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当然不是真的没用。
这时候，狗的尸体被庄默果断一把火烧掉了，但异种的尸体还得剥皮取晶核。
这一套流程赵孟冉做得很熟练，十几秒就能剥掉一层异种皮。
她在剥皮的时候，庄默发觉格雷西有些沉默。
“姐姐，要不我给你留点狗骨灰？”
庄默心想，罗锋好歹是格雷西曾经的信仰，留个纪念也行。
格雷西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感受到了自由。”
从神女到主教，多少年为红衣教做事，又要承受对信仰的怀疑和因良知而起的煎熬，这一切折磨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罗锋虽然死了，但罗锋留下的理念和信仰还在，”格雷西看着那雪地里焦黑的灰，说道，“回去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要把红衣教留在联邦的人都揪出来，要让红衣教完全成为芝麻教，还得迅速参与到人类抗击异种的统一战线当中。
格雷西这一刻才发现，她居然把杀贺如凡排在了这一切的后面。
为了大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杀掉镇守防线的S级高手。
她垂下眼，重复道：“回去吧。”
庄默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回到一开始藏身的那个山洞，带着二百斤自发热纸和几张异种皮，以及重度麻醉的千晶，离开了这片雪原。
直到他们进了安全区，徐京鑫才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身影一闪而过，回到西方异能学院。
“康芒斯死了！”
这则消息迅速在芝麻教徒中传播开来。
由于他们根本不知道康芒斯和前教皇是同一个人，以至于对康芒斯的死非常淡定。
什么？教皇死了？
哦，你说康芒斯啊，嘁，那算什么教皇，一个A级而已。
只有光头，深深藏着内心的一切震撼与惊惧。
当初他遇见庄默的时候，还把对方当小弟。
谁知道这个小弟先杀神子再杀主教，最后连教皇都杀了！
想到这里，光头又觉得心安起来。
有了新教皇，谁还在意旧教皇的死活啊？
不对，还是死了好，死得干干净净的，省得以后麻烦。
不过说起来，就算那老教皇还活着，红衣教也不是红衣教了，早就变成了芝麻教。
而且在边十三的努力下，大家伙儿的信仰现在可以说是一团乱麻，就连信奉狗的都有，甚至有人提议让虎子做芝麻教的“圣狗”。
光头寻思之后，心中高兴。
信猴也好，信狗也罢，都比动不动就放血强多了！
……
庄默把千晶交给了边十三，然后就在旁边守着看边十三施展幻术。
没办法，他实在太好奇了——
罗锋是怎么变成狗的，又怎么会跟狗一样被千晶牵着。
十几分钟后，边十三神色莫名。
“怎么样怎么样？”庄默急忙问道。
边十三眼睛都瞪大了：“挺好笑的。”
庄默：“快说出来让我一起开心开心。”
边十三说道：“九级异种王出现后，罗锋慌忙逃走。”
“他因为害怕，跑得速度太快了，因此甩开了护法和银袍。”
“他本想回到船上，但废墟异种太多，这时他遇见了一条灰狗。”
“他灵机一动，换了灰狗的身体，打算暂时在狗身体里藏着。”
“或许是因为太过惊惧，他忘记考虑成为狗之后还能不能有异能的事情。”
“发现自己失去异能后，他非常恐慌，又想做回人，于是它用手表联系护法、千晶、江勇，并且跟护法、千晶汇合，想要换其中一人的身体。”
庄默：“然后呢然后呢？”
“护法和银袍不承认这只狗是教皇。”
“在他们的计划中，要么就顺利夺取安全区，但如果出现变故，教皇应该换的身体是一名叫巴赫的西方教徒。”
“那狗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用狗爪发消息啊，”庄默笑道，“他们到底是接受不了还是不承认？”
“接受不了，”边十三说道，“他们眼中的教皇非常神圣。”
“但是千晶却能接受？”庄默问道。
“她不但接受了，而且非常感动，认为教皇为了神的降临牺牲自己成了条狗。”
“还认为这是神给他们的磨难，磨难之后就会有转机。”
“啧啧，”庄默叹道，“怪不得我姐姐之前说千晶和康芒斯很像，他们出于对那位神的坚信不疑，会自动修复一切逻辑漏洞。”
“后来呢？教皇为什么没有夺取千晶的身体？”庄默问道。
边十三睁大眼睛，看着他。
三秒后，庄默反应了过来。
“因为成了狗后没有异能了？！”
边十三点点头：“没有异能了。”
庄默的表情十分精彩。
没有异能了，元素异能和特殊异能都施展不出来，那罗锋就困在狗的身体里了。
“好家伙，这可真是……”庄默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一句话总结这事儿的荒诞。
“后来，千晶牵着狗，”边十三补充道，“因为罗锋粘上了一些狗才有的习性，而且那灰狗还是条母狗，总会被公狗盯上……变异的没变异的都有。”
“西方基地狗还挺多的。”
庄默：“……”
这事儿多少有点离谱，但放在罗锋身上就挺合理了。
毕竟他的确换一次身体就会收到原身体的影响。
突然，庄默发现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千晶是怎么知道前面的事情的？”庄默问道，“她是在罗锋变成狗之后才出现的。”
“通过罗锋给她发的诈骗消息，我推断出来的。”边十三小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庄默：“……”
“好好好，你讲故事的水平可比以前强多了。”
边十三有些迷惑：“我以前讲过故事吗？”
庄默摸了摸鼻子，他刚刚想起了边十三曾描述的四级变异帝蛾毛虫之死。
“四级变异，吃了二级变异，被针扎到，打滚，把自己扎死了。”
不过这事儿还是别提起来比较好，提起来庄默多少有点心虚。
孩子大了，又聪明又能干，还是不要提起他们以前糊弄与被糊弄的那些事儿了。
“没有讲过吗？”庄默越走越远，“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