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奶奶在听完公安的话后,突然软了身体,垂下头不说话。
好半晌后,抬头盯着裴糯,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给我儿子报仇,是他们害死了我儿子。为什么她们可以好好活着。他们就是克星。”
张公安很严肃地看着布奶奶:“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你害人的理由。还有南城死的那个后生,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布奶奶沉默了,抿了抿干瘪的嘴唇,显然拒绝回答公安的话。
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糯,带着不甘和恨,还有浓浓的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败露,当初,她就应该弄死裴糯,不让这个小贱人好好活着。
裴糯被她的眼神吓到,转身紧紧抱着盛承安不撒手,小脸埋在他怀里。
布奶奶会被当成嫌疑人带走,临走前,张公安让手下先带布奶奶出去,然后才叹口气跟周峦城说道:“虽然你给我们提供了线索,现在也能基本锁定布鲜花就是凶手,可是我们没有物证,更没有人证。”
盛承安惊讶,然后指着墙上的瓶瓶罐罐:“这些东西不能证明吗?还有她养了那么多毒蛇,还有我和裴糯也是她抓来的。”
张公安摇了摇头:“你看见是布鲜花抓你吗?而且墙上这些,很可能不是人体组织,至于养毒蛇,你可能不了解我们这里,我们这里有不少人在养,会吃蛇肉,蛇胆还能拿来卖钱。蛇蜕又能拿来做中药。虽然上面不提倡,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毕竟这两年刚开始允许私人家里自己养东西,没人管的。”
盛承安愣住了:“你这样说来,我们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是不是她不肯交代,最后就不能将她绳之以法?”
周峦城见盛承安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不要激动,布鲜花这次肯定会判刑,只是轻重问题。”
盛承安冷笑一声:“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死刑才对。”
张公安等盛承安发完牢骚,指了指裴糯:“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能不能让裴糯出庭作证?”
盛承安想都没想地拒绝:“你应该知道裴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可能作证?如果这样,还不如去找李爷爷李奶奶。”
张公安也不再勉强,点点头,再一次跟周峦城道谢:“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们都没想到会用草叶做凶器,谢谢了。”
周峦城淡然:“是我应该做的,我们后天就要离开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这两天可以先去派出所找我。”
张公安再一次道歉后才离开,留下周峦城和盛承安裴糯,还有一旁一脸崇拜的陈铁柱。
陈铁柱十分激动地看着周峦城:“周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哎呀,怎么也没想到,布奶奶竟然不是布奶奶,怎么还有个什么布鲜花呢。”
他的脑容量实在想不通这么复杂的事情。
周峦城笑笑:“先回派出所再细说。”
陈铁柱开心地在前面带路,外面围观的人还剩下不少,都在议论刚才被带走的布奶奶,他们依然不敢相信,布奶奶会杀人,而且这么多年,裴糯竟然是在布奶奶的虐待下,变得越来越不好。
看着盛承安搂着裴糯出来,小姑娘像是受惊的仓鼠一般,紧紧抓着盛承安的衣服,脸埋在他怀里不肯露出来,身体还不停地颤抖着。
无知却还善良的村民话锋立马就变了,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要真是这样,裴糯这孩子真是可怜,从小是受了什么苦日子。”
“是啊,这么一个孩子,能长大真是不容易了。”
“我们真是瞎了眼了,当初为什么要信任布奶奶,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都开始纷纷指责布奶奶,对裴糯倒是同情起来。
陈铁柱心里也是同感,他也算是看着裴糯长大,如果这姑娘小时候是个正常的孩子,现在变成这样,全是布奶奶一手造成。
那这么多年,裴糯过的什么日子啊?还能长大,真是不容易了。
到了派出所,赶紧去给周峦城他们倒水,又关心地看着盛承安怀里的裴糯:“裴糯还好吗?要不要紧?”
盛承安摸了摸裴糯的额头,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只是小丫头这会儿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安全了,还是因为病好了后,身体疲惫,靠在他是怀里,沉沉地睡着。
只是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会跑了。
确定裴糯退烧后,给周峦城说道:“已经退烧了,早上是高烧,我们没办法才去了卫生院,没想到还是会被老太婆给阴了,不过我总觉得她有同伙,如果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弄得动我们两个?”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就被关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防空洞里,应该是以前留下的。”
周峦城皱了皱眉头,还是简单的说了下,他过去时,布鲜花正在虐待裴糯的场景。
以及逼着她喝药。
“裴糯退烧,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碗药的原因,如果是这一碗药,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尽快带裴糯回京市。让安宁他们看看。”
盛承安听到裴糯竟然被老太婆这么虐待,气得紧紧咬着后槽牙,要是布鲜花在跟前,他肯定要狠狠踹她几下。
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毒手。
陈铁柱听了都震惊,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她这么变态吗?我真的无法想象,我们这里人那么喜欢她,谁能想到她的善良都伪装出来的。”
盛承安咬着牙:“恶毒,我去的时候真应该揍她一顿,我不应该看她年纪大又是个女的,心软。”
周峦城等盛承安平静一些,才说道:“我们现在要等裴糯醒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有就是说服李奶奶和李爷爷当人证。”
盛承安皱眉:“他们能做什么证?他们也没见过怎么给裴糯看病。”
怀里的裴糯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眨了眨,似乎有些迷茫,然后揪着盛承安的袖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