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宴甚至拍手叫好,冷然瞥了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曲姗姗,道,严师妹,干得好!像曲姗姗这等成日欺负同门的人,就该叫她好生受受。你如今能想明白,孤与你师姐也不必担心你去京都之后受人欺负了。
是啊,轻轻,你这回做得很好。俞青芜也点点头,赞许的说道。
闻言,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严轻轻顿时就松了口气,上前挽着俞青芜胳膊,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回道,师姐,我还以为……你会怪我的。
怪你?怪你什么?怪你反击?还是怪你落井下石?俞青芜淡笑了声,丝毫没有顾忌曲姗姗的感受,轻拍了拍严轻轻的手,温声道,轻轻,若是一个人长期迫害于你,你反击是没有错的,落井下石也没有什么毛病。
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承担后果,当日有胆子欺负人,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为自己出完了这口恶气,往后心中的结便算是解开了,不必再受噩梦困扰。
至于作恶之人,不过是承受了你曾经所承受的万分之一都不到,没什么好委屈的。
再者,便是你不落井下石,旁人也会。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遭了报应就活该自个儿受着,往后的日子该好自为之才是。.
俞青芜这话明面儿上是说给严轻轻听的,却多多少少有指责曲姗姗的意思。
曲姗姗不是个傻子,纵然她此刻害怕到了极点,脑子却还没有完全糊涂,自然也听明白了俞青芜这话是在敲打她。
敲打她别想着寻严轻轻的仇,敲打她别再欺负人。
可是……她何错之有?本来就是严轻轻当初自己懦弱,弱肉强食,那些弱的弟子本就该被她欺负,自个儿反击不了怪谁?
反倒是俞青芜这个***,要不是攀上了谢锦宴,轮得到她在此抖威风?不过是借着权势在此欺负人罢了,却还作得一副指点模样。
真正是恶心至极!
看着俞青芜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曲姗姗不由捏紧了拳头,写着恐惧的眼睛里暗暗翻涌着几分恨意,和不屑,还有不服气。
光是瞧着她这副神色,俞青芜就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敲打几句,这就受不了了?
呵呵,她自己欺负人,教训同门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呢?
见曲姗姗那副神情,俞青芜终于还是没忍住,嗤笑了声,喊她道,曲姗姗,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便受不了了?你此刻心中一定在想,我不过是以色侍人,靠着太子殿下抖威风的对吗?
闻言,曲姗姗一愣。
眼底掠过一抹心虚,嘴却是硬的很,带着几分不服气和惧色,反驳道,我……我没有,你莫要自己小肚鸡肠,便觉得旁人都和你一样,今日明明是你们先欺负了人,却还装模作样。俞青芜,你真虚为!
妒忌与怒火同时涌上,曲姗姗心中的恐惧渐渐弥散。
一想到俞青芜很快就要回京继续做太子妃,继续风风光光,而自己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怒气和仇恨便在心中疯狂滋生蔓延。
她忽然跌跌撞撞爬过来,双目猩红的对着俞青芜咒骂。
俞青芜,你这个***!你害我至此,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以为你当了太子妃就飞黄腾达了?我告诉你,你的身世还不如我呢!哪日谢锦宴将你玩儿腻味了,你……
咔!
眼见曲姗姗污言秽语就要出口,一双手蓦然握住她下颌,将她才复位没有多久的下颌骨又给掰错位了。
二次错位的疼痛更加剧烈,曲姗姗顿时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嚎叫的同时,那张疼到扭曲的面庞下,眼
睛里写着不可置信,极是愕然的瞪着将她下颌骨掰错位的谢锦宴,嘴里含糊不清道,谢锦宴……你打我,你打女人,你……
她浑身颤抖着,已疼到说不出话来。
谢锦宴缓缓起身,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手,冷笑扫视她,曲姗姗,孤从没有说过不打女人,孤从不是什么有风度之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孤若是没有记错,从前你自以为孤喜欢你,可还唆使孤给师姐下毒,意图毁了她的容貌……
就你这般恶毒之人,别说是打你,杀了你都应该。
行了,你就等着你那师父萧玉成来替你把骨头接回去吧,不过他会不会接,可就不一定了。谢锦宴嗤笑了声,字字句句都流露出恶毒。
随后拉了拉俞青芜,温声道,行了阿芜,她这种人是永远不会知错的,咱没必要与她多说什么,她这般的人,也就只敢在师门耀武扬威,等出了师门,纵然她父亲不杀了她,自然也会有人收拾她。
话说完,谢锦宴便拉着俞青芜出了门。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曲姗姗凄厉的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若是从前,多少有几个男弟子要来心疼她的。
可是如今,他们躲她都像是躲苍蝇一般,谁都生怕沾上她。
除此之外,时不时还会有些曾被她欺凌的弟子前来探望,接下来日子,曲姗姗即便是活着,也得受尽折磨,得一点点将她曾经施加在旁人身上的痛苦都受回来。
师姐……你说……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出门后,方才还在为出了恶气的严轻轻,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她抬眸看了俞青芜和谢锦宴一眼,说道,从前,我被欺负的时候总是很难受,如今曲姗姗怕是会更痛苦,她都落得这般下场了,我们还……
还什么?还羞辱她?俞青芜还未说话,谢锦宴替她开了口,笑问严轻轻道,她从前羞辱过你么?羞辱的言论可比咱们轻?
羞辱过,且说得极难听,有的时候,她还用火烧我头发。严轻轻垂下头,想起往事,眼神里不觉又闪过一抹痛苦。
谢锦宴笑笑,回她道,那不就得了?她自作自受。
行了,走吧,赶紧回去收拾行李,明日随你师姐和孤一起下山。