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好了!”
随着造型师小吴一句话,云慎和云诏都凑了过来。
云慎也不忙着打电话,女儿的发型才是最重要的。
“帅气!”这是云诏。
“漂亮!”这是云慎。
有点不规则的短发,服服帖帖地贴在头上。
云深的头发很软很柔,不方便做太复杂的造型,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最合适她。
只见镜子中的云深,有点俏皮,有点灵动,还有点帅气。一张小脸,配上短发,漂亮。
云深看着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
伸手抓了抓脑后头发,似乎有点短。
造型师小吴说道:“现在天气不热,这个长短刚刚合适。”
云慎问云深,“喜欢吗?”
云深笑着点头,“喜欢,挺好的。”
云深对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
造型师小吴瞬间松了一口气。
剪头发,就怕客人不满意。尤其是像云家这样的客人,如果不满意,那他的工作就等于是遇上了一次不可能克服的困难。
云深站起来,对着镜子左右看看。
造型师小吴拿出一面圆镜,方便云深看后脑的头发。
云深抓抓自己的头发,这么一抓,发型也没乱。真好!
剪了短发,云深感觉浑身轻了两斤。
云慎很喜欢云深的新造型,拿出相机,给云深拍照。
也不知是不是恋爱的原因,云深整个人变得外放。也开始学着凹造型。
云诏撇撇嘴,“臭美!”
云深得意一笑,她就是臭美,超级臭美。
父母都是搞艺术的,云深身体里也带着美的基因。
以前性格使然,一直压抑着。
如今有了爱情的滋润,云深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天性,对美也有自己的观点和追求。
或许将来,她也能做一个艺术家。
云深想到没好处,忍不住笑出来。
云诏再次翻了个白眼,“臭显摆。”
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他长得也不差啊。云诏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挺帅的。
造型师小吴笑道:“还有点时间,云诏,要不要我给你剪个头发。”
云慎说道:“剪吧。现在不剪,就要等到二月二。一个多月时间,头发得多长。”
云诏想了想,答应下来,正好他脑子晕得很,好多题都不会做,急需要换换脑子。
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云诏还可以仗着聪明蒙混过去。如今上了高中,云诏就发现没打好基础,有多困难。
现在已经不能光仗着聪明,就能混过去的。得真的开始用功努力。
云深对云慎说道,“爸爸,照片拍好了吗?挑选几张最好看的照片,发给我吧。
云慎将照片上传电脑,开始修图。
云慎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女儿长得漂亮,完全可以不用修图,就这样都很好看。”
云深摇头,“还是要修一修。你看,你这张把我拍得好胖。还有这张,地面上有头发,要修掉。还有这张……”
云深冒充专家,指导云慎修图。
云慎哭笑不得,他才是专业的好不好。
云慎说道:“一边玩去,我帮你修好,一会传给你。”
“爸爸,你要快点哦。”
“你要做什么?”
云慎还有点奇怪。然后转眼恍然大悟,“你是要发照片给秦潜?”
云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大方承认,“是啊!我答应剪了短发要给他发照片。爸爸,你快点。”
云慎心塞塞。闺女这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吗?
云慎顿时体会到了牧离那种又气恼,又高兴,又酸涩的感情。
女大不中留,可是真看到女儿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云慎又受不了。
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要被秦潜那个王八蛋给吃了。
云慎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他要不要找人把秦潜打一顿。
飞机降落的时候,云慎终于修好了图,传给云深。
云深收到图,先欣赏了一番,然后传给了秦潜。
秦潜不知道忙什么,没有回云深的消息。
倒是云诏,剪了头,看上去又帅了两分。
云诏得意地冲镜子里自己笑了笑,吹了声口哨,还朝云深显摆。
云深:呵呵!
臭显摆什么啊!
飞机停稳,云慎招呼云深云诏下飞机。
至于造型师小吴,云慎公司的人已经给他定好了机票,一会他直接飞回老家。
云家派了一辆轿车来接人。
云深和云慎做后排,云诏坐前排。
云深第一次来到中州云家,心里头肯定紧张。
云深悄声问道:“爸爸,到了家里,我要注意什么?”
“你平时怎么做的,一会就怎么做。不用太过刻意。家里人你大部分都见过,大家都盼着你回来。”
云深稍微松了一口气。
云诏坐在前排,竖起耳朵偷听。
听到大家都盼着云深回去,云诏撇撇嘴,有些不屑。隐约的又有点羡慕。
似乎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期盼。
似乎身边没有一个人真心喜欢他。
若是以前,云诏肯定极端地认为,全世界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一定是全世界的人错了。自己绝对没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是他们不理解自己,永远都逼着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换做现在,云诏也会试着去反省。
是不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大家才不喜欢自己。
如果自己变得有礼貌一点,试着尊重别人,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吧。
怀揣着这样的忐忑心情,云诏来到了中州云家。
中州云家大宅,位于城市郊区。
一座占地几百亩的庄园,不,不能说是庄园。
看看那古老的建筑,说他是城堡更为合适。
主楼,左右副楼,后山还有夹着十几栋独栋别墅。
从铁艺大门进去,足足开了将近一千米,才到达主楼。
巨大的草坪,有马匹在吃草。
云慎偷偷告诉云深,后院围墙边上,有个马厩。立马养了数十匹纯种马。而且都是赛马。每年云家光是在赛马上面的收入都很惊人。
中州是帝国唯一一个拥有合法举办赛马的州。
每个星期两场赛马比赛,全城空巷,人人参与。
马会一年的收入,惊人地到达几百亿,甚至上千亿。
而云家世代身居中州马会会长一职。
云深还得知,后面草场,还有个标准的赛马场。没事的时候,云家就会邀请城中上层圈子的亲朋好友,来到云家,举行一场小规模的赛马比赛。
每次比赛,金额都能到达数亿,高的时候能到达几十亿。
中州很多人效仿云家,纷纷买地扩建,修建养马场,赛马场,举行内部赛马会。既能打开人脉圈子,又能赚钱。
难怪外面的人,对中州人的评价,就是一群不差钱的土豪。
外面的人再有钱,也不敢和中州的有钱人比。
实在是比不过啊。
你看着人家穿的不咋样,人家马厩里随便拉出一匹马来,有可能就价值上千万。一年的收入,随便上亿。
中州这群土豪,真的让外州的人羡慕坏了。
中州地理条件得天独厚,适合养马,而且马匹质量非常高。
加上赛马兴盛,全世界的人都涌到中州赛马,顺便促进了中州的旅游业。
中州拥有全国最多的旅游酒店,还拥有全球星级最高的酒店。
各色酒店,应有尽有。
你不喜欢赛马,我们这里还有赛狗,还有马术比赛,还有斗牛比赛。总有一款满足你。
凡是能拿来比赛的动物,统统逃不过中州人的慧眼。
中州就靠着赛马,养马,养殖业,动物比赛,靠着旅游业,发展成为位居全国前三的经济强州。
云深好奇地朝远处草场上看了眼,有骑师正在骑着马儿。
云慎告诉云深,“骑师必须熟悉自己的马匹,才能在比赛的时候发挥出最好的潜力。”
云深低声开了个玩笑,“爸爸,云家搞赛马生意,岂不是比开银行都要赚钱。”
云慎笑笑,“你心里头知道就行,别往外说。这年头眼红的人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招惹更多的红眼病。”
云深含笑点头。
云深隐约明白,云家为何是所有家族中,唯一一个坚守故土的家族。
在今日,很多家族纷纷搬迁到京州,在京州大肆发展自家的势力。
唯独云家,不为所动,坚持深耕中州。
云家在中州本地很低调,出了中州更是低调中战斗机。从不在外面炫富,更不会显摆。
而且中州云家的子弟,离开中州后,无一例外,都很低调。
比如云诤,比如云诉。
云诤在学校里,从吃饭穿衣,到平时出行,都像是个普通富裕家庭的孩子。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中州云家长房嫡次子。
低调,已经刻入了中州云家的血肉里。
难怪云家人都不喜欢游安安还有云谨,云诏。
游安安太高调,太爱显摆。
云诏和云谨脾气不好,经常在外面惹祸,这不符合云家的家风。
云深总结了一下云家的家风,那就是闷声发大财。
看看云家大宅这面积,看看这规模,京州秦家在钱财上面,绝对比不上云家。
以云家几百年的底蕴,多年积攒下来的势力,如果愿意公开家族财富的话,估计分分钟变成世界首富。
云深跟随云慎下车。
云诏走在后面,眼神饱含深意的看着云深。
云诏回过中州云家很多趟,但是他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些在草场上奔跑的马匹。
就连游安安哇哇几声,赛马好拉风,好有钱,却从未深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可是云深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云家的深耕中州的原因,看出云家的根基是在赛马整个产业链上,看出云家是低调的豪富,看出云家赚钱根本不靠银行,真正赚钱的还是赛马。
这眼光,云诏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云慎回头招呼云诏,让云诏赶紧跟上。
云诏有些闷闷不乐。
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没人会告诉他,全靠自己领悟。
为什么云深能够领悟,他却不能领悟?
难道他比云深笨?
云诏才不承认,自己要比云深笨。
肯定是因为他年龄小,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云诏握紧拳头,他以后也会像云深一样,用心观察周围的环境,透过现象看本质。
云深打量着云家的主楼。这是一栋石头建筑。
建筑外墙,颜色深浅不一。几经风霜不显奢华,唯有厚重。就像是云家的历史,几百年历经风雨,一代传承一代,每一代都焕发着新的生机。
云慎问道:“云深,从这些外墙上,能看出什么吗?”
云深笑着说道:“近一百年内,这栋主楼应该经历过三次大规模的修补。上面的花岗石,是最近五十年才流行起来的建筑材料。还有炮楼上面上的石头,被雨水侵蚀得厉害。
根据中州这边年平均降水量,大约三十年左右,就能到达那个效果。所以炮楼,在三十年前应该刚换过。至于门前这些石头,倒是挺有历史感的。不过门柱上的石头,应该是最近一二十年内换过。”
“漂亮!云深这女娃果然了不起。”
云家大伯带领全家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三伯,三伯娘。见过各位姐姐哥哥,弟弟妹妹。我第一次回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
云深甜甜一笑。
“好孩子,长得漂亮又有礼貌。”
云慎踢了一脚云诏。云诏赶紧上前,学着云深的样子,招呼各位长辈,兄弟姐妹。
看着云诏,云家人笑脸没了。
云家大伯矜持的嗯了一声,“云诏有长进,不错。”
云家二伯说道:“我们在里面,看着你们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就好奇你们在干什么。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云深这番精彩的判断,很好。云深不愧是学霸,知识面很广。云诤,你和云深同年级同学校,你就比不上你云深妹妹。”
云诤委屈,二叔怎么就点了他的名。
云深笑道:“二伯,你别说云诤哥哥。云诤哥哥也很厉害的,像是数学,电脑,机械方面我就死个废柴,远远比不上云诤哥哥。”
云诤冲云深咧嘴一笑,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好妹妹,哥哥这些年没白疼你。
“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吧。还要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
云家大伯母招呼道。
“对对对,都先进去。”
云深稍微落后云慎一个脚步,同云诏并排走在一起,走进云家主楼。
主楼大厅超大,超端庄。看不到任何奢华的装饰,只有沉重,大气,历史感十足。
云家老爷子和云家奶奶就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佣人已经将跪垫放在地上。
云深拉着云诏上前,跪下磕头,“孙女云深,给爷爷奶奶磕头。祝爷爷奶奶福寿安康。”
云诏跟着云深一起,学着云深说话。
“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
云家奶奶笑眯眯的,拿出两个红包,云深和云诏一人一个。
云诤大叫起来,“奶奶,这还没吃年夜饭就发红包吗?那孙儿的红包呢?”
“你这皮猴子,放心,等吃了年夜饭少不了你的红包。”
云诤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接着,云深又带着云诏,给三位伯父,伯母见礼。
云家家族底蕴深厚,规矩也多。
好在云深回归云家的时候,已经背过族谱,学过规矩。这会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很有章法。
反倒是云诏,在云深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笨拙。
云诏以前每年都会回一趟中州云家,却从没有认认真真的学过云家的规矩。
以前云诏说,云家的规矩是老古董,老封建,学来有什么用。
他却忘了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
在外面随便你怎么新潮,但是回到云家,就得遵守云家的规矩。别把外面的那一套带回来,不仅惹人讨厌,还显得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