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然后就道:“我们之间,何必这样生疏?”
“我们之间就应该这样生疏!”杨夏月定定地看着盛夫人。
盛夫人自己讨了个没趣,就神色尴尬地道:“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很多误会,但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
杨夏月挑眉看着盛夫人:“难道当初你换掉孩子这件事是误会?”
杨夏月说得太直白。
盛夫人甚至一时间都没有想好怎么样解释。
杨夏月接着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情?”
盛夫人知道杨夏月是在嘲讽她。
她这会儿就无奈地道:“当初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得不这样做。”
“不把我送人,我就活不下去吗?”杨夏月嗤了一声。
盛夫人抿唇道:“我们不提这个,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要说的是现在。”
“而且这人总得往后看,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盛夫人语重心长地开口了。
杨夏月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
眼前的盛夫人,明明做错了,这会儿竟然没有半点忏悔之心。
竟然让她往后看?
不过杨夏月这个时候,倒也不怎么觉得生气,反而有一种全身轻松的感觉。
说实话,要是盛夫人真的对她有一丝半点的母女之情,杨夏月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面对盛夫人。
至少,也会觉得心烦。
可是现在盛夫人这样……杨夏月就觉得,自己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盛夫人的语气和缓,用诱惑的语气说着。
杨夏月就道:“补偿?你能补偿我之前那十几年,近二十年的人生吗?”
而且,原主已经真真切切地死了。
她不过是替那可怜姑娘活下去罢了。
“我会收你为义女,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盛夫人继续道。
杨夏月一直都觉得这盛夫人,不是什么有母爱的人,她自己也可以尽量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这件事,但是听了这话,杨夏月还是有一种蹭蹭冒火的感觉。
义女?
这意思分明就是,不打算把她认回去了。
而且要划清界限。
甚至是自以为是的赏下点好处来,她就得感恩戴德地按照盛夫人说的去做。
杨夏月就道:“从来都没有人欺负我,除了你们盛府的人。”
杨夏月听到这,就勾唇一笑:“至于义女?恕不能从命。”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说一说你的想法,我能做的一定会帮你做的。”盛夫人试探着问道。
杨夏月反问:“如果我要回盛府,要回本来应该属于我的名分,可以吗?”
她自然是不想这样的。
但是盛夫人既然试探她,那她也就忍不住地想要试探一下盛夫人。
盛夫人听到这,脸色微微一变。
杨夏月看到盛夫人这样,心中就有了数。
说实话杨夏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盛夫人要是痛快地答应了,她或许还会觉得有诈呢。
盛夫人这会儿就犹豫地道:“我自然想让你跟在我的身边,可是你也要为我这个当母亲的考虑一下……”
“如果你和云钰的身份,真相大白,那我的膝下无子,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更何况,还有婉姨娘生下的那两个贱种,记在二房的名下,要是你爹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会让他们重新继承家业的。”盛夫人继续道。
杨夏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语气之中有几分不耐烦:“你别用什么母亲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你自己,你不配。”
“我怎么说都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你这样对我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盛夫人也有一些恼火了。
平常在盛府的时候。
盛夫人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众顶撞过?
杨夏月笑了起来:“过分?如果我这就叫过分,那你当初换掉孩子的时候,该怎么形容?”
“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蛇蝎心肠?”杨夏月一连着说了几个词。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要不然这盛夫人还拎不清呢。
在盛夫人看来,还是给了她生命的恩人呢!她应该感恩涕零。
盛夫人有几分不自在:“别这样说,我说过了,我是有苦衷的。”
“你的心中怨我,恨我,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们到底是母女,难道就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吗?一定要说得这样绝情吗?”盛夫人问道。
杨夏月淡淡地看着盛夫人:“你要认清楚,绝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如果你觉得我绝情,那也许这就是血脉遗传,你怪不得别人。”杨夏月冷哼了一声。
更何况,杨夏月可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绝情的人。
自己只是不愿意把情感浪费在这种不值得的人身上罢了。
比如杨家的姐妹,比如沈氏,她都是赤诚相待的。
人和人相处,靠的可不是血脉关系。
而且日久天长地相处之后,彼此之间的在意和珍视,一点点地培养出来的感情。
不是说一句话叫做生恩不如养恩大吗?
在杨夏月这,盛夫人根本就比不上沈氏一星半点。
盛夫人缓了一口气,似乎被杨夏月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盛夫人就道:“我说过,我会弥补,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杨夏月觉得盛夫人反反复复说这样的话,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机会我之前的时候给过你了啊,是你自己不想要呀!”杨夏月冷哼了一声。
“既然我们两个人谈不拢,你也讨厌我,那我以后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以了吧?我们彼此不见面。”盛夫人忽然间说了这样一句。
杨夏月想了想:“这倒是未必的事情了。”
盛夫人的心微微一沉:“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一定要回到盛府吗?我可以保证,你就算是不回盛府,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补给你!”盛夫人的声音大了几分。
杨夏月听到这,就轻嘲了一下:“你还真当那盛府是什么好地方,我要削尖脑袋往里面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