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异骸之书留下的影响,几乎是下意识地,亚戈就选择了躲避。
但是,在他使用稻草人能力歪曲概率之线落点时,忽地,他的意识所寄宿的“戏命师之牌”上,浮现出了一副图样。
看清那图样的时候,亚戈停下了闪避动作,反手......反爪抓住了那条概率之线。
仔细感觉了一下戏命师之牌,确定其没有什么预警的时候,亚戈才思考了片刻,犹豫了十几秒,亚戈才选择了触动戏命师之牌。
再一次,四处都是满溢的、几乎静滞的朦胧光影所组成的场景,随着那股奇异的穿梭感而浮现。
无数静滞的光影组合成了一片湖泊。
“既定”之湖。
亚戈再一次来到这片奇异的湖泊之中。
但是,这片由无数朦胧光影形成的、被称为既定之湖的湖泊中,密密麻麻的丝线,让亚戈的恍惚立刻破碎。
那交错叠合的光影下隐藏的丝线,随着他警惕心的浮起而被尽数辨认出来。
循着戏命师之牌的力量,亚戈躲避着那一条条丝线,从这片被丝线封锁的巨大湖泊上消失。
.....
“看来你的收获不小?”
在亚戈从那一望无际,仿佛没有边际的光影湖泊中脱离的刹那,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那熟悉的女声.....
亚戈的视野稳定下来的时候,果不其然,亚戈看见了阿蒂莱。
和之前的阿蒂莱相比,她似乎换了一件长袍。
亚戈什么都没说,仅是视线,她似乎就预知到了亚戈要说些什么:
“旧日姿态那副样子,换件衣服不过分,不然我只能什么都不穿来见你了。”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这样的话,估计都会有被调戏调笑的感觉。
但是,并不是。
直觉告诉亚戈,眼前的女人不会,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做法。
亚戈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是疑惑对方为什么不可能会调笑他,而是疑惑这种感觉,这种奇怪的直觉为什么会冒出来。
直觉。
这种奇异的直觉,并不是亚戈本有的。
而是一种能力,一种和死灵途径或者概率途径带来的能力。
是“戏命师之牌”带来的?
不,仔细回忆的话,他这种感觉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他踏入神秘侧之后,偶尔会出现一次,基本没有什么规律。
甚至,他之前都没有发觉,还认为是“怪盗”的能力带来的。
但是,之后才认识到,怪盗的能力实质上是来自于对概率之线的感知。
概率之线能够传递的,才是他能够感知到的。
而这种感觉,这种直觉......
更像是认知层面的。
冒出这个想法,亚戈的思绪立刻转到了死灵途径上。
准确地说,是转到了自己的途径上。
守墓人、入殓师、捡骨师、无头骑士、寄魂人......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偏移序列,到底是向着哪个方向偏移。
“秘密”途径。
尽管死灵途径的能力上较正常的非凡者要弱一些,但他具备了本来死灵途径没有的能力,具备了秘密途径的......认知记忆上的能力。
这种感觉,如果是认知记忆方面的.....代表了什么?
不过,阿蒂莱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你是去了阿拉贝拉对吧?”
阿蒂莱的话语,让亚戈的思绪立刻回转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阿蒂莱笑着道:
“就和你想的一样,预知、占卜。”
她的手指翻动,仿佛火焰一般的,让亚戈感觉到危险的奇异力量在她指间流转。
仿佛流体一般卷动,像是风一般....
不,还是火焰。
那种让他感到危险的力量,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拿什么事物做例比,火焰定然比风更合适。
“这是,灾难的力量。”
灾难的力量。
有着“天灾猎手”这个代号的序列的亚戈,鸦眸不禁眯起。
“茫然的流亡者感受毁灭。”
“灾难的诗人带来毁灭。”
“远方的信使终会回到家乡。”
“然而只有空想者的记忆里还有家乡的模样。”
“灾难是不可避免的,提早经历这一切,灾难也会提早结束......”
阿蒂莱口中冒出了几句诗不像诗,歌不像歌的长短句。
“怎么样?我临时编造的打油诗?”
阿蒂莱笑着挑了挑眉。
尽管早知道这个女人我行我素,思维跳脱,但是亚戈还是不免愣了一下。
“这是....流浪者途径的序列?”
亚戈能够听出来,里面提及的一些名词,和一个途径有些类似。
一个他仅仅是知道而已,神秘至极的途径。
“是的,一群不敢有什么动作的胆小鬼们齐聚的地方。”
以带着不屑的语气说完后,阿蒂莱右手一卷,那带着毁灭气息的火焰或者风暴般的力量消失在她手指间。
“既然你去了阿拉贝拉,那就顺便去一趟‘永恒噩梦’吧。”
“永恒噩梦?”
亚戈记得这个称呼,这个之前阿蒂莱提及过的,黑钟学会的成员的代号。
“是的,他如果成功的话,或许真的能够成为所有生灵们永恒的噩梦,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
阿蒂莱带着些许怀念感的语气中,又带着些许嫌恶:
“在知道关于镜世界的力量后,在知道关于巫师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尝试复刻巫师们的行动,制造一个镜世界。”
“甚至,他把他所创立的组织,螺旋剧团里的所有成员,都扔了进去。”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阿蒂莱的下一句话,亚戈不禁追问道: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都死了呗。”
阿蒂莱以无所谓的语气耸了耸肩膀: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们都还活着。”
说着,阿蒂莱似乎想起什么似的:
“他把这叫做什么来着?”
片刻后,她忽然捶了捶手掌:
“灵魂重演,对,就这个名字。”
“歌剧入脑的蠢货就是这个样子,做什么都要贴上一个对应的称呼。”
“有你......的戏命师之牌在,我们就去这里好了,把那家伙死前截留的宝石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