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南山南》
吉它的声音叮叮当当，带着几分哑劲，带着几分天生的忧郁。
“其实，这首歌更适合学长你，因为它是一首民谣。”赵凡忽然歪头，对王朝阳说了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整首歌先前营造出来的气氛，也一下子被他给破坏掉了。
“你到底唱不唱？”邹玉金气急败坏！
刚才情绪和气氛都已经铺垫到了这里，结果赵凡硬生生给拗断，这种难受的感觉，让脾气暴躁的邹玉金直接濒临暴走的边缘！
“唱！必须唱！”赵凡一秒变怂，直接缩了一下脖子，滑稽的样子一下子逗的满堂笑。
“年轻人，真有趣！”聂廷抱着自己的保温杯，一边笑一边抖，手里杯中枸杞水差点抖出来。
林文昕直接哎呀一声，趴到了桌上。
朱颜笑的捂脸，许小船努力憋笑，不敢笑出声。
王朝阳起身，出去找老板娘要纸……
李瑞星轻轻拍拍赵凡的肩，示意他稳当下来。
“……”赵凡又轻轻拨了几下吉它，动听的音乐声缓缓流淌出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赵凡开口唱，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忧郁和惆怅。
“咦？”邹玉金反应极快，一下子就发现了赵凡歌词里面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不是唱错了？”邹玉金问。
“没唱错呀。”赵凡被迫停了下来回答邹玉金的问题。
“那怎么可能南方艳阳里大雪纷飞？南方很暖和，甚至很热的。他们那里基本上见不到下雪！”
“还有，你的第二句，北方的寒夜里，怎么可能四季如春？你歌词怎么乱写？”邹玉金气鼓鼓地说。
她对于赵凡的这首新歌，十分的不满意！
“呵呵，你继续听下去嘛！”赵凡又拨了一下吉它。
他继续唱：“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林文昕心中一动，他心细如发，一下子就将眼睛和天黑联系在了一起。
眼睛是黑色的，天黑，也是黑色的……
而就在这时，赵凡的声音忽然又低了一阶，仿佛受伤了的野兽似的，声音直击人心：“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这句话，像是在自责，又似在自我检讨。
梦，原来都是梦。做不完的梦，不是做不完，而不是愿意醒来，只愿意呆在梦中，永远永远都不舍得醒来！
邹玉金不再叫了，她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打算静静地欣赏赵凡的这首歌。
因为她心里隐隐感觉，这首歌，应该是跟赵凡的“失恋”有关。
赵凡轻轻吐出一句歌词：“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众人心头一凛，一股浓到几乎化不开的忧郁，瞬间将心脏蒙住，让它疼的几乎不能再度跳动！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赵凡轻轻地叹息着唱。
家，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沉默，代表着的，不止有忧郁，还有灰心和无尽的绝望。
而就在这时，赵凡的嗓音再一度扬高了几度：“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随即，他的音调又黯淡了下来，一如刚刚恢复希望，而希望又破灭的失望者：“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晚安”这两个字一出，赵凡的眼神瞬间空了。
吉它叮咚两声。
赵凡继续唱：“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邹玉金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她甚至因为被赵凡歌里的情绪所牵引，而忘记了去呼吸……
吉它叮咚，赵凡面色如水。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第二遍，赵凡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口气。
只是这一次，在场所有人的都听懂了他歌里的词的意思。
你在南方，我在北方。
我北方大雪纷飞，你南方四季如春。
只是，你心里想的是我的大雪纷飞。我心里想的，是你的四季如春。
你的眼睛，在我心中，永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梦，永远都不愿意醒！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赵凡又补上了一句。
像是在总结，又像是在给自己的感情作一个了结！
一声叹息，叹的是歌，更叹的是人生！
吉它微响，赵凡继续唱：“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邹玉金的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几乎就快要忍不住掉下来了！
而就在这时，赵凡的音调忽然又高昂了起来！
像是在呐喊，像是在悲鸣！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又转而低沉了下来，像是要吐出最后一口气一样：“北海有墓碑”
声音嘎然而止，吉它声也不再响。
整个包厢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没动。
直到，邹玉金脸上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下，再顺着脸颊淌到了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好听，真好听。”聂廷感慨万千！
王朝阳站在包厢门口，一动没动，良久，他轻叹一口气：“学弟，要是忘不掉她，就再去找她吧。”
“找她，去哪里找？”赵凡抬起头，跟邹玉金一样，他现在已然满脸清泪。
是的，刚才他唱这首《南山南》，是真的动了真感情。
他想到了高晓婧，想到了跟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虽然没有别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就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感情，最是折磨人！
“我现在是明星，一举一动，都有记者报道。她知道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做什么，知道我的一切一切。也知道……我想她。”赵凡的声音嘶哑：“可是，她没有找我，没有打我的电话，没有在我的微信上留言，更没有进入我的梦里。”
“我好恨！”赵凡一拳头捶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我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拉住她！没有抱住她！”
“呜！”
赵凡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