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衣骑士受伤之重,能支撑如此之久已是奇迹,想来应该是坚韧的心志和固执的意念所致。
华枫也从练功状态中惊醒过来,慌忙扑到一向溺爱自己的白衣骑士身前,急叫:“刘虎二叔,发生什么事了?你伤得怎样?一定要挺住啊!”
白衣骑士得龙世尘运功相助,已是慢慢醒来。
艰难睁开双眼,盯着慌急的华枫,喘息着道:“华南…镖局…危险,华…大哥…危…”
话未说完,头一垂,就此咽气而亡。
左手也只是伸向华枫一半,即无力垂下。
华枫如遭重击,脑袋轰地一声炸响,顿时呆住,一动不动如雕像伫立!
龙世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
愣了片刻,老人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把华枫搂进怀里,轻抚其后背:“孩子,你刘二叔受伤过重,又连续奔波赶路,导致力竭而亡。要冷静,要沉住气!华南镖局的变故,还要你去解救、去查明真相、去追查凶手、去报仇雪恨!”
......
华南镖局好端端的,险从何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此时,密林中突然刮起一阵大风。
枯黄的树叶随风盘旋飘落,瘦长的茅草在微凉的秋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华枫的不幸遭遇悲痛哭泣。
突遭打击的华枫呆立良久,双目赤红,挣扎着离开龙世尘的怀抱,死死盯着血迹斑斑、已咽气多时的白衣骑士。
泪流满面地喃喃低语:“究竟是为什么?苍天,我华南镖局为何遭此横祸?”
突然又嘶声大吼:“是谁?我华枫定将你碎尸万段!”
声震林海,惊起飞鸿一片。
哭泣良久,华枫狠狠一把擦去满眼泪水,决然俯身抱起浑身是血的刘虎。
此时,刘虎的尸身虽已逐渐僵硬,但其左手依然拳头紧握,并呈向前伸展之状。
华枫与龙世尘感到蹊跷,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不折断刘虎手指的情况下,拿到其左手紧握之物。
赫然是一张票据和一把古铜『色』钥匙!
古铜『色』钥匙入眼可知,乃年代久远之物。
而票据上,则写有川西柳震南字样,而且字迹颇新,显然刚书写不久。
师徒俩面面相觑,莫明其妙。
沉思片刻后,龙世尘道:“枫儿,这把钥匙是你刘二叔舍命送来,必然极其重要!和票据一起贴身收藏,切不可外『露』。此物此事日后再去川西柳家慢慢寻访,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事关重大,万事小心!”
华枫含泪点头,立即将古铜『色』钥匙和票据用薄黄油布包好,贴身放置。
......
少年华枫,满怀沧桑悲怆。
默默无语地在茅草屋后,寻了一块平整之地。
默默无语地将刘虎安葬入土。
此时,龙世尘已然收拾好茅草屋,师徒二人共乘一骑,急匆匆向华南镖局赶去。
时光回朔……
三日前,黄昏,华南镖局外。
凉爽的秋风卷起片片落叶,几只在高空飘『荡』的风筝相互追逐,画卷和谐悦目。
华南镖局密室内,镖局主人华振南,正与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低声交谈。
起始,华振南摇头拒绝,神『色』坚定!
在中年男子无奈表明身份后,华振南沉『吟』半响,方才咬牙应允。
中年男子长松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把古铜『色』钥匙和五万两银票,郑重交与华振南。
华振南立即开了票据,中年男子接过票据,签字画押,交与华振南拓印一份后,拱了拱手,取过旁边一顶黑帽子,压低帽檐,迅速消失在秋风肆虐下的黄昏之中......
全然不知镖局外的小胡同中,三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自己的背影和“华南镖局”四颗闪闪发光的大字,连连冷笑不已。
......
中年男子走后,华振南立即叫来镖局二把手刘虎,将票据和钥匙一并递将于他。
只见票据上写着:川西柳震南,出资十万两白银,请托华南镖局护送古铜『色』钥匙一把,于半年内到达川西柳家,交给家主柳震东。事前先预付白银五万两,货到后再付余下的五万两。
下面除日期之处,则分别为柳震南和华振南的签字画押。
华振南趋身低语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镖局仅你知我知,千万不得外扬。柳先生已被人盯上,不敢随身携带此物。因川西柳家现任家主柳震东曾有恩于我,再三推脱不得,无奈何才接下此镖。我们需小心谨慎,不负重托。”
见刘虎脸『色』凝重,接道:“我的目标要大一些,这把钥匙和票据你贴身收好,危急时刻你要果断脱身去找枫儿,他师父龙世尘武功高强,定能周全一二。近期内我们接一趟川西的走镖作为幌子,尽快动身前往川西,屇时我亲自押镖,你暗中跟随在后。届时相互有个照应,如何?”
刘虎接过钥匙和票据,低声道:“大哥计划周密,就按大哥说的办。接此镖,一则可还大哥此前所欠下的人情;二则还可赚取十万两银子。此事只要严守秘密,应无大碍!”
华振南点头道:“如此甚好!还请危急时刻,二弟务必将钥匙和票据送达枫儿处,并告之详情!”刘虎点头称是。
协商完毕后,俩人立即着手招揽川西方向票务事宜。
......
正忙碌间,怱账房来报,有三名客商求见。
俩人对视一眼,均大感诧异:天『色』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有客户上门?
一打眼『色』,俩人匆匆来到会客厅。
只见三名黑衣中年男子,正很不耐烦地昂首站立会客厅中央,眼放寒光,如欲择人而噬。
见华、刘二人来到,其中一人阴恻恻的冷声道:“华南镖局好大的架子,让我兄弟三人等了如此之久!”
华振南一听此言,立知来者不善,连忙双手抱拳作揖致歉。
那名男子冷哼一声,傲然喝道:“半个时辰之前,是不是有个姓柳的和你们镖局谈了笔生意?”
华、刘二人一听大吃一惊。
华振南略一沉『吟』,知道抵赖不得,只得点头道:“不是谈生意,不过是故友前来相见聊天而已。”
那名男子嘿嘿冷笑:“故友聊天?实话告诉你吧,我‘华西三霸’盯姓柳的很久了,从华西直跟到华南。赶紧的,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三兄弟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