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枫正犹豫不决间,段今朝凑近建言道:“不防请黄龙寿、白龙禧二位前辈出马,将胡家人众,按亲疏远近和道德品行,先分个三六九等,再酌情处置!”
华枫一听,深觉有理。同时,灵机一动,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让段今朝全权处理此事,所需人手,任其挑选。
他只提三点要求。
其一,对于恶徒,绝不手软,杀一儆百。
其二,对于好人,绝不滥杀,宽厚待之。
其三,对胡家嫡系,量刑从严,除恶务尽。
……
段今朝欣然应从,随即挑选了做事较为稳重的孟起、肖云、吕世英、张传雄、王仲望五人作为帮手。
当然,黄龙寿、白龙禧两人作为“量刑判官”,是必不可少的。
很快,以段今朝为首的审判组,已然形成。
至于审判地点,按“就便就近”的原则,设置在胡家大院内广场之上。
……
简易审判台很快搭成,华枫等人坐在旁听席上,饶有兴趣地观看段今朝等人审判。
如此新鲜经历,可是他们人生第一遭,说不好奇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知县大人”兼“审判长”段今朝,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两名“师爷”兼“陪审员”黄龙寿、白龙禧分坐两旁。
孟起、肖云、吕世英、张传雄、王仲望五人,则面无表情的充当起了“捕快”。
至于捕头?
不存在滴!
随着段今朝一声冷喝:“带首恶!”
五大“捕快”应声而动。
首先,押上审判台的,是胡家的嫡系。
胡一商、胡峦莱父子赫然在列。
……
直至此时,胡家父子都还难以置信。
昨日还风光无限、大杀四方的他们,今日竟然沦为了“我为鱼肉”的阶下囚。
不就是想祸害仇家之女么?
欺男霸女之事,咱父子俩以往也没少干啊!不是一直都顺风顺水,啥事没有么?
怪只怪,这群小子多管闲事!
怪只怪,这群小子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当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当仁人义士多累啊!哪有伪君子、真小子来得畅快?
我胡家并未招惹这群杀神,却惨遭横祸,冤枉啊!
而且,从只言片语也可看出,王家与这群恶人也素不相识!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应了“夜路走得多了,总有一天会撞见鬼”这句老话?
早知他们如此厉害,就应该以利诱之、以财贿之、以『色』『惑』之,将其收归麾下,岂非平添许多强力打手?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虽然这公堂是私设的,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乖乖认命吧,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或许还能留得青山在。
不过,这转折也来得太生猛点了吧?
一点缓冲都没有,让人如何接受得了?
按照剧情发展,每个强大家族,其盛极而衰之路,难道不该是江河日下、慢慢没落么?
想不通啊!
既然存在,必定合理。
无论他们接受与否,等待他们的,都将是命运的宣判!
……
直至此时,王家兄妹仍是难以置信。
昨日还被狼狈追杀、朝不保夕的他们,今日竟成了“人之刀俎”的刽子手。
瞧着胡家父子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大呼痛快。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辱人者,人恒辱之!
杀人者,人恒杀之!
由此可见,大多数人的命运,其实被少数强者掌握于手心。弱者,既然无法驾驭命运,那么就只能被命运所捉弄!
像胡家父子这样的武林人物,对寻常百姓而言,无疑是高高在上的强者。
但在华枫这样的顶尖人物眼里,却又是如假包换的弱者,可毫不费力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因此,只要不是立于世界之巅的真正强者,命运均非永恒。一切的嚣张得意,一切的惶恐狼狈,都只是暂时遮住望眼的飘浮之云,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变!
……
在两名“陪审师爷”的大力协助下,段今朝审案的进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已然结案。
胡家上下三百余口人中,被段今朝合理的分成了四类:
第一类,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主谋,共一十六人。
判决结果:就地处决!
第二类,恶迹斑斑、罪行累累的主犯,共三十七人。
判决结果:废去武功,驱逐出境!
第三类,出于无奈,或者被生活所迫,只是跟随摇旗呐喊、趁火打劫的从犯,共一百五十二人。
判决结果:交给王家教育挽救,以观后效。
表现尚可的,给予重用。
死不悔改的,按上述第二类人众量刑!
第四类,不懂武功,或者会武不逞强、不凌弱,与世无争,只是老老实实负责后勤保障的,加上一些女眷,共计九十八人。
这类人的判决结果,分两种。
其一,参照铲除昆明周家时的做法,胡家嫡系共三十五人,无论男女老少,均从胡家资产中,每人分发纹银十五两,作为遣散费和安家费。
限令两日内,启程离开菏泽境内。
否则,后果自负!
其二,余下的六十三人,与胡家关系算不得紧密,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安身于此。
对这些人的处理就要宽松得多了,有两条路可供选择。
一是发给纹银二十两,作为遣散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二是继续留在此处干老本行,不过东家变成了王家。
……
段今朝的判决简单明快,有案可据、有据可查,以理服众、以德服人。
除了第一类濒临死亡的十六人,不住呼喊求饶外,其余人等皆无异议。
就连即将被废武功的第二类人,也仅仅是痛哭流涕、锤胸顿足的后悔不已、求饶不迭,却并无高呼冤枉者。
可见,段今朝此番量刑,委实十分准确,切实做到了让人心服口服。
华枫见状,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他之前的想法,就是想查看一下段今朝审案断案的能力。如果满意,以后大权在握之时,就准备由其执掌刑律。
正是他今日之灵机一动,才有了后来之“冷面断碑手”。
久而久之,又被人称为“铁面无私段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