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叔叔让我去偏远乡下找个需要老婆的单身汉或者鳏夫，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照做了，找了个丧妻的杀猪匠。”
“后来，你爸爸正好有事去外地出差，趁这个机会，你奶奶便将你妈妈带到乡下，说是去玩玩，散散心，其实就是故意将你妈妈送给那个杀猪匠，回来后再故意说你妈妈脑子不好，自己跑丢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妈被你奶奶交到了那个杀猪匠手里，但是第二天就跑掉了。一直下落不明。你爸爸后来回来了，也再找不到她了……”
“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但是当年，我真的不知道你叔叔让我去乡下找人，是想送走你妈妈啊……对不起。”
“就因为我为南永安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也给了我报应。之后，我一直心里不安，老婆跟我感情越来越疏远，和我离婚了，我成了孤家寡人。后来，连我唯一的妈都成了这样……都是我的报应。”
说到这里，李进痛哭流涕，看得出很是懊悔。
南嫣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半天才平息了心情：
“你能告诉我那个杀猪匠的具体地址吗？”
李进知道她想找回妈妈，叹气：“你妈妈当年不见了以后，你爸爸花了很多精力都没找回来，现在都隔了这么多年，估计更难了。”
南嫣仍是坚持色：“你先告诉我。”
“……西柏市，落霞镇下面的汪家村，那个杀猪匠我记得很清楚，叫汪大发。”
南嫣掏出手机，将信息都记录在备忘录里，才让李进离开。
唐简看她在手机上滑着，半天没抬头，走近，低声：“太太，我送你回青湖小区。”
南嫣这才抬起头：“唐助理，麻烦你跟傅总打声招呼，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想去一趟西柏市。”
西柏市距离江都不远，高铁就两个多小时。
她刚才把票都在网上买好了。
身份证也在身上。
她想马上过去一趟。
尽管知道很难，但也不想放弃找到妈妈的希望。
而且，一刻都不想等了。
唐简一惊，却也没多问，只说：
“我跟傅总说一声。”
*
南嫣到达西柏市时，正午刚过。
她拦了辆车，直接去了落霞镇的汪家村。
没料到汪家村那么便远，一路坑坑洼洼，左弯右拐。
到达那个村子时，快傍晚了。
汪家村比她想象的更破败，老旧。
一进村，几个男性村民看见城里来的漂亮小姑娘，眼睛都不会眨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就跟从没看过女人似的，仿佛要将她身上衣服扒掉。
看得南嫣想作呕。
南永安母子当年将妈妈送到这种地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想到这里，攥紧手心，克制住心头恨意。
她找村里人打听了汪大发家，去了村尾，敲门进去。
院子里放着几个猪头猪蹄，血腥味十足，还有几把刀具。
南嫣忍住难闻的气味，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汪大发在吗？”
不一会儿，一个光着膀子，腆着个大肚腩的油腻男人走出来，似是刚睡觉起来，不耐烦：
“谁啊？”
一看到南嫣，瞌睡马上醒了，两眼放光：
“哟，美女，你找谁啊？”
南嫣冷冷：“你是汪大发？”
汪大发咧开黄黄的大板牙：“是啊，你有啥事？”
南嫣开门见山：“二十年前，有个老太婆是不是把一个年轻女人卖给了你。”
汪大发脸色一变，继而哼一声：“你谁啊？关你屁事啊？”
南嫣掏出手机：“你买卖妇女还有理了？我随时可以报警！”
汪大发收敛了点儿，气呼呼：“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当年已经有个男人来闹过了，说是那疯女人的老公，怎么又来了个审问的？我都说了，那个女人当天夜里就跑了！那就是个疯子！妈的，还扎了我一刀子，到现在还有个疤呢！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吗？”
南嫣看他肚皮上确实有一条疤痕印，冷声：“那女人跑哪里去了？你们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找店，正常人都难跑出去，何况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你后来找过没？她往哪个方向跑的？可能会跑到哪里去？”
汪大发恼怒：“我哪知道？一个疯女人，胡乱瞎跑，指不定早就死在外面吧！”
南嫣怒气涌上来，又见他言辞闪烁，不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强行压制住：
“不要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汪大发哪把她一个小姑娘放眼里：“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回答你？”
端详她的目光又一凝，似乎看出些什么：
“……你长得倒是跟当年那个疯女人有点像……”
虽然隔了多年，但那疯女人实在太美了！
到现在都难忘！
南嫣也懒得废话：“我是她女儿。”
汪大发一惊，随后摸了摸下巴，色眯眯端详她：“难怪都长得这么漂亮。你妈我到现在还没忘记，那眼睛，那小腰，那屁股……跟你一样。难怪一个傻子，你爸爸还愿意娶她……啧啧。”
言语越来越污浊不堪。
南嫣再不迟疑，抓起院子里一把刀就走过去，抵住他肥厚的脖子：
“我再说一次，问你什么，你就回答，别废话！”
汪大发吓了一跳，大叫起来：“你放下刀！这是干什么——”
南嫣将刀尖往他皮肉里一抵：“回答我！”
汪大发感觉脖子一疼，吓得冷汗直冒，再不敢说荤话了，颤抖：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跑去哪了啊！”
这女娃娃，和当年那疯女人的狠劲儿，倒是一模一样！
难怪是母女！
南嫣二话不说，刀尖往下一滑。
男人肥肉满溢的脖颈上浮现出一条血痕。
他闻到血腥味，吓得吱哇乱叫起来：
“真的，我没骗你！那晚，你妈扎伤我，我后来几天都疼得不行，还跑去缝针，哪有精力找你妈啊！后来你爸又找了过来，我知道这疯女……你妈是有老公，更是只能自认倒霉！”
南嫣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心生失望：
“她可能会跑去哪里？你是本地人，最清楚这边地形。”
汪大发快哭出来了：
“咱们这村子旁边要么是河，要么是山崖，说实话，正常人都容易不小心出事儿……你妈妈，要是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很可能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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