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等人对视一眼：“真的不知？”
江凡摇头：“不知。是不是你们又觉得，这更像天人手笔，让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才能更取信于人间？”
道尊点点头：“降临者，许多都是如此。”
江凡嗯了声：“那么，今日就来求证一下。既然走到了这里，既然今天就是决定，那么请先告诉我你们的一切，反正，假如我是真的天人，今天也走不掉了。开诚布公，求证可好。”
几人沉默片刻，二长老开口：“事从昆仑起，我便先说昆仑吧。”
九子知道的昆仑史只有三千年，但从那块碑，他们确定昆仑足有五千年。可惜，三千年前路断，他们再也不知道来历。
唯独白金天书告诉他们，找到仙路，方能看到终极。
于是，他们一直在如此，修道，炼炁，只为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字。
事实上，漫长岁月中，他们发现几件事。
第一，昆仑族与俗世人间有所不同，他们的血脉更加奇特，并不是纯净的人间血统。反而经过三次天人圣战发现，他们与逆神很类似。
第二，昆仑的创建者，可能是帝昊人皇。因为永镇人间的使命，因为天狐的来历，因为西王母在三次圣战中的作为，都让他们隐隐产生出这个想法。尤其是昆仑族传说，他们的祖先，是帝昊战天剩余的三千战兵。
第三，仙或许并不是实质的存在，而是代表某种含义。而他们也并非路断，只是某种人为设置的大局，有着一个宏大而高远的目标，这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或许这意义也就是仙的含义。
二长老声音缓慢，却清晰有条理，将昆仑从三千年前一直讲述到现在。终于让江凡彻底清除了他们眼中的昆仑，并且和自己后来得到各种消息进行了印证。
江凡简单梳理一下二长老传达的信息，大致如下。
五千年前，昆仑族开始出现在昆仑山脉繁衍，他们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但知道，他们有个共同的祖先，而这位始祖给他们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规矩。
一，昆仑族不可出昆仑脉，世代于秘境繁衍生息。
二，代代选拔九子为尊，入昆仑主峰修行先天玄功。
三，遵循祖训求真仙大道。不见真仙不得出世。
这三大规矩贯穿了五千年古史。自此昆仑隐世，族群按照某种既定规则开始选拔九子，具体过程很复杂，但最终看新生儿谁与先天本源感应更敏锐。
一旦选定，这个圣子便要在出生之后入昆仑，修炼先天一炁。这种不同于世间的修炼，使得他们超乎寻常的强大。所以才在第一和第二次对抗天人的战斗中，被九大姓广为传播，成为无敌的存在，甚至被神话为地仙之祖，昆仑墟也成为举世第一圣地，被世人普遍认为是地仙祖庭。
如此两千年后，出现了巨大变故，传说曾接天连地的昆仑主峰崩塌，被金顶取代，从此，祖先认为，这是仙路崩断。
但九子明确认为，是第一次天人圣战导致。而那次圣战，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面见到仙。
不过，他们已经看出，那次圣战的幕后真相相当不简单，除了有仙降临，还出现了九大姓，更有金顶降世。背后或可能是仙界之乱，因为最终是那位真仙登天，不知如何才终结了战争。
就在那时候，他们被真仙以传达仙王至尊的旨意的名义再次明确警告，除入世行走外，九子不得出世。否则后果非常严重，很可能导致大地崩塌，秩序沦陷，众生遭遇存亡大劫。
那一战只剩下一位长老幸存，就是那位告诫他们昆仑永镇大地才是始祖宏愿的长老。战后，他会见了仙，归来却清除了两千年昆仑所有史料和记载，甚至后来的九子相信，他们这个族群的来历，也是在那时候被抹去的。唯独留下先天一炁传承，和永镇人间的石碑。
自此，昆仑视之为路断，后人普遍认为，当初的接天主峰，就是登天成仙之路，但其实也是源自那位长老的说法。
随着他的离世，昆仑自此隐于天墟神光，彻底淡出了世间。直到一千年后第二次圣战来临，他们才出面，因永镇人间的传承而对上抗争。然而，那一战虽然没见到仙，却再度接到仙之法旨，告诫他们决不可再出手，除非见仙路。
故此，第三次圣战，他们只能居中调停，并没有再度参战，江凡一直很关注的天人契约也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而其中江凡很关心那一条，对其他大域有没有影响，也在这次得到了解答。
有。因为当时签订契约的十绝之一，也就是西王母化身的嬴氏强者，坚持要契约覆盖整个人间。如今看来，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显然，对其他大域的制约根本很难做到罢了。
可惜西王母化身嬴氏强者，就导致昆仑子心心念念的仙也并未出现，唯一的好消息是，有自称仙道使者来临，告知他们可以去俗世选拔九子，但不得超过三人。
昆仑子毕竟是人，也有执念。三千年过去了，昆仑子传承了一代又一代，始终不见仙路，不知仙意，他们自然也坐不住，这个仙旨可谓来的恰到好处。
同时恰好在第二次圣战之后，他们发现，人间开始组织了逆天者团体这个组织。在执着认为，仙与天人有莫大关联的情况下，他们开始尝试接引外界之人入山。这才有了七长老的存在。后来他们还找过孙道通，但被拒绝了。
不过，孙道通虽然拒绝，却告知了他们关于天界的许多东西，而且坚定认为，这一个千年，将会是最后一战，人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迫切恳请他们出山。
在本就意动难耐的情况下，九子之中有人开始背离规则，开始与世外接触，其中最主要的一位就是五长老。也正是他引荐了七长老和孙道通。
可以说昆仑五千年，有史三千年，三次战天史，寻仙三千载。若说他们所发现的东西就这些，江凡觉得可能性不大，只是他们毕竟秉承世代相传的意志，除入世行走外皆不出山，发现少些又似乎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