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的望气术，一气化三清，奇门的瞬移术，你都会。你是什么人啊。楚星绝一直都在皇城里，你怎么见过他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我等你很久了。我师父是墨萧，而我用的剑法，是太一剑法，就算你不来找我”
“等我忙完了也会去找你，师父被朝廷所杀，这个仇。做徒弟的，是要去报的。在没来这里之前”
“我的日子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楚星绝以前可是意气风发啊，纵马遨游。要杀你，总得记住你的样子啊”
“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就离开了京城，到了这里，开了个酒庄。没想到你败了，和我们掌门混到了一起”
“我没有去杀你，掌门都没杀你，我也就不会杀你。这笔账，算在楚一的头上好了”墨染开口说道
“墨萧前辈的徒弟？你怎么证明”沈山河开口说道
“证明？太一剑法就足以证明，整个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用太一剑法，那就是我师父，你觉得我师父会把剑法传给一个外人吗”
墨染开口说道
“我没见过太一剑法，墨萧前辈的死，听说有第三个人在场，墨萧，清雅，还有一个杀手”
“如果你是那个杀手的人呢，听说，当年那个杀手的尸骨并不在中军大帐。奇门的敌人很多”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那这块太一门的徒弟令足以证明了吧”墨染开口说道，从腰间拽下了一块令牌，一块黑色的令牌
沈山河珍惜的抚摸着，正面一个徒弟的徒字，背面太一两个字，楷书，小楷
“这并不足以证明，太一门的弟子很多，你完全可以杀了他们，冒充他们”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墨染无奈的说了一句，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自己的身份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这天下有一个地方，是所有奇门弟子都想去的地方。你说说看，是哪里啊”
沈山河开口说道
“蓬莱仙岛”墨染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
“东海有仙山，五座无人知”沈山河开口说道
“仙山多飘摇，仙子落凡尘”墨染开口说道
“你是奇门的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就凭这一句话？这句话，外人也可以说出来”墨染开口说道
“外人说不出来，这句话，等同于生命。不是奇门的人，断然不会。你可能偷到奇门的武艺、兵器、腰牌”
“但这句话，不是奇门的同门之人，是死也不会说的。这句诗，只有奇门的人知晓，一首连家人都不会告诉的一首诗”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怎么感觉，这么做，特别像一句反诗呢，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墨染开口说道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首诗嘛，可以判断你到底是不是奇门的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你直接说上句不就好了”墨染气氛的说了一句
“我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其实你用的剑法，我认出来了。太一剑法，我见过画影图形，不过我怕有人偷学”
“所以你说的越多，我的判断才会更准确。直到这句诗，我才彻底的相信你，像我刚才说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
“如果因为你会太一剑法，我就无条件的相信你，如果你是奇门的敌人呢。我不得不谨慎，希望你不要见怪”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不信我，很正常。换做我是你，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用着奇门剑法和我打了一场”
“拿了一块腰牌出来就说自己是奇门的人，我也不信。虽然我师傅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太一剑法他也只教给了我”
“可事情总会有个万一嘛，我也不敢怪你啊。在奇门，规矩是森严的。就算你刚才杀了我，我也没招，认死呗”
墨染开口说道
“奇门的规矩，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沈山河开口说道
琉璃山上二十年，他和师父虽说是师徒，可更像是朋友一样，没有什么规矩啊。要说规矩森严
自己与师父没大没小的，不得受罚吗？有规矩就会有奖惩，难道是掌门是一个例外，不应该啊
掌门都应该是以身作则的，不然怎么服众呢
“那规矩，可是太多了，现在说说？”墨染开口说道
“等你忙完的吧，忙完了你去天地武馆就可以了。对了，你现在什么实力？”沈山河好奇地问道
“出庐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三十年了，归真境界的门，都没有看到”墨染开口说道
“你多大了？”沈山河继续问道
“八十三”墨染开口说道
“八十三，也就是五十三岁踏入了出庐境界，那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墨萧前辈学武艺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啊，打小就在琉璃山上了，听师父说，我是个孤儿，是他把我捡了回来。真正开始学武艺，大概六七岁吧，记不清了”
墨染开口说道
“您今年八十三，五十年前，您三十三岁。那场仗的时候，墨萧前辈好像是五十多岁，要是能活到现在，也是一百多岁了”
“五十年前那件事，你还记得多少”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想想啊，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练武，和太一门的师兄弟们在练武，互相之间切磋着，山上的大钟突然响了，响了九声”
“我们就都上了山巅，到了山巅的时候，发现副掌门，几位长老都在，诸多同门陆陆续续都到了”
“方剑屏副掌门和我们说，朝廷派了十万大军来围杀我们。大家群情激奋，一致决定打一场”
“然后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准备了七八天的时间吧，朝廷的大军就来了，到了山脚下，副掌门下了山”
“他是去和谈的，清雅没有接受和谈的条件。第二天，他们开始攻山，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们就攻上了山顶”
“那个时候特别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朝廷的人很好杀，都是士兵，穿着盔甲。真正难对付的”
“是那些穿着盔甲的武林高手，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到有江湖高手混在士兵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
“很多同门都遭了毒手，我们整整打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一阵巨大的鼓声从山下传了上来”
“朝廷的军队开始后退，我们没有追，盯着他们下了山。可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朝廷的军队走了”
“清尘卫动手了，我现在甚至怀疑，五十年前清雅和十万大军都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要掩饰清尘卫悄无声息的登山”
“清尘卫的进攻很迅速，或者说迅猛，有的尸体腾空而起，有的树木突然裂开，有的草丛下突然伸出一只手”
“随着清尘卫的进攻，不知从哪冒出了很多人，四面八方都是人，交手了一会才知道，江湖上的各个门派”
“那一战，仅仅打了半天，清尘卫被我们打退了，江湖势力也是四散奔逃。可奇门，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过了很久，我才从悲痛中缓过来。师父和副掌门，用死换来了朝廷撤军，而真正让我们损失惨重的”
“却是清尘卫和江湖门派，等我走出屋子的时候，琉璃山上已经没有人了，奇门七门剩余六门的门主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我想，可能是对这个江湖心寒了吧，雪上加霜的江湖，真的挺没意思的”
“之前的奇门，各个江湖势力哪个不称兄道弟，隔三差五的过来叙叙旧，真到了奇门有难的时候”
“落井下石的，并肩作战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我没有找他们任何一个人算账，我在等，等掌门的出现”
“老掌门一定会有破关而出的一天，新掌门一定会带着我们一雪前耻。就算老掌门闭了死关，没出来”
“我也会等，等到我没有几年活头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算账。你来了，说明老掌门也成功了”
“只要您登高一呼，七门相聚，咱们要了当年那十位将军的命，要了清尘卫的命，要了老皇上的命，这事，也就了了”
墨染开口说道
“您的意思是奇门的七门，都有人活着”沈山河开口说道
“对啊，只要您登高一呼，我敢说，奇门的人，不下于百万”墨染开口说道
“我登高一呼，就证明老掌门还活着，是老掌门给大家的勇气。不下于百万的奇门，为何非要等我呢”
“奇门当年的人数也有这么多吧，怎么会一天时间就让十万军队打上了山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当年奇门山上的武者也就一千多，当年奇门武者也是号称百万，可这百万武者不在山上，在民间”
“方剑屏副掌门下的令，民间的奇门武者，不得参战。我上了岁数之后，慢慢也想明白了”
“就拿我这个酒庄来说，比如这看门的王大爷、搬酒的小李子，扫院子的小天，烧柴的大个儿，都是奇门的人”
“听说朝廷要打奇门，还大张旗鼓的。这几个人肯定要去琉璃山的。可你想，王大爷多大岁数了”
“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了。搬酒的小李子，今年刚刚办了成人礼。扫院子的小天，之前在乡下得罪了恶霸，被恶霸打断了一条腿”
“烧柴的大个儿，刚刚结婚，可能我说的夸张了一些。可这百万人，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夸张吧”
“有多少人可能已经老了，有多少人可能刚刚成家，有多少人可能生病着，有多少人可能忙着生计”
“副掌门当年的决定，没有错。我啊，也没想过有多少人会跟着我们一起。真正去杀将军、杀清尘卫的、杀老皇上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您还年轻，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这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就等您一句话了”
墨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