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兰一生颠沛流离,即便是在秦家的庇护下,仍旧始终面临大梁皇后的追杀,以至于她生性谨慎小心,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就算是在秦家,李潇兰也处处谨小慎微,无论秦家对她有什么安排,她都不会有任何迟疑,立刻照办,就像是在向秦家表现自己的价值,希望秦家不要赶自己离开。
李潇兰懂事得令人心疼,秦风轻轻抚摸着李潇兰的脸颊,眼神坚定无比,语气却极尽温柔:“以后再也不必杞人忧天了,整个秦家都是你的家人,而我则是你的依靠,无论天崩地裂,亦或者海枯石烂,我都绝不会辜负你。”
听到秦风的誓言,李潇兰会心一笑,对秦风的信任毫无保留。
她趴在秦风胸口,听着里面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这辈子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活着了。
感受到李潇兰的柔情似水,这也给秦风提了个醒,自己离家太久了,家中还有二女苦苦守候,必须尽快搞定北狄方面的事务,尽快回家与家人团聚才是。
秦风暗暗下定决心,争取在年关之前,让北狄方面尘埃落定,自己也好回去与家人一起过年。
……
大梁京畿地界,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官道向京都而去。
这支由数千人组成的队伍,由王军开路,北境骁勇将士殿后,最里面还有殿前武士严密守护,他们守护着最重要的目标,大梁皇帝!
梁帝坐在玉露车里,看着被白雪覆盖的京畿大地,心里也不由一阵感慨。
东狩以来,他已经离京数月,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随着中原帝党李正的“妥协”,这场惨烈又短暂的内部平叛,终于告一段落,而梁帝也终于可以回到朝思暮想的京畿王都了。
“阔别数月,京都如旧。”
“看来,这大梁江山,有没有朕,似乎不打紧。”
听到这话,伺候在旁的张修业连忙安慰:“陛下何出此言?”
“陛下乃大梁的魂,此次屈居于泰山,只是为大局着想,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回京,乃是众望所归。”
“虽说进入京畿以后,并未有人前来迎接,但一路畅通无阻,也意味着整个京畿地区,都期盼着陛下回朝。”
“至于为何如此冷清,想必另有原因吧?”
梁帝轻笑一声,没有言语,毕竟他能回到京都,还仰仗着秦家的“通融”。
其实梁帝心里很清楚,当他被困在泰山时,是秦家痛下杀手最好的机会,他身边不过千余护卫,百名殿前武士罢了,只要秦风一声令下,不出半天,就可以拿他祭天。
但是秦风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被困在泰山这段时间,一直得到最优质的照顾,而且平定李正后,锦衣卫就第一时间来信,让梁帝班师回京。
现在,谁还能说秦家有不臣之心?
这天底下任谁都可能反叛,唯独秦家不会。
哪怕返京路上,冷冷清清,梁帝心里却依旧很踏实,没有半点担忧可言。
经过两日慢走,京都城池终于出现在梁帝的视线里,与之前一样,整个京都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迎接梁帝回京的架势。
梁帝心里也不由泛起嘀咕来:“难不成,朕回京一事,就如此无关紧要?”
就在梁帝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之际,只见一队由百人组成,武装到牙齿的天机营卫士,朝着这边跑来。
为首的队长,跪地行礼,大喊道:“恭迎陛下返京。”
梁帝不由一阵好笑:“终究是有人来迎接朕了,虽然这阵仗已经不能用寒酸来形容了。”
“这京都里的大臣们,都去哪了?”
面对梁帝的询问,天机营卫士队长没有任何迟疑,连忙解释:“回禀陛下,礼部本打算组织大队人马,前往京畿官道,迎接陛下,但是被秦家二小姐给拦住了。”
秦家二小姐?梁帝不由眉头一挑:“若朕没记错的话,秦家老二柳红颜,乃是一介布衣,为何连礼部都听命与她?”
为了避免闹出误会,卫队长连忙解释:“秦太尉尚在中原帝党的地界,无法及时赶回来,而秦家和天机营方面的事务,皆由二小姐和谢小姐主持,因此凡是有大事发生,礼部都会与秦家商量,只是家主不在,故而暂时由二小姐掌控大局。”
“二小姐说了,中原方面传来喜讯,未动一兵一卒便拿下李正,照此下去,开春就可以攻打林家了。”
“只是打仗就要花钱,北狄方面的战争赔款,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缴齐,而如今又是天寒地冻,各地百姓日子过得都清苦,户部和秦家一起出钱,赈济各地百姓,为百姓筹备和发放越冬粮食以及其余物资。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支出近三十万两银子。”
“派大队人马,沿路迎接陛下,虽然合乎礼数,但免不了劳民伤财,因此二小姐建议,一切从简,能省则省,为来年攻打林家,准备钱款物资。”
得知来龙去脉,梁帝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辈子冷酷无情的梁帝,竟然隐隐欣慰。
他虽不在京都,但各项事务,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来年平叛之事按部就班,就连帮助百姓越冬一事,都安排得如此妥当。
梁帝竟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拥有秦家这样的肱股重臣,帮自己守着大梁江山,自己也能休息休息了。
想到这,梁帝笑着点了点头:“办得不差,待朕回宫安排妥当,再召见秦二和谢家千金,一并封赏。”
梁帝突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天机营卫士,现在已经扩编多少人了?”
卫队长也不隐瞒,毕竟这不是什么秘密,当即回答:“一共三千人,其中一千人在北溪县,五百人撒在北狄方面,还有五百人与锦衣卫共事,京都共有一千人。”
当初的三百天机营卫士,已经扩充了十倍。
若是搁在以前,梁帝肯定会殚精竭虑,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