。
那么——
搜刮一空。
亚戈用出了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的招数,鸟嘴面具样式的看门人面具,随着概率草人似鸟似虫似人的爪子盖在了乌鸦姿态的亚戈面部。
随即,无数条漆黑的丝线从面具中延伸而出,编织成一袭带着些许破洞的空洞黑袍。
随着亚戈的意志,无数条漆黑丝线蔓延出去,宛如一条条触手,将视线之内,将所有让概率之线出现扭曲的材料尽数缠绕裹挟后,向着亚戈那黑袍之下抽回。
转瞬间,一整个房间内的魔药材料尽数被亚戈拖入了黑袍之中。
在一个个材料被拖入黑袍内的瞬间,亚戈直接观想废墟圣殿的钟楼大门——
伴随着门扉开合的音声,亚戈的身躯消失在房间中。
而在亚戈身影消失之后不到三秒,一个个灰色、红色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位置。
但是,空荡荡的一片,让它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而几乎同时到达的爱格伯特,则是眯起了眼睛:
“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认为这样就不会留下线索了吗?”
但是,很可惜。
谁也不知道,爱格伯特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神秘物,更不知道他利用猩红途径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上植入了多少种不同的血肉。
他的视线落在了各种材料中没有被带走的,那颗原属于他的眼球上。
他之所以会把自己的眼球替换下来放在这里,原因可不仅仅是为了确保这里的安全。
毕竟,身体上有很多部件,没必要用眼睛。
用眼睛的更主要原因,是得到了更好的眼睛。
一个从猩红教团那里得到的“神秘物”。
从某个吟游诗人的眼眶里扒下来的眼球。
“预言诗”
那群猩红教团的杀人狂们反复说的“不能随便使用”,爱格伯特并不觉得有错。
预言这种东西当然不能随便用,而且,本来不属于他的能力,他使用起来,会有极其强烈的副作用,即使他能够通过强大的身体能力抵抗住,也并不好受,如果不是必要,爱格伯特也不会使用。
但一旦使用——
迄今为止,爱格伯特还没有出现过失败。
在一群血裔的保护下,爱格伯特走向了书桌,桌上那平平常常的古典羽毛笔,此时多出了些许神秘感。
......
废墟圣殿之上,排除了爱格伯特留下的一堆“陷阱”,把其他所有材料都带回了废墟圣殿之后,亚戈就快速取下了看门人面具。
尽管晋升到寄魂人能力后,能够使用看门人面具的时间比起以往长了很多,但还是有很大消耗。
并且,无法确认自身身上那些蛛丝一般的灰白色概率之线的侵蚀程度,亚戈也会心生不安。
不过,终于集齐了。
亚戈扫过其中的几分材料,通过失落之书和看门人面具,确认了上面各种繁复无比的纹路中,有自己需要的那几个字符纹路后,亚戈将这些材料取了出来。
可以开始了。
利用怪盗、稻草人的能力,将材料内部自己需要的虚影字符纹路拆解出来,然后在自己的新身体上拼装。
成功之后,自己就只剩最后两步就可以脱离那异骸之书的危险了——
转移冥想牌和切断自己两个身体之间的概率之线。
确认了一遍之后的计划后,亚戈放出了之前制造的灵骸雾鸦,开始了操作。
.......
拉契家,爱格伯特看着自己写下的预言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古老的帝国分崩离析,所有人的荣光毁灭殆尽。]
[历史已经消失,过去就是未来。]
[无荣誉者便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前进便是后退。]
[战争让所有人失去居所,还有谁记得安稳时的盛景。]
[希望早已破灭,另一侧,也已经崩毁。]
[正统的继承者随着胜利者一同死去,失败者却苟延残喘。]
[荣光的帝国已然没落,最后的火焰也将随着沉睡消失。]
[外来的故事无法拯救,只能加速毁灭。]
[一切都成了泡沫。]
[失败,已经注定。]
[或许,毁灭才是真理。]
[或许,毁灭才是新生。]
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语句连通顺都说不上,爱格伯特虽然并不讨厌吟游诗人,但他同样欣赏不了这些用句。
但更糟糕的是,他无法理解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