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长老，我现在不会死。”
季归惨然一笑：“我会等到地球成为我们月族的猪猡场，银河系是我们的后花园。”
“等到月族万年大计实现的那日，我会用项上人头，为今日死在长安城中的四万六千三百三十七人祭奠。”
“他们的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啊！”
“……”
八大弦月族的太上长老眼眶通红，他们没想到太子竟然有如此抱负与心胸。
是啊。
世上怎会有常胜将军。
哪怕是如今战无不胜的月王，年少时也曾有过败绩，他们怎能要求太子没有丝毫缺点呢？
被季归悲壮情绪感染的他们，再度弯腰一拜：
“我等愿成为太子手中的刀，愿为月族的万年大计献出性命！”
太子连忙一一扶起十六位太上长老，眼底深处闪过嗤笑。
这群老家伙还真是修炼修傻了。
等到那一日，他肯定成为了月族的王，谁又敢让他死？
但太子面上还是表现出感动的表情，他沉声道：
“位于西南大部落的灵田被盗，我怀疑是人族阵法师所为，我等前去拿下她，让人族知晓我月族威严！”
“尊太子令。”
“但人族徐来的行踪尚未确定，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季归神色凝重。
关于徐来这颗定时炸弹，他们必须防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
……
……
“他们该来了。”
尸坑附近，道宗老宗主沉声开口，众圣地老掌门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按照天策阁老阁主的推测，月族的强者即将赶到。
“还有半个小时……”
天策阁老阁主神色惨白，他所使用的乃是禁术，一旦施展就不能停止。
除非完成，或者身死！
追溯回三百年前的术法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哪怕是他也有些无法承受。
好在今日他们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除了为了得知关于云霄派的真相，也有赎罪的意味。
这赎罪。
自然是为三宗八阁而赎。
十一圣地不知天高地厚围拢海棠山，徐来前辈虽然没计较，但他们根本无法心安。
生怕三宗八阁步蓬莱剑阁的后路。
若他们十一人为了探寻真相而死在月球，徐来前辈纵然心有不满，想必也会看在他们‘为华国’的这片赤胆忠心上放三宗八阁一条生路。
事实上也的确应该如此。
只是……
徐来从始至终就没有理会过他们。
甚至在确认老婆大人怀孕后，徐来的神念无时无刻都锁定在阮棠身上，哪里还有心思看其他地方？
齐万海十一人若是知道这件事，恐怕并不会开心，只会感到无尽羞愧。
从生至死始终被人无视，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老家伙，你尽管放心施展术法。”
齐万海手握长刀，沉声道：“这里交给我们，半小时……我们肯定为你守住！”
赤火阁老阁主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壶酒，拍开酒封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他大喝道：“好酒！”
酒壶被他扔给齐万海，后者接过也灌了自己三大口，然后传给下一人。
烈酒入喉。
除了天策阁老阁主外的十位圣地掌门，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时。
他们同时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已经能够模糊感应到远处黑暗中有十几道恐怖的气息慢慢接近。
心头危机涌现！
“哈哈哈，终于来了。”
齐万海又喝了一口酒，吐在手中长刀之上，他眼神炙热：
“老家伙们，这次若是不死，我回去请你们喝酒！”
“好。”
道宗老宗主挥袖，无数道金光闪烁的符将他们包裹起来，俨然一道防御屏障。
算上阵宗宗主的防御阵法，防御手段多到简直能让人骂街。
所以当太子季归带着十八位金丹巅峰月族长老，谨慎无比接近，看到那大量防御阵法与防御符文时不由愣住了。
这……
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是那漂亮年轻的女阵法师，而是一群老头老太太？
季归神色迟疑中也没多想，而是爆喝道：
“我乃月族太子，尔等窃贼盗走灵田不说，竟然敢还回来，真当我月族好欺负吗！”
“我呸。”
赤火阁老阁主碎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屁的太子，你爷爷我根本没听说过！”
嘴上随意，这位老阁主的眉头不着痕迹挑起。
除了那位太子，剩下的十八人全部都是金丹境巅峰，这底蕴比人族实在是强了太多太多。
而且还不确定对方暗中是否还有援兵。
“大胆！”
一位月族太上长老寒声道：“竟敢对太子不敬，当诛！”
“你们月族狼子野心，竟然想要入侵地球。”
阵宗老宗主虽然个子矮，可气势没有弱半分，反倒是豪气冲云：
“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
“可笑。”
八大弦月族的太上长老同时嗤笑出声：“猪猡竟也敢口出狂言。”
“哦？”
天雪阁的老阁主平静道：“你们月族十万精锐，有近半死在你口中的猪猡手下。我若是没记错，当时守城的武者才不到四千人。”
“这样看起来，似乎你们月族才是猪猡，就这水平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月球吧。”
天雪阁的修士性情基本都是冷如寒冰，这位老阁主也不例外，平日很少与人交流。
这寥寥几句话，却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在季归心头。
季归声音冷冽：“只知道、逞口舌之利的猪猡，待我君临地球之时，定要将尔等后人的人头割下，挂在城头折磨百年！”
“你们知道嫦娥吗？”刀宗齐万海突然问道。
“……”
季归眉头深深皱起。
他看向身边十六位弦月族太上长老，后者纷纷摇头，他们根本没听说过嫦娥的名字。
季归冷漠道：“嫦娥是谁。”
“是你们老祖宗！当年嫦娥登月就是证据，所以月球自古以来都是我华国的领土。”
齐万海指着季归的鼻子骂道：“我都替嫦娥仙子不值，她怎会有你们月族这般不肖子孙！”
“找死！”
季归依旧不知道嫦娥是何人。
可他能听懂对方后半句话语中的羞辱，大脑瞬间充血，也不顾徐来可能还在暗中隐藏潜伏，大喝道：
“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