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姗姗没有直接问,一双眼睛却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眼神里透露出八卦和……不善。
俞青芜与曲姗姗向来就不和,自然也看出了她眼底的恶意,还有不甘,妒火。
是了,谢锦宴的女人缘一向好,有大大咧咧的,也有不过是泛泛之交,当然也不乏想要踏入皇室的,曲姗姗就是后者。
曲姗姗虽为曲家女,却是个庶出女,在师门里有人给她薄面,可回到家中,终究还是矮了家中嫡女一头,故而曲姗姗总想着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若是能嫁给谢锦宴,坐上那太子妃之位,便能够让家中那些姐妹狠狠羡慕一番。
虽说她表面总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心底里却还是极向往那京都富贵的。
她也曾向谢锦宴暗示过,可谢锦宴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嫌弃她江湖出身,并未理会。
但现在,他竟然对俞青芜那孤女示好?还帮她拿着行李。
曲姗姗平日里就不喜欢俞青芜的柔弱做作,加之年年师门票选第一美人,俞青芜都压在她前头,她更是对这个同门师姐心生不满。
此刻见谢锦宴极殷勤的抱着那还泛着女子香膏味儿的包袱,曲姗姗心中郁闷极了……
她唇角上扬,漆黑的眸子在俞青芜身上打量,未等俞青芜说话,又冷嘲热讽道,“明白了,俞师姐还是习惯自己单独住一间屋子,到底是萧师伯最疼爱的弟子,师姐你倒是一如既往地讲究,只是……如今女子舍馆里已经住满了,你若不与胡蝶住一个屋子,又能住到哪儿去?难不成……住男子舍馆去?”
曲姗姗满眼得意,言语里皆是嘲弄,一边儿说,还时不时朝一旁的谢锦宴看去,似乎再看他是什么反应,看看他会不会出言维护俞青芜。
谢锦宴不是傻子,何尝会听不出曲姗姗话里话外的用意,无非就是嘲讽他师姐水性杨花,女子舍馆住不得,要去与男子同住。另一方面,也似在指责他师姐勾着萧凤昀,还与他暧昧不清。
是了,他如今帮着青芜抱着包袱,二人又离得这样近,的确是暧昧。
不过,谢锦宴并未答话,只笑看了身侧的女子一眼,又极为同情的扫了扫对面一副得意嘴脸的曲姗姗。
曲姗姗见谢锦宴没说话,眼神里的得意更加明显了,笑了笑,又对俞青芜道,“俞师姐,你怎不说话啊?难不成,真叫我说中了?你打算去男子舍馆住?可是男子舍馆也满了,你过去能睡哪儿啊?莫不是……”
她挑眉,一副大大咧咧的开玩笑的嘴脸,哈哈笑道,“难道俞师姐打算去男弟子同住?你跟谁住啊?萧师兄吗?还是……”
“曲师妹,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曲姗姗正笑着,一直未曾说话的俞青芜忽然冷冷回了一句,冷眼看着她,哼笑道,“不知曲师妹今日又与哪位男弟子喝酒了?咱们师门的男弟子,你都喝了个遍吧?”
俞青芜勾着唇,眸色里泛起一丝讥讽,语气淡淡的。
曲姗姗没有料到俞青芜会反驳,顿时有些愣住,更有些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曲师妹人缘儿好,曲师妹若是将屋子让给我,自己去男子舍馆住,依师妹你的人缘,男弟子们一定争先恐后的同你挤一张床。”
“今日你同你大师兄睡一张,明日同你那小师弟睡一张,要是喝酒喝高兴了,三五个人搂着你一起睡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俞青芜!你休要污言秽语!”曲姗姗一震,顿时怒吼出声。
一瞬间,整张脸都涨红了,好似她当真知道羞耻似的。
见她这般神色,俞青芜忍不住笑了,歪了歪头,极无辜的反问道,“曲师妹,我如何就污言秽语了?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你难道没有时常与男弟子们一起喝酒吗?喝多了三五个人躺在一块儿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往日里俞青芜都不爱搭理曲姗姗,或者说是不屑。
曲姗姗没想到一贯冷傲不爱说话的木头竟会这般牙尖嘴利,她一时惊愕又恼怒,一边暗自瞥向谢锦宴,一边结结巴巴反驳,“俞师姐,我是与师兄弟们饮酒没错,可我们那是志趣相投,一道儿吟诗作赋,我自来大大咧咧,却绝不是那般龌龊之人,你莫要坏了我名节!”
曲姗姗这意思,是想让谢锦宴帮她说话,为她正名,证明她只是单纯的饮酒,单纯的吟诗作赋,志趣相投?
只可惜,谢锦宴却依旧没有搭话,只紧抱着俞青芜的包袱,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站在青芜身后。
俞青芜原本也是不想搭理曲姗姗的,但曲姗姗这般也不是一两回了,往日里也就罢了,偏今日她心情差得很,曲姗姗非得撞上来,那便怪不得她了。
瞧着曲姗姗一脸委屈模样,俞青芜再次笑了,冷嗤反问她,“呵,曲师妹还知道什么是名节呢?你方才冷嘲热讽,话里话外指责我不检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会坏了我名节?”
“我……”曲姗姗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被俞青芜这般一问,顿时就噎住了,不甘心的望了俞青芜一眼,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
呵呵,那般阴阳怪气,话里带刺,如今却说是开玩笑。
这便是曲姗姗,永远用一副大大咧咧的表象,借着开玩笑的理由去欺负人。
从前俞青芜懒得与她计较,也是因着她甚少到自己面前上蹿下跳,顶多是在背后说句话。
如今既是这般放肆的在自己跟前说,自是要好生教训教训。
俞青芜扬唇看着她,明艳的面庞泛起一丝笑意,哼笑道,“我也是开玩笑的,曲师妹平日里不是最爱与人开这种玩笑吗?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发了这样大的脾气。不知道,还以为曲师妹是借着开玩笑故意欺负人呢。”
曲姗姗原本还想反驳的,被俞青芜这般一说,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只僵着脸,神色间极是难堪。
咬了咬牙,又看向一旁的谢锦宴,试图岔开话题问道,“谢师弟,一会儿可要一起下棋?你我好久没有下过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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