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庄默折神像折到了凌晨一点。
第二天的休息日，庄默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整天，就连早午晚饭都是边十三打包送过来的。
边十三不仅来送饭，还来送纸。
庄默折完一批他搬进来一批，楼上楼下跑个不停。
潘乙在庄默宿舍帮忙写盲盒里的纸条，词都是庄默编好的，他照抄就行。
他们跟庄默几乎不说话，因为庄默看起来是在折纸，其实也是在折纸。
准确地说，是在边折纸边修炼。
纸翻飞不停，庄默嘴里也没闲着，不停念叨“道可道”。
晚上，赵孟冉带着人把折好的盲盒送到学院门口停好的大货车上，每车得给一万零一百个。
还有一辆车只放五千个就行了，这就是d区的货了。
赵孟冉数了三遍，确认一个没多给，才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庄默折完最后一个神像盲盒，顺便又折了些平老盲盒，好给江祥惠补货。
做完一切后，他从纸堆里钻出来，不感觉累，只觉得能量充沛，神清气爽。
织纸和折纸本身是消耗能量的事情，但极度的凝神静气之下，能量疯狂涌入，反而是修炼的绝佳时机。
但庄默也因此对c级的能量有了更准确的认知。
他折了六万五千多个盲盒，异能乒乓球凝实到这种程度，竟然还没有突破c级的屏障。
可见升级的确是越往上走越难得很，所以很多觉醒者都会卡在b级或A级，迟迟不能突破。
当然了，庄默也没真想着真能一步升到c级，他折神像主要还是为了交货。
顺利发货后的第二天，庄默陆续收到各区的尾款。
第三天，庄默已经成为了坐拥六百多万的小富翁。
第四天，庄默和他的师弟妹们一起坐在椅子上听葛老讲故事。
葛老不再喝茶，改喝可乐。
他前一天收到了庄默送的神像盲盒，打开一瞧，里面是一条神情舒适的黄狗。
盲盒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葛老显然不得意，但他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更得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老了老了，这世界该交给年轻人了。
今天讲的内容，还得从李瀚海讲起。
要讲蓝星，讲联邦，就总也绕不过这个人。
“无论是升级检测仪，还是天赋检测仪，都是异种出现十几年后才研究出来的。”
“我觉醒的时候，没有等级划分这一说，但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尤其是突破屏障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自己是升级了。”
“有一个人，从来没有突破过，因为他从觉醒时就是SS级的战斗力。”
“他生来强大，令整个蓝星的人类震撼，也感到害怕。”
“一个极强者的出现，既有可能代表护佑，但也有极大可能带来无限的掠夺。”
庄默对此并不觉得意外，李瀚海强大，并不代表他就得当英雄。
可他显然是位英雄。
葛老喝了口可乐，继续说道：“当我认识他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强大到没有人类能与他匹敌，但他的内心，远没有跟上身体的强大。”
“这才是他最终全盘崩溃，走向死亡的原因。”
他说到这儿，停了停，看向胡贺。
胡贺也紧紧看着自己的老师，几秒后，才缓缓道：“我……”
只说了一个字，因为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拿自己类比李瀚海？他不是个自大的人。
葛老喝了一小口可乐，笑道：“你不像胡建同，也不像胡设同，反而像李瀚海。”
“但你们也不一样。”
庄默看看胡贺，又看看老师，然后偷偷给自己倒了点可乐：“只听故事，我觉得他们不像。”
“那你说说，哪里不像？”葛老问道。
庄默答得很有自信：“胡贺不拧巴。”
紧接着，他又找补了一句：“我可没有说李大英雄拧巴的意思，谁在他那种境地里，谁也得拧巴成麻花。”
一个人内心不够坚定，又背负得太多，换谁谁都得疯。
胡贺哈哈笑道：“兄弟，你懂我。”
他非常坚定自己的为人之路，而且他觉得他是对的。
葛老也笑，看向边十三：“要是把你放在那种境地里，你会怎么样？”
边十三回答得非常干脆：“我不知道。”
葛老又看向赵孟冉：“你呢？”
赵孟冉有些犹豫：“我……我会杀了他们。”
葛老点点头，这个他们指得就多了，既包括异种，也包括会让她难受的人。
遇事不决就杀掉，也很好。
他没问庄默，而是看向潘乙。
“到你了。”
潘乙神色有些怔忡：“老师，您刚刚那段话，其实是讲给我听的，对吗？”
葛老看着他，缓缓道：“不管是修炼还是为人，都得讲究一个顺心而为。”
“你要是别着劲儿了，就容易不舒坦，还没走上战场呢，心气就消了一半。”
“你聪明，肯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庄默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本正经道：“他虽然聪明，但还是个孩子呢！”
糟老头子话里话外点潘乙想得太多，内心不坚定呢。
简直不讲道理，人还不到二十岁，内心迷茫那不是应该的吗？
糟老头子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吗？
别说二十岁就心智成熟得不得了了，那怎么可能？
他庄默二十岁还在读大学，那迷茫得，还以为自己毕业后摇身一变就能开路虎呢。
后来呢？路虎没开成，就连路边摊都快吃不起了。
葛老正在这儿教学生呢，被庄默这么一打岔，狠狠瞪了他一眼。
庄默缩了缩脖子，糟糕，护师弟心切，又忘了这糟老头子是个记仇的。
潘乙听了庄默这话却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没错，他还没毕业，就算成年了，也还不是战士，而是个学生。
他想不明白是正常的，要是他什么都懂，还要老师做什么？
这样想着，他眼睛一亮，大大方方地看向葛老。
“老师，我的确不够坚定，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会有天灾？为什么会有异种？”
“人类是不是被抛弃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