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很少在十点以后出门,因为有了孩子后,以前是钟文清叮嘱,不能回来太晚,要不然会吓到孩子。现在周红云也信这个,让她出去不要回家太晚。
还有个原因,也是为了安全。
现在虽然总体治安很好,但也有不少盲流,和一些心怀歹念的人。
所以,现在周时勋说要去看电影,可把盛安宁惊着了:“周长锁,你没发烧吧,现在去看电影?都几点了,还有电影吗?”
周时勋看了看时间:“周日光明影院十点半还有一场,十二点半结束,我们正好可以赶上。”
盛安宁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不对劲儿啊,你怎么想到这时候去看电影。”
周时勋很认真看着盛安宁:“下午,峦城来接小晚去看电影,我看你很羡慕。”
潜台词是你不用羡慕别人,别人有的,你也有。
盛安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时勋,突然眼睛一弯,扑过去伸手搂着周时勋的脖子:“啊啊啊,周长锁,你好会啊。你竟然开窍懂浪漫了,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难得能抛下孩子偷偷去约会,盛安宁怎么能不同意。
跳下床,换了一条橘色毛呢背带裙,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外面穿了件和鞋子同色乳白色大衣,编了一条麻花辫,歪歪搭在肩上,说不出的俏皮,还带着一点青春活力。
过去推着周时勋:“走走走,我们赶紧走,晚上是不是还可以吃宵夜?”
这个时间饭店基本都关门了,不过电影院附近还有一些小吃摊,一直到电影散场后很久才收摊。
周时勋看了眼盛安宁,眼中带着笑意,伸手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出门。
两人骑一辆车,盛安宁坐在后面,因为路上没什么人,盛安宁可以肆无忌惮地伸手搂着周时勋的腰,脸靠在他宽厚坚实的背上。
因为开心,忍不住闭眼哼着歌。
周时勋虽然听不懂歌词到底是什么,不过那欢快的小调,说明盛安宁现在心情很好,就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让她心情这么好?
“你们以前晚上都是怎么过的?就是你原来那个世界?”
盛安宁已经给周时勋讲过无数次未来世界是什么样的,好像是没讲过夜生活篇:“以后很多娱乐场所都是通宵营业,还有很多饭店,不管你几点出门都可以去看电影吃宵夜,还有就是酒吧夜总会,可以去唱歌喝酒。”
周时勋不太明白什么是酒吧夜总会,不过根据名字分析,一定跟酒和晚上有关:“你晚上也会出去喝酒吗?”
盛安宁都有点儿想不起来以前奢靡的日子:“会啊,我们晚上会去放松,去会所喝酒场合。”
周时勋又问了一句;“和朋友一起?”
他更想知道,是不是跟男性一起去喝酒,再沉稳的人,在感情上面,也会变得小心眼。
特别是了解了盛安宁曾经的生活,那是他想都想不出来的富贵。
他时常也在想,曾经的盛安宁,就像一朵娇养的牡丹花,却掉到了这个贫瘠的年代,跟着他吃了很多苦。
而他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盛安宁吃吃笑起来:“周长锁,你是在吃醋吗?你这么问是不是在吃醋啊?不过你不用吃醋,我很少去会所喝酒的,很多时候是去找我哥。我是一个医生,我的手是要握手术刀的,所以不能喝酒让自己的神经变得迟钝不敏感。”
:“所以,我不喜欢去,就算去每次也是有我哥在。我更喜欢在实验室里解剖各种小动物,我哥都说了我是个变态。”
“而且以前我也没有喜欢的男生,我哥都说我可能要变成个尼姑,一辈子守着手术台,没想到我的缘分竟然在这个世界,遇到你喜欢你,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呀。”
突然的表白,让周时勋的手一抖,车把都歪了一下,引得盛安宁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才十点,大路上却没有一个人,更是没有车辆。
只有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
盛安宁突然发疯,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着:“我喜欢周长锁!”
吓得周时勋车把连着晃动好几下,才算是掌握了平衡,又让盛安宁哈哈笑个不停。
两人赶到电影院,正好赶上最后一场电影放映时间。
买了票进去,因为时间太晚,也没多少人在看,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盛安宁也不记得电影演的什么,是国外的译制片,和战争有关,因为对黑白屏幕不感兴趣,就时不时地去骚扰周时勋。
捏捏他的手指,抠抠他的手心。
最后索性拿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开始写字。
一顿捣乱,周时勋也没看见去多少,却很享受这种麻麻酥酥的感觉,唇角一扬再扬。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又找了个路边摊位,要了两份打卤面。
老板从家里就炒好了茄子卤,现在只要烧水煮面,然后把钢精锅里的茄子卤放面上一浇就行。
盛安宁看着老板把面扔进滚水里,又扫量了两眼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多岁,只是一条腿不太好,走路有些跛。
不过小伙子长得很精神,看手脚麻利的样子,还有那个精气神,感觉以前应该是当过兵的。
盛安宁收回视线,跟周时勋小声说道:“朝阳这个月都没寄信回来,也不知道我给她寄的东西收到没有。”
周时勋没关注过,也从来跟朝阳没过书信往来,所以不清楚:“最近应该是忙,你再等等。再说了,朝阳那么大了,出门在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
煮面的小伙子听到朝阳的名字,手顿了一下,用筷子搅和面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盛安宁哎了一声:“那不一样的,自从陆长风走了后,朝阳都没真正开心过,她把什么苦都自己藏着,太让人心疼了。”
啪嗒一声,煮面小伙子的筷子掉进了滚开的面汤里,又赶紧伸手感觉不到烫一样的把筷子捞了上来。
回头看了眼坐在小桌前说话的盛安宁和周时勋,想了想,又抓了一把面条扔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