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太子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笑。
“你与北狄大将军瓦图关系亲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抓捕,凭你一人之言,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
经过几日的关押,岳明依神色恍惚,身上的一身囚衣也变得愈发脏污,更别提那一张看不出神情的漆黑小脸。
她吞了吞口水,惊惧的瞪着双眸,随即用力抓着木栏,硬生生将自己脸挤在了空隙之中,“殿下,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玉玺,只求殿下饶我一命。”
她不能死,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要天下人人平等、要破了这封建的社会、她乃当世大女主,定能同小说中的女主角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次是她着了道,待她出去,定能利用脑中的奇思妙想,重新东山再起、惊艳世人!
岳明依眸中的神色亮的惊人,如痴如狂很是疯魔,林婉颜犹疑的转了转眼眸,委实想不通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难不成是落水后脑子里进了水,这才导致她前后反差巨大,甚至像是变了一个人。
还是说,岳明依中了邪?
微微抖了抖身子,林婉颜立刻在心中默念起了阿弥陀佛,子不语怪力乱神,冒犯了。
“姐姐,回去后我们寻一个大师给她看看吧。”经历了重生一事,风幼葭对世上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多了许多包容性。
既然她能重生,那么即便岳明依身上有古怪,似乎也说的过去。
而且前世的她的确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法子,不论是在吃食装扮,亦或者天下策论,她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而据她所知,在没有落水前,岳明依不过是岳府的一个小可怜罢了。
“好,听你的。”摩挲着下颌,林婉颜绷着小脸严肃的应了一声。
别问,别就是私人恩怨,无关其他。
趁着二人闲谈的功夫,太子那边也几乎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岳明依一步步将自己如何认识瓦图,又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出来,最后更是咬着牙重重跪在了地上。
“殿下,臣女发誓,一开始并不知道瓦图的真实身份,后来有所察觉时,臣女本想告诉林小将军,可苦于无法接近他,这才不得不与瓦图虚与委蛇。”
眸色微微闪烁,岳明依此番解释,多少夹杂了自己的私心。
她原本十分看好林烁舟,也想让她成为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可这人油盐不进,甚至对她不假辞色,如此便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得不到便毁掉,这就是岳明依的人生信条。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太子对林烁舟十分信任,又怎会因为她的一番片面之词,而对林烁舟生出猜忌。
眼见她不老实,太子眸色一冷,脚尖一转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岳明依,莫要在孤面前耍手段,否则下一个要死的,便是你了。”
若说这世上他唯一不会怀疑的三个人,一是自己的舅父风将军,其后便是与舅父有着生死之交的林少卿与镇国公。
他年少出宫时,这三人便时常聚在一起讨论曾经的事情,更将他高高举起,描绘霄国的万里江山,他们是他成长路上的良师、更是他的家人长辈。
所以,太子便是疑心所有人,也不会对他们生出猜忌。
浑身一颤,岳明依愕然的张了张唇,她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会是这种态度,都说功高震主,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说吧,你打算如何让瓦图交出传国玉玺,若你当真立此大功,回京后,孤必上奏父皇重赏于你,还有岳府,也会因为你的功劳,再度辉煌。”
画大饼,这便是他与林烁舟商议出的法子,总归这里只有他们几人,便是临时反悔,又如何?
更何况他只是上奏,皇上如何想,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暗戳戳的与林烁舟对视一眼,二人皆心照不宣的微微颔首。
其后,欧阳靖微微抽了抽嘴角,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堂堂一国储君,没想到竟如此奸猾,一看便是没少得林少卿真传。
眼见太子面上满是不耐,岳明依心下一慌,再也不敢耍心思,连忙抿了抿干涩的唇,解释道:
“人在大悲大喜之下极容易放松警惕,瓦图对我情根深种,若是我遭遇性命之忧,说不定会逼得他吐露真相。”
众人:“……”一言难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给她的自信这般笃定,瓦图几乎是北狄真正的主宰,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没有见过,以岳明依这副干瘪豆芽菜的模样,确定是他喜欢的类型?
还是说,那男人就是有诸如此类不为人知的喜好,若是如此,这二人还真是绝配。
“既如此,孤便给你这个机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不仅保不住自己,连带着岳家,也会被清算,你可想明白了?”
“是,臣女定不负殿下所托。”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定要牢牢抓住!
见状,从始至终从未说话的林烁舟微微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女兵出现,将岳明依带了下去。
“事不宜迟,我们且准备下一步计划。”
昏暗的大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一刻钟后
众人终于出现在了大牢的最深处,这里没有烛火,更没有阳光,穿堂而过的阴冷寒风,携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能将人扼杀在此处。
“你们且去密室待着,那里很安全。”
这次破例带上林婉颜三人,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胆量,毕竟三人都不是什么寻常身份,往后面临的危险更是数不胜数。
与其在外人手中吃亏,倒不如遵循孩子要从小培养的原则。
“是。”三人皆明白林烁舟的苦心,而且看他们的计划似乎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自己拖后腿,三人乖乖的走进了密室。
而见证这一切的岳明依,却骤然拧紧了眉。
不知怎的,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