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鹏继续说道:此人心思计谋不在我之下,先靠住丞相,再拢住通政,这是我杀付大军的第一步,前因后果我都与小娥你说的七八有十了,你可理解与我?
蔡姐儿摸了摸眼里的泪花,说:难得你经了这些苦楚了,我与咱哥儿险些错怪与你,要多大的心才经得住这样来着?从今往后你要作甚事情都依的你来,再不与你找麻烦。
朝中奸恶,你更要带上咱与你去,两人多过一人,今后咱愿意与大人共患难来着,我哥儿也敬佩与大人,他现在无甚事情可做,不如让他也跟着大人为大人除一份力来。
虽说我两兄妹现在不能与大人做些甚事,可人多总好过人少,你要在朝廷这波云诡谲中杀出血路来,必定得一切铺派的妥当,大人朝中可有与你同心之人?
廖鹏道:如今的国子傅复庭生大人是个能干且善之人,忧国忧民是个好官,他曾答应我回朝之后定会与我同一路线,可是他终究是皇帝之人,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复大人终究是正气的,除了他一人,还没有确实得与我同一路的人。
蔡姐儿道:大人不必担心,正气之人正气护体,大人只需一路往前走,该来之人必定会来,大人身后是庞大且密集的人马,此时还未曾显现出来,假以时日水到渠成,风起云涌天地和合,定会通通出来,不必忧心。
亘古至今,历史重叠,这不过是岁月中肆虐的害群之马,正因为有这害群之马才会有清邪恶之人的出现,天道如此,生生不息,有恶必定平地涌起除恶之人,只有他们的死才会换来别处的生,唯生生死死而已。
这时候正是作恶之人的满盈之时,死前的狂快,以大人为首的破黑除佞人马定在此时候命,只听大人一声令号,四方人马汇聚一处,到时候奸恶顽宄之人将无处遁形,就如当初大人爹爹廖冢宰在时一样,天青气正,民风淳善!
廖鹏看着蔡姐儿一字一句,字字有力,说:小娥你如是男子定是定国安邦之人,如此的气魄,明思,把天道讲的透彻,真是个奇女子来,以后有你在我身旁如同多了一盏明灯一样,不论生,死,泥泞诡谲,我都是一一破除,只因有你这女子再身旁,有你如此,还有何求?
蔡姐儿道:奈何我是女子,不能一展抱负,只愿今后能在大人身后与大人同甘共苦,廖鹏不禁的把蔡姐儿带入怀里,蔡姐儿小小矮矮的,顺势靠在廖鹏胸口上,此时两人二心融为一心,就此定了情。
那廖鹏开始嘴上说的暂不谈婚嫁之事,奈何心已属蔡姐儿,架不住蔡姐儿多次示好作弄,终究是败下阵来,成全了彼此,不能说他忘记妻儿老母之仇,只是世事多变,两人情投意合罢,任是谁也摆脱不了。
那蔡姐儿更是好笑,以前从不对刘乐天如此的示好,否则哪里还有甚叶姨姨,周姨姨的,自打遇见这廖鹏,先是感谢廖鹏对华阳人民做的好事,是个好官,再是听了他哥儿说了廖鹏死了妻儿老母,由同情渐渐地转为爱意。
也不顾忌女子的矜持,主动不吝啬对廖鹏表达爱意,皆是命中注定,自有定数而已!
蔡姐儿道:你我就这样抱一天不成?给张大哥的信你忘了?廖鹏这才放开,说:我与你研磨,你写罢,蔡姐儿坐在靠户牖的桌子上,廖鹏站在左面与菜鸡研磨,蔡姐儿推开黄纸,手拿兔毫,低头行笔。
那此景看着好一对玉璧佳人,男子研磨,女子行笔,对牖而书,才子佳娘不过如此,廖鹏说一句,蔡姐儿提笔写一句,书毕后,廖鹏道:有劳蔡兄与我送去与张云龙可好?
蔡姐儿从廖鹏手里夺过书信,说道:大人之事就是小民妇之事,定当与我哥儿说到,此时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免得家下担心,大人,小娥我先行告辞了,等此事了了结,大人说话算话,我在家下等着大人过来。
此事大人不必铺派,你上面与我爹娘,说之就行,伺候我定随大人去京城,只有我哥儿过来跟着大人一事,回去我与他说之,让他自己来找大人,爹爹与娘会高兴的。
廖鹏道:这就走了?与我一同用饭罢,这么一走还得一段日子见不得你,蔡姐儿道:大人,来日方长不急一时,日后每日陪着大人,忘大人与张大哥和平统筹,莫动刀兵,如是大人顺利收服下张大哥一行人,大人如虎添翼不在话下。
张大哥是好人,定听的进去,大人留心他身边的人就是,比如昨日那崔英马友之辈,廖鹏道:如此的,我送你出去,你放心等张云龙一干人等归顺与我,定前来与伯父伯父说之。
两人作别,各自散开。
蔡姐儿回到家下,蔡源风道:怎的耽搁了如此久,不过一封书信而已,你这面泛桃花,春情漠漠的发生甚事了?那廖鹏对你怎的了?故意说道:看我不做打于他。
用眼睛斜斜的看了蔡姐儿几眼,蔡姐儿道:不消得你管,以后你自然知道,这是现在你马不停蹄的与廖大人把此信与张大哥送去,还有一事要与你说之。
爹爹每每的抱怨你没正事,哥儿你愿意跟着廖大人做事不?蔡源风喜不自胜说:他是咱兄弟,承蒙他看得起,咱愿意,就是做个差哥儿也可,廖大人谋略过人,跟着他出路定是不错的。
蔡姐儿道:甚好,这信的差事就是哥儿跟了廖大人第一件大事,哥儿去作罢,不要与廖大人丢脸来着,送罢,你去与廖大人回去,咱做女子的就不去了。
蔡源风道:这是嫁了他不成?怎的闺女留不住了?咱怎的与他丢脸来着了?你看着吧,定办的妥妥的,你今日还不是去了,为何送罢就不去了?蔡姐儿道:非也,今日咱知道了廖大人的难言之隐,他的苦衷大,咱们一定要不留余力的相助与他。
蔡源风道:才去一日,就把心里话吐露给你了,还是咱妹子好使哩,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哥儿看着你两哩,这是个好去处,蔡姐儿道:危机四伏,哥儿你愿意助廖大人否?
蔡源风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你哥儿的为人你知道,这话咱也与廖大人说过,放心罢,我这就去了。
到了翠云山上,张云龙请蔡源风细细道来,蔡源风说了崔英与马友之事,让张云龙看看书信,说是他妹子的信,张云龙怒道:这两个狗头,不听咱的招呼,让他两死在那牢里罢。
说:你妹子有事否?蔡源风道:张大哥看了信便知,咱也是一些不知道那信中之事,妹子说:兹事体大,叫咱一定与张大哥看,张云龙边拆边说道:你这妹子乃女中豪杰,不可小觑,待我看看这信上说的甚事情来。
信里白纸黑字写到:
小妇人蔡洁娥再拜见张云龙大哥敬上,此信为廖大人口述,小女子代笔还请张大哥见信如清,于今月癸卯日本县知县廖大人再小民妇家下做客,有名崔英,马友两位席间行刺本官。
本官已将两人捉拿归案,自古官匪不两立,可乃张义士为华阳百姓患难且有倒悬之苦之时,伸以援手救百姓于饿殍之中,事有两全,本官不愿兵戎相见,如可两成于你我,同为这无数兆民细数春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故本官特邀张义士来府邸一会,共同商讨两全之侧!
以上皆是廖大人肺腑之言,书笔不可写出万千之语,小民妇蔡洁娥以书为证!还请张大哥为百姓,翠云山的兄弟为重,特来与廖大人一聚。
张云龙看了信件把信一合,稍索片刻,问:蔡兄与令妹都被廖大人收买了不成?为何信上只言片语皆是他好?蔡源风道:张大哥,那日长松坡比试,你不告而别就是见了大人哩。
咱妹子看人忒准,知道那廖大人是个好的,这几年张大哥也是知晓的,我妹子前后左右的与那廖大人说张大哥的好,说这世上定有两全之法,既不要张大哥犯陷,也让廖大人对朝廷好交代?
这是个两全的法子,张大哥定要下山与廖大人一聚,我蔡源风虽不是张大哥这般豪侠,可也知道忠义两字怎写,收买不收买在咱这里倒是不成的,张大哥与咱相处这些年难道还不知咱的为人?
倒是这崔英兄弟与马友兄弟全然不顾以往与我的情意,居然在我蔡家行起凶来,如是廖大人真死与他们两刀剑之下,至小弟蔡源风如何地?又是我开口请廖大人在我家下吃酒的,衙门多少有人知晓。
就算不在乎咱的命,可咱家还有妹子,爹娘,与咱姑哩,这次着实让人气愤不过,那日说了几句重话。
张云龙道:你的为人咱知道,只是这世道多变幻啊,蔡兄咱知道了,定会下山一赴,至于那两人违反了我翠云山的规矩,就是廖大人不拿他俩怎的,咱也要与他俩开刀。
蔡源风道:既然张大哥已是决定好了,小弟我就下山去了,大哥慢来,张云龙道:好容易来这一躺,吃了酒饭再走,蔡源风道:酒饭就不吃了,还要赶去回复人哩。
蔡源风走后,张云龙叫出了猛海出来,与之说了信上的事情,还有崔英马友在蔡源风家行刺廖鹏之事,猛海道:大哥不可去,如是此人利用蔡家兄妹故意引诱大人前去,再四面埋伏捉住大人如何是好?
他廖鹏虽然对华阳百姓做出不少好事情来,可正如信中所讲,自古官匪不两立,他能有何办法保全大人?张云龙道:你看那廖鹏信中之意有似让咱归顺与他?如此等方法倒是可保全你我众弟兄。
可这廖鹏可有那大的量法,能收服我来着?也要看此人有无实力与否?如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人无大略之人,吾宁可死也不顺从与他,是骡子是马我去走上一趟会一会,我两虽然见过一次,说了几句话,看他是个老成之人,只是我未必在他廖鹏之下。
众兄弟放心,你们先行找人在衙门附近埋伏,如我见情况不妙,以烟弹为号,你们立刻杀进来,不可让那廖鹏察觉,也不可轻举妄动,不见号弹不可动手,此事交于你去做,猛海道:得令,统领请放心罢。
那张云龙先入为主了,心里想的是廖鹏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想着是有场鏖战来着,殊不知廖鹏有劝他归顺之意,不想动戎兴兵,可万事人算不如天算,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且看鹿死谁手?谁又更胜一筹?
蔡源风飞似的去了衙门通知了廖鹏,廖鹏道:张云龙看此信后是何反应?可曾说些甚来?蔡源风道:他说咱妹子与我被你这廖大人收买了哩,又说让咱放心,他定会前来赴约。
廖鹏道:有劳蔡兄了,我知道了,蔡源风道:咱妹子说你衙门里有事情让咱做可别说说而已哩,跟着大人咱放心,廖鹏道:如是不嫌弃,衙门有快手铺块一名,可与蔡兄做的,你身手了得,铺头定能胜任。
蔡源风喜说:还打算做个看门的差哥也行哩,如今一来就是铺块可是了不得的,甚时候上岗啊?廖鹏道:今日明日都可,一会子让师爷与衣库打招呼,与你两声衙门捕快的衣裳换洗。
蔡源风道:这有人在公门是好,这捕快一职是个人还难得进哩,叫咱轻而易举的得了,爹娘别提多高兴了,又是跟着廖大人这种官儿,咱面皮上光荣着哩。
廖鹏道:伺候万事要循规蹈矩,办案时不可糊涂,衙门里法则多,不想你江湖中人闲散贯了,你可受的?蔡源风道:咱是没有遇见能效劳的明主,如今有你廖大人,还有甚受不得的?
廖鹏道:如此自然是好,衙门有六个捕快,一个铺头,往年被刘知县闲的贯了,这两年我光训朝廷与我的几百兵力,衙门的差哥,禁子,快手,铺头,都叫人练着,你去了正好与咱训练与他们,不可叫他们在与往年那般。
咱会与那铺头钱如命打招呼,这普快与门子不同,是要拿人寻案的,没点拳脚不行,你放手去做,后面这衙门五十多个士兵都由你来操持训练。蔡源风道: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如今得了这好差事,定不会与大人丢脸,以后大人万不可呼咱蔡兄了,如今咱在大人手下做事,叫人听去不太方便。
廖鹏道:本官自有分寸,你去罢,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明日前来点卯。
蔡源风又是一溜烟的回到家下了,还没进屋就大声的喊道:爹,爹,爹,白氏道:这是怎的了,谁家出了甚事了,这急急的喊你爹来着?蔡源风见白氏道:娘咱爹去到哪处了?
成日的说咱怪会败家,如今咱有了好事情做了,咱看他如何?白氏道:又是个哪家哪户帮工去啊,做不得几天又是挑三拣四的回来了,你爹在河对岸看人家喂八哥去了哩。
蔡源风二话不说跑出去家门口那河堤之处,隔着大宽的一条流河,震天的喊着他爹,那养八哥的员外道:哟,这是谁家的相公再叫爹来着?这声儿大的把我这八哥鸟吓的跳哩。
蔡狄道:准是我那不孝子,这大的年岁了成天再外胡来,媳妇子也不娶一个,叫人不省心的紧,又无事可做,闲的皮子发痒来着,那养八哥的员外爷道:你蔡老弟快回去看看罢,没准是找着事情来了哩,叫你回去听听,免得你念叨罢。
蔡狄道:准没好事,如是真的是甚事情来着,也干不得几天,工钱也不要就往家里跑了,咱还是回去看看,免得在这里鬼叫吓着你这几只的小八哥来。
闲庭信步的往家走,白氏与蔡姐儿道:你哥儿找着甚营生来?平日你俩不分大小的胡闹,他有甚事情都要与你第一个说之,你可知晓啊?蔡姐儿道:母亲别急,一会咱哥儿把爹爹叫回来你就知道了哩,准管好,不会与以前一样哩。
白氏道:还要打哑谜,不与娘说哩?看回来说个甚好的来,我去叫她姑也来听听,蔡狄进门道:你要成婚了不成,火急急的把咱喊叫回来,咱正看八哥说话哩。
蔡源风道:八哥有甚好看来,爹你可知道如今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来,大小也吃上官饭了,你知孩儿做甚营生来着?蔡狄道:那养八哥的周员外果然神猜,可是也说那找到甚营生来着。
不过是与人抬大板石,帮人做木工,与人收粮食等,还有你的官饭吃?不是牢饭就是好的了哩,白氏道:老不死的说甚,不吉利,当着他姑的面上胡说来着,要死。
蔡源风的亲娘道:老爷不过顽笑之话,姐姐不必介意,听听风儿说甚,蔡源风道:你们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来,咱如今得了妹子的举荐做咱华阳城廖知县大人的铺头来哩。
蔡姐儿道:你这一去就做了捕头不是?可是平底高升来了哩,蔡源风道:口误,口误,是捕快,说的急了,说插了罢,蔡姐儿道:捕快也不错了,咱以为你要做那禁子来着,或是喊堂威来着哩。
蔡源风道:廖大人说了,你哥儿能力强着哩,就是铺头也是绰绰有余来,以后还要与咱机会升上去哩,只要跟着他保管一路加官近爵,蔡姐儿道:廖大人才不会如此,是你自己说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